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买卖
张掌柜瞅着惠娘身后的几人都是一脸吃惊的模样，而惠娘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怎么？惠娘这是对我出的价格不满意吗？”张掌柜疑惑的开口问道，眼神有意无意的朝惠娘看过去。 从刚才到现在谈话这么久，张掌柜也知道真正做主的人还是面前这个年轻女子，再者六十文一块的月饼已经是不低了。 满意，怎么能不满意，不过惠娘的面上却是一分不显的，要是答应的太快了，反而不好了，架子惠娘还是要端的，低头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脑子里想着掌柜的说的话，这张掌柜能出到六十文，也就是说还有上升的空间，要是再往上加点的话…… 惠娘不着急，可有人着急呀，范磊就一脸迫切的盯着惠娘的侧面瞧，希望惠娘快点答应下来，六十文一块月饼，随便几块就有半两银子了呀。 范铭按下心里的震惊，顺势朝范磊看了过去，对他摇了摇头。 范磊这才收回目光，望向了别处。 张掌柜这下心里也是忐忑不已，生怕和惠娘一个谈不拢，他们就直接走人了。 心一横，缓缓开口道：“惠娘，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每块我再往上加上五文钱，这价格，你看着可合适？”这已经是他能出的最高的价钱了。 加到这个地步，惠娘也不好不吭声了，只道：“掌柜的，不如咱们说过吉祥数字，八十八文一块，怎么样？” 张掌柜面色一变，“惠娘，这价格真是太高了些。咱们各退一步，就七十五文。” 心里却盘算着七十五文钱一块的月饼，自己卖多少钱才能盈利。 惠娘那里不明白张掌柜打的主意，笑道：“退怕是不能退了，就八十八文。”惠娘丝毫不让。 没等张掌柜开口，惠娘接着再道：“要是我再给掌柜的提供一个能迅速把这月饼卖出去的法子呢？不知道掌柜的还要我让步吗？” 张掌柜听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惠娘，心里仔细思虑了一番，最后败下阵来，道：“好，就按你说的。八十八文钱一块，法子你也得告诉我。” 张掌柜面上虽然答应的痛快，心里头却是心疼的在滴血，一块月饼，八十八文，真是天价了啊。 忽的，惠娘抬头，看着张掌柜道：“好，掌柜的是个爽快人。” 张掌柜心里捏了把虚汗。这惠娘一看就是半点亏都不愿意吃的人。 范磊早就被惠娘说的八十八文这个价钱给砸懵了，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原以为六十文是最高的价钱了，没想到三嫂居然狮子大开口。硬生生的加了二十八文，这掌柜的还答应的这么爽快。 范铭倒还好，他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有了上回卖菜方子的经验。这回竖起耳朵听着，把这些都记在心里。 苗苗还在一旁数着到底有多少块月饼，手指头勾了又勾。最近她一直都在学数数，只会数五十以下的，超过了五十，就要勾手指了。 一会儿的功夫，张掌柜就给惠娘算了钱，吩咐在门外候着的小六去账房拿钱来，同时还让小六拿来一百两的银子作为定金。 没多久，小六速度很快的拿来钱和银票，放在桌上，张掌柜把钱推过去，让惠娘点一下。 “掌柜的，你这是？”惠娘装着不懂的看着张掌柜，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来这掌柜的很会做人呐，不用她开口，倒是先想到了先付下定金给她。 “这是我买那月饼的钱，一共九两又二百四十文钱。至于这一百两银子吗？就是我付给你们的定金，希望你们在中秋之前的几天之内，为我们提供月饼。”张掌柜耐着性子解释。 心里暗骂了惠娘一声，明知道，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女子真是狡猾。 惠娘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我要和我相公商量一下，看他同意不同意。”说完已经看向范铭了。 张掌柜勉强挤出个笑容来，“行，你们夫妻俩商量一下吧，我等着，相信范兄弟不会不同意的。”张掌柜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范铭朝惠娘投去询问的目光，惠娘微微一笑，转过身，和范铭小声的嘀嘀咕咕了一阵，过了几分钟，范铭才点头答应下来。 张掌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再次把钱推了过去，这回推过来的银票，是二百两，也就是说又多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范磊目光灼热的盯着那两张银票，心里震惊不已，二百两啊，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这掌柜的二话不说的给三嫂，什么时候他也能赚那么多钱，就好了。 范磊也知道那是张掌柜趁惠娘夫妻俩商量的功夫，再拿出来的。 这回惠娘毫不客气的拿起银子看了又看，把铜板也数了一遍，两张银票就直接交给范铭看了。 范铭拿着银票的手抖了抖，没想到这么快，又拿到这么大张的银票了，心里有些激动。 等把钱收好，惠娘就见张掌柜一直盯着他们夫妻俩瞧，惠娘尴尬的笑了一声，问出心中的疑虑：“那啥？张掌柜不怕我们几个拿了你的定金跑了吗？” 张掌柜哈哈一笑，“我自然是信你的了，看你带着家里的几口子人就知道了，再者你要是真的拿钱跑了，你的良心也会不安的。” 心里不禁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他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哪能在这云州城混这么久。 惠娘嘿嘿的笑了两声，“那倒不会，掌柜的，你就放心吧？” 一旁候着的小六，不禁觉得惠娘大胆，他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们掌柜的说话呢。 范磊看着和张掌柜谈笑风生的惠娘，心里有些敬佩，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三嫂这样啊？ 惠娘和张掌柜细细商量了一下今后这几天送月饼的事儿之后，最后张掌柜问道：“惠娘，你们一天能做那么多月饼吗？再者那么远，你们一天能给我们送两次月饼过来吗？” “这个自然不用张掌柜担心了，我还怕到时候东来了，张掌柜这里没人收我的月饼，那就不好办了，还有我可等着收后面送月饼的钱呢。”惠娘半开玩笑的和张掌柜说道。 “那倒不会，好歹我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了，要是连这点信用都没有的话，估计这宝月斋早就开不下去了，你放心，我会时刻让人等着你们送月饼过来的。” 惠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和张掌柜提议，立个合约为好，免得人家反悔了，或是想压低价格了，还有这合约为证，不过他要是真想，门都没有。 张掌柜抚须，就等你这句话。 合约自然还是由张掌柜来立，就惠娘那手字，连她自己都不敢恭维的，那能让别人看。 合约立好之后，惠娘自己看了一下，上面隐隐说了月饼的价钱，还有交了的定金什么的，合约的日期到八月十五那天为止，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不能再把这月饼卖到云州其他的糕点铺子去了。 这惠娘都能做到，不过有一条惠娘还是有必要和张掌柜说清，那就是在他们镇上，他们也要卖的。 张掌柜倒没有不同意，只要在这云州城不出现第二家卖月饼的铺子就行。 这惠娘自然能做到了，又把合约给范铭看了一下，确定没啥大问题了，范铭才按了手印，小心的保管起来。 “张掌柜，那咱们合作愉快。”惠娘笑着说道。 张掌柜一愣，暗想，还没见过这种形式的呢，“也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而后就开口问惠娘刚才能让月饼快速卖出去的法子，惠娘也不藏私，把自己想到的点子告诉了张掌柜，还让他在卖月饼的时候，记得大肆宣传一番。 门口也贴上卖月饼的招牌，也可以找人把嫦娥奔月的这个故事流传出去，这样一来，别人不想注意宝月斋都不行了。 再者月饼另外要包装一层，至于用什么东西来包装，那就是他们宝月斋自己的事儿了。 惠娘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张掌柜应该也能明白了，毕竟她不是正在学经商管理的人，具体怎么个办法，其他的就留给张掌柜慢慢想去了。 果然张掌柜一听，脑子立马灵活了，连拍了自己好几下，“唉，这法子我要是早些想出来，我们宝月斋，也不会弄到现在这地步，我真是糊涂啊，糊涂啊。” 亏的自己还是做了大半辈子的掌柜的，连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都不如，真是惭愧啊。 这下张掌柜看向惠娘的眼神不止是激动那么简单了。 惠娘劝道：“掌柜的，你也别在怪自己了，还是抓紧去办我说的那些个事儿重要。” 惠娘这一提醒，张掌柜连忙站了起来，“惠娘说的是，那我就不陪你们了，赶快去落实这事情为好。”说完，又把小六给叫了进来，让他招呼惠娘几人。 张掌柜这下得了新奇的法子，高兴的很。 这时，惠娘也站了起来，“掌柜的，招呼就不用了，这时间不早了，我们几个也该回去了，月饼我们做好就会给你送过来的，希望掌柜的到时候安排专门的人来收就行。” 惠娘这样说，范铭和范磊几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东西也都拿好了。 “一定的，一定的，那惠娘，范兄弟，我送你们出去。”张掌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