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仙风道骨,青圜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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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仙风道骨,青圜国师 “醒了,醒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头痛得厉害。 江琢疲惫的张开眼睛,只觉得似是过了千万年那么久。 床边,一脸憔悴的贵妇人紧紧拉着江琢的小手,喜极而泣。 “琢儿,你可醒过来了……”扑到床上紧紧的抱住江琢瘦弱的身躯,余贵妃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母妃……”声音沙哑异常,竟是说不出的沧桑。 江琢一愣,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少年跪地痛哭的场景,脸颊上两道泪痕不知不觉的滑落。 “没事了,没事了,琢儿不哭。”随手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余贵妃又是哭又是笑的,拿出手帕细细的擦去江琢脸颊的泪水,“琢儿不怕,已经没事了。”轻声哄着,余贵妃还以为江琢在担心昏迷之前的事情。 “太医,过来看看,公主已经醒了。”直觉江琢似乎不大对劲,余贵妃让出床边的位置。 一个老太医步履蹒跚的走过来,跪在床边,手搭在江琢的手腕上。 “回禀娘娘,公主的烧已经退了……” 躺在床上,江琢呆呆的瞪大了眼睛,脑子里满是之前看到的一切,对外面的sao乱置若罔闻。 “公主这是怎么了?”横起眼睛,余贵妃强压火气,眼看江琢状况不对,太医却告诉她公主没事了,难道想蒙她? “这……”下意识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太医嗫嚅,“许是病的久了,烧糊涂了。”紧紧的低下头,太医也知道这话不大靠谱。 “下去下去。”烦乱的摆摆手,余贵妃一屁股又坐回床边。 “琢儿。琢儿……”轻轻的呼唤着江琢的名字,余贵妃一脸的担忧。 “我没事。”轻轻摇了摇头,脑袋一阵痛楚,江琢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房间里,熟悉的熏香味再次升腾而起,江琢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即逝,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熏香不错。可太医说了,不能多用。一会儿就撤出去吧。”用手帕掩住口鼻,余贵妃看了一眼香炉旁的芳尘,低声开口。 轻轻点了点头,芳尘也是一脸疲倦,拿过厚帕子包裹住香炉,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寝殿里,余贵妃靠在床边,一天一夜没合眼,她也是身心俱疲。 靠在床边。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母妃……母妃……” 猛然惊醒,一眼就看到床上江琢一双眸子漆黑明亮,心中一喜,“琢儿,你没事了?” “母妃。琢儿没事了呢。”伸出小手拉住余贵妃的大手,江琢笑得开心。 余贵妃一愣。似乎觉得这个女儿病了一场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琢儿可要吃些东西?”昏迷了一天一夜,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身体虚弱异常。动动手都觉得特别辛苦,江琢轻轻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瑞香端着准备好的粥水送上来,江琢靠在床上,就着余贵妃的手吃了些燕窝粥。 寝殿里又剩下母女二人,江琢抬眸,期冀的看了一眼余贵妃。 暗暗叹了口气,余贵妃把头扭到一边。 “琢儿大病初愈,好好休息吧,母妃就在这陪你。”尽量柔着声音开口,余贵妃笑得温柔。 “母妃,他……”江琢心底一颤,想到那骄傲的孩子,心没来由的一痛,“他怎样了?”明明已经猜到了结果,可还是想从母妃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结果才好。 本不想让江琢烦心,可又怕这女儿倔强起来,不好收拾。 余贵妃叹了口气,“人已经找到了。”不忍对视江琢亮晶晶的眸子,余贵妃把脸扭到一边,“是从冰冻里捞上来的……” 浑身如遭雷击,江琢靠在床上,嗤嗤的笑着,眼泪却不知不觉滑落了脸颊。 生在深宫中,谁都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死了也好,也好,来生,千万投生个好人家…… 江琢再一次病倒了,刚刚退烧却又烧了起来,整夜整夜的梦呓着众人听不懂的话,喂下去的药都吐了出来,余贵妃坐在床边一边拭泪,一边看着芳尘用酒水帮助江琢降温。 几个太医在晚香斋里束手无策,无奈,还是柔兮建议,余贵妃把忙的焦头烂额的江乐山请了来。 一脸愁容的江乐山在天方泛起鱼肚白时到了晚香斋,听了太医的话,江乐山表情凝重在江琢床边站了许久。 寝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余贵妃以手帕掩口,不住的哭泣,一双漂亮的眼睛早就肿成了核桃。 “陛下,您要带琢儿去哪?” 眼看江乐山弯腰抱起江琢裹在大氅里,余贵妃忍不住惊呼出声。 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余贵妃,就是这简单的带着血丝的眼睛一扫,余贵妃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竟然主动让出了道路。 江乐山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余贵妃压抑的痛哭声传来。 江琢这一次真的是病倒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被颠簸了多久。 精神越来越差,直到最后彻底失去意识,江琢依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一间阴暗的石室里,一排蜡烛被点燃,照得石室骤然明亮如白昼,墙角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江乐山放下怀里的江琢,没有去管墙角的人,只是低着头看着江琢红扑扑的小脸出神。 “陛下身上有死气。”墙角的人一身破烂的衣服,惨淡的挂在身上,头发乱蓬蓬的,一张难以看出本来面目的脸惨白异常,但是那双眸子却是亮晶晶的。 身子一顿,脑子里是江智被泡的发白的尸体,江乐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你治好她。”把被子包裹的江琢往前一送,江乐山满脸凝重。 那人却是始终坐在墙角,看也不看江琢一眼,那双眸子始终望着燃烧的蜡烛,似乎想从蜡烛上面看到花一样。 蜡烛上面自然是没有花的,堂堂青圜的一国之君,自然也不能允许男子这般轻蔑的对待,即使对方身份尊贵。 “朕命你治好她。”江乐山眸子里隐有怒火,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那泛着臭气的男子。 男子不情愿的收回目光,淡淡的瞟了一眼江乐山,突然低头,哑然失笑。 “陛下在求我?”语气轻柔的像是一阵风,偏偏,这样近乎于轻蔑的态度,对象是一国之君,男子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一脸的坦然。 江乐山并没有因为男子的态度更加恼怒,相反,却是一脸沉思。 男子的身份,让他有这样的资格这样的胆量跟一国之君这般对话。 江乐山脸颊上一阵抽搐,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望向男子的目光颇为复杂。 “陛下,臣只问一句,臣之前所说,可曾应验?”第一次,男子低下了他肮脏却高贵的头,在江乐山面前自称“臣”。 他这一声“臣”不但没有让江乐山面色有丝毫缓和,相反,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痛苦。 “慧儿残疾,智儿没了,朕,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了。”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低吼,江乐山痛苦的递过了怀里紧紧抱着的江琢。 男子却不伸手,暗叹了一声。 “三年前我就对陛下说过,陛下子嗣将不保……不想陛下今日才肯相信我的话。”男子不肯伸手救助,他在等皇帝陛下一句话。 江乐山神色黯然,他自然知道男子为何这般,他在等自己求他。 十几年前两人有过约定,只要江乐山开口求他,就要放他出去,自然,他的身份也要昭告天下,那个位置也要被众人看到。 “陛下如果没有想好,那就请回吧。”男子眼观鼻鼻观心,就这般在江乐山怒目注视下闭上了眼眸,双手结了一个印记,竟然似在修炼。 江乐山气结,既想救人又不想真的放她出去,额头青筋鼓起,却是因为气的。 “你修的是什么道,竟然见死不救,你还想成仙?笑话!” 冷言冷语并没有对男子产生丝毫威胁,淡淡的睁开眼眸,男子笑得一脸坦然,“二十几年前,家师倒是想以一己之力拯救天下苍生,结果如何?”男子嗤笑一声,嘴角上扬,升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结果,他被前任国主活活烧死在皇宫前面,敢问陛下,清微身不由己,为何要救不相干的人?” 一语惊醒,这人竟是青圜受封十余年的神秘国师清微道长,民间传言,清微道长能力鬼神莫测,离仙人只怕就差一步,当年辅佐皇帝江乐山登基,功不可没。 偏偏这人喜欢云游四方,踪迹难以寻觅。 谁也不曾想到,民间传说中的人物,竟然被皇帝陛下幽禁在皇宫某处。 看他这样子,哪里是仙风道骨的国师,分明连个乞丐都不如。 江乐山双手颤抖,下意识的缩回手,竟是难以决断。 清微似乎早就看出了这个男子的凉血无情,闭上眼睛幽幽的开口道:“左右陛下有七个子女,死一两个,也不算什么!” 近乎于大不敬的话,从这个男子嘴里说出,似是再正常不过。 江乐山闭上眼睛,猛地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