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下闻名

    忽忽几日后。

    一道消息便呈席卷之势，如石投镜湖，波纹滚滚，在天下间荡漾而去。

    剑圣公孙道光大败！

    夏、楚、晋、虞等相邻的诸侯国接连得知，国人震惊，一片舆论哗然，并随着时间的发酵，愈传愈广，愈演愈烈。

    在大楚乃至邻国武士群体之内，更是有一种喧嚣甚上，沸反盈天的态势。

    “此剑当世无敌！”

    这评语出自于大楚护国剑圣之口，出自于世间六大剑阀之一的公孙剑阀之口，这天下大势，只塌落一角，便已然开始风云变幻。

    太上学宫！

    一个突然冒出的流派，伴随着这道消息，以一种横冲直撞的方式呈现在世人面前，被誉为当世第七大剑阀。

    根据传言，此学宫位于无尽大山，号称有教无类，有缘者皆可入学，这信息后来被剑圣公孙道光所证实，霎时间引动诸多有志之士动身前往。

    陈凡、白猿，身为学宫门下弟子，俨然便成为了这次事件中的故事主角，乡野之中更是被当做传说志异在流传。

    可谓是一朝闻名天下知！

    ……

    楚国王都，梁城。

    “陆禽。”

    王宫大殿，身穿衮袍，头戴冕章，坐于王位上的楚王沉声开口。

    他年约四十余岁，蓄有浓须，面相极具威势，此时眼神幽光闪烁，向殿中跪拜的陆禽说道：“且与寡人细说当时情况。”

    “是！王上。”

    陆禽以头叩地，声色肃然，他从琥都剑道集会田聘上台时开始讲起，一直到公孙道光与白猿比剑，事无巨细，条理清晰的将其叙述而出。

    “王上，白猿此僚剑术通神入幽，吾师言及，称为当世无敌之剑！”陆禽最后总结。

    “世间竟有如此剑术？”

    楚王眼神一凝，询问道：“公孙上卿未曾返国，遣陆卿来此，是否还有着嘱托让你转述寡人？”

    “王上。”

    陆禽顿时说道：“吾师临行前，让我转述大王，白猿虽剑术通神，但毕竟属于异类，不必过于担忧，只需遣千二八百披甲武士围攻，反手可灭！”

    “真正的隐患，在于太上学宫！”

    楚王眸中带有一丝沉思，只听到陆禽冰冷声音传来：“那陈凡，不过修习剑道月余，就能胜过田聘，白猿不过一山间野兽，却能修得通玄剑术！”

    “这一切，全赖于那不知其人的学宫创立者。”

    陆禽说到这里，音色冰冷，从嘴唇里吐出三个字：“周无忧！”

    “此人师尊有言。”

    “对方乃不世出的剑道天人之流，怒则天涯海角，人尽敌国！我大楚可交之，不可伐之！”

    “而据那陈凡所说，十几日后太上学宫广开山门，天下有缘者皆可入学，言之凿凿，虽然不知真假，但势必从者云集。”

    楚王眸子异光闪烁，听出陆禽的言外之意，问道：“陆卿是说？”

    “如陈凡之流的游侠，天下不知凡几！”

    陆禽说着，心里有一种苦涩：“王上，我大楚武士，如田聘、吴岘两位师兄师弟之辈，哪一个不是十几载寒暑苦练，方成一身剑术？”

    “而陈凡之流，却只需月余便能超出。”

    “兹事体大，不可不察，这天下武士修行之道或都极有可能被颠覆，师尊率领几位师弟，已经动身前往无尽大山一探究竟！”

    “若此事为真，我大楚亦不可落于人后！”

    楚王闻言神情震动，喟叹：“公孙卿实乃大楚擎天柱，陆卿这番前来，可是需要寡人作何支持？”

    “王上！”

    陆禽叩首：“师尊有言，还请大王许下楚国客卿之位国书，暂不注名，由我携带前往无尽大山交于师尊，此番必有大用！”

    “善！”

    楚王赞叹，随即拂袖：“来人，呈上金丝帛书！”

    一行寺人鱼贯而出，捧着一根卷轴，打开后是由蚕丝混杂细麻编织的一张纸，楚王口述，由一位大监用笔蘸墨书就而上，待用了大印，一篇国书便成了。

    “谢大王！”陆禽接过帛书。

    旋即，行礼后便离开楚国王都，星夜兼程赶往无尽大山，他要在第一时间将其交到公孙道光的手上，才可算为圆满。

    ……

    与此同时，琥都。

    “公子，此番集会所有持剑之士的授封名录皆在于此。”

    盖离说着，就听到公子琥珀的声音传来：“可，传我命令，由影部之人进行身份排查，若无问题，暗中尝试吸纳，补充到各部，一应支出，从我府中取用即可。”

    “领命！”四周身影闪动，随即远去。

    公子琥珀处理完这些，站起来略微活动一下身体，他神色带着沉吟，向盖离问道：“先生对那太上学宫如何看？”

    “这……”

    盖离眼神中有着迟疑，良久才说道：“怕是不好相与。”

    公子琥珀闻言一笑，他闭起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就有一种灼灼如火焰燃烧的光在跃动：“我准备亲身前往一试，既然宣称有教无类，便要看看能否拜得为师！”

    盖离先是惊讶，随即释然，想了一下便说道：“公子或可携带一众忠心之辈同往拜师。”

    “先生所言甚佳，便如此吧。”公子琥珀当即下了决定。

    ……

    一时间天下各地震动，诸侯国听闻消息者，都有着行动。

    此时，在一条黄土古道上，一行带剑之士正结伴而行，白猿和陈凡赫然位列其中，被众人簇拥着，显得颇有威势。

    “陈义，余列，艾嘉，诸位，我等就在此别过吧。”陈凡对身前诸多武士游侠分别抱拳说道。

    “好。”

    余列当日败于田聘之手，随后和艾嘉在场下，也听到了太上学宫收徒的消息，在得知陈凡只是修炼月余，便能击败田聘，而白猿只是一异类，就能击败剑圣，无不内心火热。

    此次与之同行，也是为了建立交情，探听情报。

    随后他们便会进入无尽大山，希望试试自己的运气，看能不能拜入太上学宫。

    吱吱吱！

    白猿神情冷淡，此时就有了几分不耐烦，看着周边这些游侠武士时，眼神中隐隐带着一股漠然不屑。

    它这番和陈凡经历这些事情，对人类的世界大失所望。

    即使是剑圣之辈，也是不堪一击！

    白猿心里其实极为傲气，在遇到师尊周无忧之前，它虽然体魄羸弱，但凭其聪慧在山林间也算潇洒自在，遇到周无忧之后，习得剑术，大开灵智，行事风格更是肆意随性起来。

    久而久之，便逐渐养成了一种犹如地球古代剑仙般的性格！

    淡漠而又凌厉，游戏世间却又不失本心。

    咻！

    在等到陈凡诸事结束，它直接一手提起陈凡的脖颈，纵身弹跳而起，武士服宽大的衣袖带着猎猎风声，速度极快，几个眨眼间便消失在视线之内。

    在经过白猿与剑圣公孙道光一役，此行便算是功德圆满。

    夏邑自然是不必再去。

    于是陈凡和白猿便准备直接返回太上学宫，大山里丛林密布，陈凡又不认识路，兼他体力不够，跟不上白猿的速度，便如来时一般提着他上路。

    ……

    大山深处，太上学宫。

    噗通！

    陈凡猛然双膝跪下，叩首道：“师尊在上，此行圆满之功，全系于师兄身上，正是因为师兄力败当世剑圣公孙道光，方才名传天下。”

    “而弟子不孝，却让师兄被骂畜生！”

    “后又辱及师门，被骂作道德败坏之地，弟子无能，不知如何应对，甚至都不敢告知白猿师兄……”

    陈凡此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他将额头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顿时就渗出点点斑斑的血迹，显然这一番话在他心底压抑许久，内心煎熬，这次他身负使命，又是第一次主事，遇事不敢擅作主张，缺乏应对，这些心绪在外不能倾吐，连师兄也不敢告诉，委曲求全，生怕误了师尊大事，在回到学宫后顿时便情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