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将星陨落
哥舒野也不管那人听不听的懂,手中狼牙棒边打边笑着说。那人腾地起身,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突然开口道:“你也不用嘲笑我,我自认学艺不精就是了。倘若你今日侥幸未死,我来日必杀了你这小子,以雪今日之耻。”那人开口竟是一口流利的汉话。哥舒野微微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人竟是中土人士,不是倭人,便怒骂道:“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不知好歹,焉能和大爷这般说话。看我不今日杀了你这厮。”言罢哥舒野又往那人杀去。那人被哥舒野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怒火中烧,见哥舒野杀来。顾不得伤痛,怒吼连连,手中一柄关王刀使开。起初他存心欲以蛮力胜人。不料反为哥舒野所乘,让他出了一个大丑。第二番交手全然不似第一番那般以蛮力对蛮力。那人一柄关王刀使来,威猛处似是独劈华山,灵巧处好比织女绣花。哥舒野相较之下落了下风,况且背上的伤口处,血正在一滴滴的流。哥舒野又使的是重兵器。一招一式之间,须得全力施展。那人越斗越勇,手中关王刀一抖,顿时出现好几个刀影,他存心在哥舒野面前卖弄,以雪方才戏耍之耻。十招一过,哥舒野大汗淋漓,心中叫道:“我命休矣。”那大汉久斗不下,损耗甚巨,也成强驽之末。两人相斗,胜负就在谁能支撑的时间长一点儿。生死相搏,其结局系于一念之间,两人都是此中行家,深明这个道理,谁也不敢大意。都凭胸中一口血气强撑着。又过了十数招,那大汉一刀砍来,哥舒野眼见闪躲不及,手中狼牙棒脱手而去,砸向那人胸口。那大汉一招得手,精神稍一松懈,胸口受伤,便也一命呜呼了。在两人相斗间,浅水畔形势大变。那江南群豪见众倭人欲困住胡临,哥舒野又陷入了重围。都纷纷过水来救。水畔的倭人因长谷川被商柳晨擒在手中,一时间投鼠忌器,兼之没有头领。一时间毫无主意。只得任群豪渡水而来。那长谷川只气的七窍生烟,两臂双肩又被商柳晨卸开,一时无数条毒辣的计策从心中而过,可又苦于身陷敌手,无法施展。商柳晨这时只觉的这时天摇地晃,双眼恍惚间看见叶沅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耳中听得无数的杀喊声,惨叫声,咒骂声,忽远忽近,飘来飘去。最后都乱乱糟糟的成了一团嗡嗡声。他心中却无比清楚,自己的手不能松,一旦松开,将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他的手指苍白,修长,这时显的极其有力,手上的力量在不断的增加。长谷川感到呼吸越来越难,喉咙快要被捏碎了。脖子上的青筋快要崩出来了。他的脚不停的在挣扎,可却无济于事,喉咙间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使他丝毫没有生出可以挣扎得脱的心思。他的眼珠布满了血丝,尽可能的往大里睁,好像要窥探明白这场争斗的胜负,抑或是弄清自己的命运。这时叶沅也瞧出了商柳晨身受重伤,情况不妙,因为商柳晨的双眼已失去了神彩,变得模模糊糊。叶沅尖叫一声,一掌击昏了长谷川,扶住摇摇晃晃的商柳晨。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担心极了,说话间都带着哭腔。一时不知所措,只不断地呼唤着商柳晨,商柳晨隐约知道叶沅就在身旁,他知道她很关心他,他不觉的嘴唇上扬,一抹笑意出现在他的英俊的脸上。这时群豪已有大半渡水而来,钱叔见公子神情异常,叶沅又不住的问他怎么了。心中暗叫道:“坏了,坏了,伤了公子这可如何是好。”他足下一点,飞步而至。叶沅见钱叔来到,好似看到了救星,忙道:“你快救他,快,他受伤了,快。”叶沅梨花带雨,略有哭声,显然一颗心全在商柳晨身上。 钱叔见这般情形,忙安慰她道:“姑娘莫急,公子武艺高强,料来不会有大事。”说这话只是为了安慰叶沅,他心里也实无把握,但见叶沅如此情真,怕她伤心之下再出乱子。便出言宽慰。钱叔回头看了眼群豪已同倭寇厮杀了起来,倭寇失去了主心骨,斗志全无,边打边退。浅水畔尸积如山,流血漂橹。钱叔出声唤过夔门六龙,守在商柳晨身侧,以防倭人来袭。他立即替商柳晨推宫过血,商柳晨刚才强压一口血气聚在胸中,时间一久,血气凝结,累的商柳晨气息不畅,在过分焦急之下,竟使他昏了过去。这时钱叔助他过血,一口瘀血吐出,登时气息通畅。虽未转醒,脸上却渐渐出现了血色。钱叔忙扶起商柳晨,取出一枚药丸,送入他的嘴口,又命夔门六龙取了些清水送他服下。叶沅丝毫不懂医理,可也瞧的出商柳晨脸色红润了起来。一张俏脸之上,清泪满面,眼睛盯着商柳晨问道:“他没事吧?到底怎么样?”她虽已隐约看出商柳晨渐有好转,可还是如此关切的问道。 钱叔叹口气道:“一口气血积压胸口,呼吸不畅,这才以致晕厥,即已吐出,目下已无大碍。” 叶沅紧盯着商柳晨又追问道:“那他几时可以醒来?” 钱叔正色道:“以公子的修为,估计只要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 叶沅看了眼商柳晨,取出一块手帕,走到浅水边,把手帕湿了水,替商柳晨擦了擦脸,又问道:“那他几时可以复原?” 钱叔闻言哑然失笑,心道:“我又非大罗神仙,焉能事事知道。你这可问住我了。”他心中这么想,嘴上却是不说,因为她知道叶沅是个十分娇纵的姑娘,平日里商柳晨尚且得让着他,自己那敢开罪这位公子未过门的媳妇。笑道:“约摸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