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真凶

    我们进了成衣店，我换上了身男装，彻底改头换面，大摇大摆的随凤九霄走在了街上，偶尔可见蹲在墙角处焚香的百姓，大约是在祭奠亡灵。这一次，换成了男装扮相的我似乎终于不再那么吸引目光，然而我们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却好像吓坏了更多的人。随着我们走近视线，路边几乎所有的活人刹那呆滞，或被吸引，或不经意，转头望向我和凤九霄的一双双眼睛均一动不动，抽了魂儿似的。有人眼角挂着泪悄然滴落，有人僵硬了皱着眉作倾诉态的模样，有人甚至忘记了自己焚香的动作，不自觉做成了焚手，结果被烫着了才幡然醒悟。

    我觑了眼身旁一身火红衣衫，步伐轻飘的凤九霄，实在觉得他这一身不能再扎眼。“你要不要也换身衣服，这样有些、有些太惹眼了。”

    凤九霄看了一眼我，他好似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并不以为意地朝一旁的小哥瞥了眼。可纵然是这轻飘飘的一瞥，却十足叫那人如雷电加身般好打了个哆嗦，嘴唇的肌rou颤抖着，终于恢复了功能。“鬼、鬼······鬼啊！”霎时一瞪眼，一屁股后坐在了地上，瑟缩连连。

    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狠狠呛了一遭，凤九霄比我反应大得多，一个白眼险些没翻上去便匆匆拂袖而去。我赶紧随他赶了上去，及至无人深巷，凤九霄已雷电之速换上了身贵族公子的装扮。

    “你哪儿来的衣服？”

    凤九霄眼带怒气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换身皮毛的小把戏而已。”

    方才发生的那一幕实在够呛，见他一时再没那个心思搭理谁，我度量在三，终归憋回了那句‘既然那么厉害，为何还要去成衣店里折腾一遭’，免得引火上身。

    “今天是腊祭，哪有人会穿一身红衣出来悠哉闲逛的，你生得那样好看，难怪会有人把你当成那些漂亮的女鬼。”

    我偷眼仔细观察着凤九霄的反应，见他脸上神情渐渐缓和，我心下也舒了口气，看来是顺着了他的毛。没想到，这还是只很有脾气的狐狸，想想之前扇他的那一巴掌，竟又有些胆寒。

    “真是一群不识好歹的无知蠢人！还是小雪雪你会说实话。”说罢已动起手来朝我脸狠狠捏了把，又顺了几把后脑勺。

    我直觉一股无名怒火直冲上了天灵盖，然而在看见他狭长的狐狸眸子时，却顿感被一盆冷水骤然灌头，浇了个透心凉。

    只见他唇角依稀翘起了弧度，眼睛微眯，透着狡黠。“时间差不多了，我也想去看看，到底会是谁想动我的小雪雪！”

    我心里暗叫道，真是一只阴险的狐狸！

    凤九霄捉了我的手去，轻轻晃了几下子，手腕处一条五彩石链霎时发出细微声响。不一阵儿，远方飞回来一只青羽小鸟，对着凤九霄叽叽喳喳一通叫。那条手链早前便在我的手腕上，只是一直不曾在意，似乎是有可以召唤动物的特殊能力。

    我奇怪地看着凤九霄，见他回头望着我，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看来，有人似乎比我们更想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呢。”

    “你不是早就发现了有人跟踪我们，才故意省了事由人追去，坐收其成吗？”我禁不住白了一眼，这只狐狸真是上下都透着狡猾。

    凤九霄邪魅一笑，“看来这坏掉的脑子是恢复些过来了，不错，我们且去看看究竟？”

    凤九霄的移形换影的本事不是盖的，随那只青羽小鸟不一阵便跟到一处宅子外，看来方才的一伙黑衣人便是逃进了宅子里。宅子里似乎无人居住，我与凤九霄小心推门而入，经过外院直入第二扇门，行近内院中央也未曾发现动静。凤九霄按了按我的手，示意我跟在他身后。

    宅子简而不小，几处房屋前后错落相隔，左右对应相望。

    左右两边房门俱闭，正房房门却大开着，听不见一点儿人迹。凤九霄走到正房门正对面，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虚空一记试探，掌心下已凝聚起几片草花瓣，迅速朝房内打了进去。刹那剑光一闪，紧接着便听得几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传出，白花草霎时被反弹出来，被凤九霄轻巧躲过。旋即又是一道黑影自花瓣后疾蹿出来，清冷剑光直逼凤九霄而来。凤九霄不紧不慢偏头避开凌厉的剑锋，食指与中指堪堪夹住剑身，就力引力剑身偏擦而过。

    “宿寒？”

    随着我一声惊诧的问话，宿寒手上微楞，霎时被凤九霄趁机一击即中弹了开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服，无时不刻透着股肃杀之气的男子，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座宅院。

    凤九霄从容优雅地收回了方才打出去的草花瓣，好整以暇地擦拭着上面的污渍，凝聚回腕间。

    宿寒很快缓过来，神色淡定看着我微微点头。“雪婴姑娘。”

    凤九霄不甚在意地打量了一遍四下环境，继续不出声地把玩着手里的草。

    宿寒看了眼凤九霄，拱手道：“公子临行前命属下务必保护好雪婴姑娘，属下不敢有误，所以时刻都注意着雪婴姑娘的行踪，暗中跟随。”

    “哦。”

    我不悲不喜，料想方才追踪逃亡的黑衣人的人便是宿寒，看样子并未抓住那人。

    “那么你方才是撞见我们遇伏了？可有最后逃走的那个黑衣人的线索？”

    “属下赶到时，雪婴姑娘身边的这位公子正与那群黑衣人打斗，属下深知雪婴姑娘的这位友人能力非凡，所以便按兵不动，不过，却恰巧发现了隐身暗处疑似那些黑衣人的幕后指使者。属下暗地跟踪那名受伤逃走的黑衣人，发现他的确与那人有联系，这处宅子应该便是他们会头的地点。”

    “那你可有查到他们是什么身份？”

    宿寒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我答道：“并不知晓，他们很警觉，属下跟到这里便跟丢了，大概是他们发现了有人跟踪。”

    我丧气地看着这座人迹空空的宅子，这里可能便是那些要杀我的黑衣人接头的地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查清楚那些一再要杀我的人的身份，可是却功亏一篑。

    我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过去？是不能被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