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险中求胜
楚蓁咬着嘴唇道:“那公子…快…快救他。”这几字断断续续说来,似是废了极大的气力。虽已是满脸含羞,却只顾抬头看着擂台之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商柳晨心知这楚蓁对胡临颇有好感,当下轻言劝道:“姑娘莫急,以我二弟的功夫只怕这贼道人还伤不了他。若他敢使暗器伤人,我自会在一旁出手相救。合我兄弟两人之力还怕他不成?”说到最后一句时不由的意气横生,好个少年英侠。 楚蓁听了这话,心下稍安,双眼却是不离胡临两人。楚窈虽喜欢胡闹,这时见得台上两人斗的凶,也自闭口不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商柳晨似是想起了往事,神色之间闪过一丝失落,却稍纵即逝。旁人谁也没有察觉。 擂台之上胡临长剑一转一招剑点三星,逼退紫青袍道人。这时两人已斗至三十招外,胡临刚欲收剑,紫青袍道人劈字决三式已闪电般当头而落,这三式既快有狠,端是无比的厉害。胡临忙使一招灵猴缩身,避开一剑。又急转一招白猿献果。那知那紫青袍道人力灌长剑,胡临手中桃木剑一接之下,便被震成两截。胡临暗叫一声:“好内力!”他生性至善,此时尚自不觉紫青袍道人杀气腾腾。那紫青袍道人一剑震断胡临长剑,心中不禁窃喜。第三式剑锋直劈胡临肋下,此时胡临手中是断剑,紫青袍道人这剑来的又急,已是避无可避。商柳晨大惊之下,使一个蜻蜓点水掠上擂台,已然施救不及。危急时刻,胡临却是不慌不乱,身形急进,半途中又使一个鹞子翻身。手中断剑挡在紫青袍道人剑柄之上,左肘一沉撞向紫青袍道人腹下气海xue。须知这紫青袍道人长剑劈肋,剑势全在剑首三尺处,这剑柄却是力小。胡临轻轻一抵,这一剑劈势全消。紫青袍道人剑势刚消,便被胡临击中腹下气海xue。身子急退,立在十步之外。刚欲提剑再杀,腹内却是气血翻腾,寸不难移。胡临一招得手,也不追击,身形止在原地。玉树临风,潇洒无比。 “哈哈…道长好功夫,好武艺。”商柳大笑道:“果然是不愧的一代宗师,且不论这名扬天下的隐真决如何厉害,单就道长这分心肠,旁人就万万难及。”商柳晨恼他对胡临痛下杀手,出言便也毫不客气,语气之中尽是嘲讽。紫青袍道人面色青红不定,强压住怒气道:“阁下是什么人?也是来闯擂过关的吗?” 商柳晨冷笑道:“学艺不精,不敢讨教道长高招。” 紫青袍道人桃木剑归鞘,也冷哼一声,并不言语。商柳晨又道:“我兄弟已过三十招之数了吧?” 紫青袍道人道:“过的。” 胡临上前抱拳道:“承让,承让。”又对商柳晨道:“大哥,我们走吧!”两人携手并肩而去,只留紫青袍道人立在当场,他体内气血虽逐渐平顺。可奈何一时心下气不过,只觉胸闷气塞。又自回想起他师出名门,少年得意,中年名扬天下,跻身当世一流剑客之列。生平何曾如此难堪过。自是越想越气,猛地双脚踩地,纵身一跃,身子落在在擂台之外一匹骏马之上,扬鞭策马,健马嘶鸣声中,众人尚未从两人大战之中回神,紫青袍道人已鸿飞冥冥,杳如黄鹤。 其时已近午时,虽是中秋之后,可临安之地天气尚热。胡临、商柳晨、楚蓁几人便也不急,寻见路边一家野店,自用酒食去了。那小店之中人物甚多,僧俗老幼俱有。几人寻个僻静之处坐下,却迟迟不见店中伙计。料想是店中客人甚多,一时照顾不及。几人中以胡临,商柳晨两人为首,他二人虽是少年,偏偏性子不急,也不似旁人那般大声催促。终于那伙计过来了,几人便点了酒食。胡临自小听父亲教诲食不言,寝不语,此刻更是片语不发。楚蓁也是低头不语。见胡临连过两关,商柳晨这时兴致颇高,把酒畅饮,面带微笑。却偏偏楚窈是个喜欢热闹的姑娘,问了许些问题。商柳晨虽视钱叔为长辈,可钱叔却严守主仆之礼,商柳晨未问从不轻言。再说这李氏三兄弟却自顾着享用酒食。几人形态各不相同。 忽然听的一阵喧哗之声,胡临、商柳晨等人不由的抬头望去。只见当先进入店里的是个散发头陀,身材甚是魁梧,颈上带一串念珠,腰下系一柄弯刀,形致古仆诡异,显然是奇门兵刃。迈着不丁不八的步子慢吞吞的进来了。后面却是个老头,人未见着,咳嗽声却已响了许多。正是高山堡高老头,旁边那童子一双眼睛骨溜溜的直转,把众人都瞟了一遍。那头陀一进门便坐了一张桌子,一把拂去桌上酒食。也不管旁人许不许。果然那桌上几人神色大怒。这些江湖豪客平日里所放荡不羁,却极好面子。这头陀一进门便坐下尚自罢了,却一把拂去桌上酒食。显然未将那几人放在眼里。‘呛’的一声那左侧黑衣人已擎剑在手,右边两个汉子也摆出了架势。右边一个汉子叫道:“阁下若来讨杯酒食还就罢了,可是为何这般无礼?”那汉子瞧这头陀双眼精光咄咄,腰悬宝刀,非是寻常江湖人物。是以虽怒却只是质问,也不动手。那黑衣人却是莽汉,骂道:“和这不识礼的蠢货废什么话。”说道‘不’字之时,一剑已刺去,‘话’字刚落那黑衣人已再也骂不出话。众人看去黑衣人已被头陀三指捏碎喉咙。那头陀犹在坐着,口中喊道:“小二,来壶酒…”连呼几声,那小二这时那里敢来。早已躲的不见踪影。那两大汉被头陀刚才一招三指碎喉所震。一时间进退两难,呆立当场,那头陀抬起头看着两人道:“两位怎么不打了?若是怕了大爷,只管跪下磕头便是。这般杵着是要怎地?”说到‘这般杵着是要怎地’时,语气甚为不满。那两个大汉这时已势成骑虎,大叫一声两人四拳齐出,分袭左右两旁。两人出拳之时,拳势甚大,待到中途之时,拳势却是一变。两人心下怯场。这一拳打到之时,已不及平常一半的威力。那头陀哈哈大笑道:“送死来一双,阎罗收不收?”话音刚落,那两大汉已倒地不起,散发头陀又道:“收了,哈哈…还是收了。”言罢又坐在那张桌子旁,睥睨四处道:“还有那位朋友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