第九十一章 不可思议的安排
第九十一章不可思议的安排 这回招募来的‘药’徒,是旺儿的一个远房表弟,叫喜儿。.。模样生的端正人也机灵,云萱便直接让喜儿跟在他表哥旺儿的身后学着做事。 而那三位主治大夫,云萱决计让这三人暂且留下,一个月的试用期以观后效。待实习期结束后,具体留下谁或是全部留下还得看这三人的表现再议。 不过,这一个月的试用期内,云萱也不会亏待他们三,不仅管吃住,还会按照玥国最低消费标准给予他们一定的薪酬银子用作养家糊口。 许(大夫和齐大夫倒是没有什么非议,倒是那周大夫,看着似乎有点不太情愿,扭捏着却也没有直接开口。云萱将周大夫的不情愿看在眼中,如若放在平时,她绝对会拎出来单独照顾一下,但这回,她却没有这样善解人意。 虽然她欣赏并且需要像周大夫这样有经验和阅历的老前辈坐镇,可是,碍于周大夫以前的东家是‘药’膳堂,且周大夫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药’膳堂的帮凶,云萱心下打定了主意要敲打敲打这周大夫一番,然后方能收为己用。 听锦绣说,司空飒天还未亮便已离去,没有任何‘交’代。云萱解了身上的披风‘交’给锦绣,起身去净手,却思索着昨夜临睡前,她托锦绣‘交’给司空飒的那些金疮‘药’,他有没有在用? 那个男人,总是一身的血一身的伤,生里来,死里去,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那个为他孕育了‘女’儿的‘女’人,那个一直被他藏在暗里的‘女’人,该是有着何等坚韧的果敢?云萱不免暗叹了声,心下突地涌过一丝空落。 午膳是在饭厅里用的,破例摆了一大桌的饭菜果酒,算是欢迎医云堂新增的四位成员。大伙也围桌而坐,好不热闹。 觥筹‘交’错间,云萱瞟到了自己面前的青‘花’小碟中,又出现了那几块‘奶’味十足的冻豆腐。脑海中刚刚闪过一丝好奇,一杯酒早已送到了面前,却是一脸笑呵呵的小齐。云萱顾不得去询问那‘奶’豆腐的由来,再次陷进大伙热闹的气氛之中。 ……………………………………………………………………………………………… 当天边被红霞晕染,云萱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刚刚踱回‘花’厅,赵三赵四便迎了过来凑在云萱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云萱听着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很平静,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赵三赵四便急急朝着前面的铺子大‘门’处奔去了。 这边的云萱,则在锦绣的伺候下,回屋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带着锦绣匆匆离开了医云堂。出‘门’的时候正巧赶上良缘进屋,一脸的惊讶,“掌柜的这是要去哪里?怎不用了晚膳?” 云萱摆了摆手,“临时有个朋友邀请,晚膳就不在家里用了” 良缘还想再说点什么,云萱早已带着锦绣走出了好远,良缘扶着那‘门’窗站定,咬‘唇’看着二人的声音急匆匆消失在前面的游廊拐角,良缘这才慢腾腾进了屋。 径直走进东面云萱的内室,视线在云萱的‘床’榻和书案上细细环视了几圈,良缘轻哼了声,袖底的拳头拽得生硬。抬脚便朝云萱的梳妆台走去,坐在那铜镜前,静静凝视着镜中的容颜,良缘柳眉轻蹙,纤手缓缓探上自己的娇嫩容颜,柳眉,凤眼,琼鼻,嘴‘唇’,白皙如‘玉’的颈脖,粉嫩的锁骨…… 镜中的美人凤眼微眯,纤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爱怜的滑过,颇有些对镜自怜的伤感。 就在这时,屋外的长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厚重的脚步声,良缘侧耳聆听那脚步声的去向,却是径直朝着这屋子而来。凭着多年的习武心得,良缘很容易便听出了来者是何人。 良缘慌忙从那梳妆台前跳了起来,正‘欲’逃出屋外的刹那,她无意间瞟见镜中自己酡红的双脸和那引以为豪的媚眼,良缘顿在了原地。 手指轻抚上自己的脸颊,对着那镜子左右的打量着,视线落到那窗外已然沉下来的暮‘色’,良缘眼‘波’微转,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指僵凝在自己的脸旁足有三秒,她终于咬了咬‘唇’,眼中泛出一种‘阴’郁诡秘的光。 不去管那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走过了那拐角,良缘深吸了口气,麻利的从自己怀中取出那只准备已久的‘精’美木匣子,小心翼翼的从那匣子里‘抽’出一物,在自己的面前缓缓铺开,那是一张面具,薄如蝉翼。 良缘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将那张人皮面具贴在了自己的五官上,那张面具,是当日跟着云萱走出定风楼时,陶嬷嬷亲手‘交’给她的。顺便一起的,还有一本册子,面具仅此一张,陶嬷嬷叮嘱她一定要在关键的时候用,虽然陶嬷嬷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当此刻良缘凝视着铜镜中那张她让她妒忌生狂的熟悉面孔时,良缘的心,突然像是被一把血淋淋的刀子狠狠扎了一刀。 原来,竟是如此的安排?良缘看着镜中那张姣好的面容,说不出心中到底是欢喜还是失望?或许,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看着看着,良缘忍不住滑下泪来。 身后的木‘门’在这个时候突然‘吱嘎’一声被人推开,良缘这才从伤心中回过身来,惊讶的转首,正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步进屋来,带着一身的阳刚雄霸之气。 “好端端的,怎么见我就哭了?这可不是你云掌柜的作风哦”司空飒刚一进屋,便见眼前的‘女’人满脸泪痕的看着自己,他微微一怔,一边将手中的长剑按在桌上,一边不解的问道,犀利的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能遮盖他与生俱来的冷傲。 “过来,帮我看看这左手的伤口,先前跟人切磋似乎又裂开了几分,你那金疮‘药’再拿我抹点……”司空飒朝这边的良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一边早已垂首动手去解那缠的厚厚的纱布。 良缘有些手足无措的僵在那梳妆台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视线却贪恋的纠缠着司空飒的身影,看着他娴熟的撕下那染红的纱布,眉头都不皱一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直‘混’迹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在生与死之间驰骋,无数的磨砺早已将司空飒打磨的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出奇的锋利无匹。 良缘咬了咬‘唇’,终于抬脚上前,缓缓走向司空飒…… ……………………………………………………………………………………………………… 聚财轩,汶城一家地下赌坊的‘门’前,一辆马车在聚财轩的‘门’前小小的停了片刻,便不急不慌的驶过。 一身男子装扮的云萱,裹在黑‘色’的披风里,在赵三赵四一左一右的护卫下踏进了聚财轩的大‘门’。锦绣因为是‘女’子的装扮,而这样的地下赌坊,汇聚的更是三教九流的人,龙蛇‘混’杂。锦绣一个‘女’子倘若进来,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是以,云萱便没有让她走正‘门’,而是让飞檐走壁的锦绣从屋顶而进。 进到大堂之后,这一路走来,似是换了个天地。纯男人的世界,有点乌烟瘴气,入耳的皆是杂‘乱’的喝彩声,欢呼声,咒骂声,押注声,还有骰子在盅里摇晃发出的那种特别的叮咚声,各‘色’声音‘交’汇在一起,让云萱也算是勉强见识到了玥国赌界的冰山一角。 云萱暗自冷笑,难怪自己上回借着打官司便狠赚了一把,原来这玥国的赌业竟是这样的旺盛。云萱不去理会那些潜伏在赌坊角落里的蝇营狗苟,径直越过大堂内那些大大小小围得里外三层水泄不通的赌台,朝着一侧的拐角木质楼梯走去。 二楼的一间包厢房内,一张普通的圆形牌桌上早已坐了两个人。好多时日不见,那两人明显消瘦了许多。身上穿着的衣物虽然也算光鲜,可是,那神态却是****不振。 蜡黄的脸上倦态重重,坐在那里呵欠连天。也不去看那桌上放着的竹叶牌,似乎一切在他们的眼中,都是失去了光泽的,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眼睛,有些痴痴呆呆,眼神盯着一处,带着一丝躁动不安。 不过,云萱一行的到来,却让那二人眼中泛出‘精’光,犹如动物园里那些饿了几天的狼犬突然见到饲养员拎了新鲜的鹿‘rou’来,忙地摇头晃脑的迎上前来 云萱披风都没有解下来,便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伸手便拿过那副竹叶牌在手中变魔术般的玩耍,看的那二人目瞪口呆。 “豺哥,全哥,好久不见,最近手气可好?要不要玩一把?”云萱斜眼笑问。 赵三赵四站在云萱的身后,双手背在身后,岿然不动,仿若两座冰雕。不过那目光却是冷冷的盯着那豺哥和那尖嘴猴腮的全哥,警惕不减,自从上回应天府官司之后,这豺哥和全哥便主动投靠了云萱,与其说是投靠云萱,倒不如说是被云萱控制在手。豺哥和全哥从前可都是‘混’迹在西街街头的地痞无赖,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是样样不落。 云萱之所以要将此二人控制在手,一来是不希望放虎归山再来祸害医云堂,二来,也是想利用这二人的复杂人际关系,及时取得一些明里暗里的消息,不是云萱八卦多事,而是经历了那么多,她深刻领教到,想要在京都汶城‘混’迹下去,耳目闭塞必定会成为被动挨打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