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问病
(PS:今天是大年初一,祝各位读友亲新春愉快!扎西德勒!向大家拜年了!) 上房偏厅,李太医给郭晓瑕诊了脉。 罗氏道:“我这女儿命苦,一出生便体弱多病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她忆起了郭晓瑕父母双亡,心里不由一阵心疼,“李太医给好好诊脉,再开几副药好生调养。” 李太医抱拳道:“回荣国夫人,从脉像看令爱的身子康健。只是近来而长途奔波略有疲惫,静养些日子就能康复。” “你看她现在瘦得没个人形,怎么没病,我们府里的好东西不少,你只管多开些好药……”罗氏似有些不信李太医的话,现在她是认定郭晓瑕有病。 这病人家属,有时候有病非说没病,还有的没病又非说有病。罗氏就属于后者,看着近来日渐消瘦的郭晓瑕,她认定郭晓瑕有病,否则哪有消瘦得如此迅速的。 李太医暖声道:“药养如何比得食养,我写几个食养方子,可令府中厨娘做给令爱吃,只需十天半月就能还荣国夫人一个健健康康的姑娘。” 郭晓瑕早前是呆傻儿,自从染了一场风寒后就恢复了心智,连这性子也似换了一个人。罗氏只觉得这病也病得太奇怪,但她又不能与李太医说得太过清楚明白,人瘦了、心智正常了,该不会又引起旁的什么病吧?这才执意一个劲儿地说郭晓瑕有病,看着郭晓瑕消瘦下来她心里给猫儿挠抓似的,生怕郭晓瑕有个差迟好歹来。 “李太医可瞧仔细了,我女儿当真不需吃药?近来瘦得可厉害呢。” 李太医肯定地点头,“小孩子幼时胖,随着成长大多要抽条。”(抽条,是大周人的俗话,意即变得苗条) 罗氏依旧不肯信,“李太医,这孩子打小体弱,早前养在乡下庄子里,原想让她跟乡下孩子待一处许就长得健壮,可依旧不管用。今年四、五月时,服侍的下人疏忽,夜里忘了关窗,便染了一场风寒,又咳嗽、又发烧,一病就是半月,险些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没了。不瞒李太医,我听人说,有的小孩子这一发烧会伤了心智的,还有的会留下隐疾。我着实不放心呀,还请李太医给她再细细地诊脉、检查一番,你说要是一个好好的孩子落下什么隐疾,这……这不是误了她一生么。” 李太医体谅罗氏的担心,最是天下父母心,“姑娘把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郭晓瑕照做。 李太医又剥开眼皮瞧,甚至连耳朵都细细瞧过了,最后又再诊了一次脉,还问:“姑娘那次病后,可有哪里不舒服?” 郭晓瑕摇头,茫然地道:“以前,我会头疼、头昏,头一疼我就难受,想砸东西。但那次病后,就再没头疼过。” 李太医检查了郭晓瑕的指甲,“令爱因那次大病,因祸得福了。这种状况也是有的,医书上有记载,说某地一妇人一年到头总是风寒不断,后来连她自己也烦了,索性不再吃药问医躺在床上等死。可病了数日后却突然好了,之后竟极少再染风寒。” 罗氏审视着郭晓瑕:难不成真像李太医说的,因为那场病郭晓瑕变正常了!呆傻儿病得以痊愈?若真是如此,还真是福气。 李太医心下暗笑:到底是晚年得女,太宠孩子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杯弓蛇影,“令爱略有些气血不足,多吃些补血养气的食物。年纪尚小,过得两年自然就好。荣国夫人说的那些,有孩子发烧之后会伤心智,还有的失了聪觉,亦或是视物模糊,可在下细细检查后,令爱这些状况都没有,她很健康。” 罗嫂子接过话,“夫人真是多虑了,九姑娘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一屋子的下人怪异地看着罗氏,转而便明白,罗氏端的是疼爱郭晓瑕得紧,怕是搁到心尖子上了。 罗氏尴尬一笑,“有劳李太医了。罗嫂子,赏李太医!” 罗嫂子应声。 郭晓瑕嘟着小嘴,不悦地道:“娘,我没病你不高兴?” 义婆子接过话道:“九姑娘说的是什么傻话,夫人这不是被外头人说的那些给吓住了么,小孩子发烧变傻子,小孩子发烧还有成聋子的,定得让太医给你细细瞧过才能安心。” 罗氏此刻回过神来,听李太医那些话,似乎有些道理,歪头细瞧着郭晓瑕,“我家瑕儿没事了,哈哈……没事啦!可要急坏为娘了!”拉过郭晓瑕,抱在怀里就不撒手。 罗氏眸子里有难掩自抑的放松与欢喜:长言,是你在天保佑的么?是你保佑瑕儿的病好了吧?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瑕儿,既然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们郭家最得宠的姑娘,她会在我们全家的呵护下健康长大。 罗氏又让李太医给她诊了脉,直说“近来吃什么都没胃口。”李太医便开了一剂健脾开胃的方子,叮嘱下人煎了药给罗氏服。 不多会儿,窦氏、柯氏、萧氏便得了消息,听说罗氏身子欠安,如约好似的,三妯娌就在上房院门外碰到一起。 萧氏一惯的人未到声先至,还没进院门,就听到她那爽朗而愉悦的声音,“哟,还真是巧了,大嫂、二嫂也过来了?哈哈……二位嫂嫂先请!” 窦氏娇斥道:“就你的礼多。” 三妯娌按长幼进了院门,萧氏笑着道:“今儿田宜人和三房、四房的人闹哪样?我听说刚才李太医被三房的婆子请过去了,说三嫂正闹胃疼。” 一大早就闹胃疼,不好好在屋里歇着,就赶到上房来请安,吵得罗氏也没睡好。 二少夫人柯氏的话原不多,这会儿低声道:“以田宜人的性子,怕又得闹腾一场。” 萧氏身边的陪房萧婆子低声道:“奴婢听闻田宜人一回常青院,就把四房的瑞姑娘、如姑娘、三房的几位姑娘跪在院子里头,到现在也不许她们起。” 罗氏移到花,端坐身子,接过话儿道:“她爱折腾的老毛病又犯了,岂由她闹腾去。” 田宜人一回到常青院,大发雷霆,将冯氏、石氏给痛骂了一顿,偏冯氏没在,她只能拿了冯氏的女儿宁馨撒气,“你娘什么意思?拆老娘的台?昨儿可是说好的,她上赶着巴结姓罗的,这是在打我的脸。难道就为了那些个打发叫花子的礼物……” 宁馨知田宜人的性子,老老实实地跪在常青院花厅前的地板上,微垂着头,不说一句话,心里暗恨萧氏多事,萧氏说那句“三房今儿一大早不是过来请过安了么?”分明就是告诉田宜人实情,她是知道萧氏那爽朗爱笑的活泼性子,可田宜人非说萧氏在瞧她笑话。 顺馨欲分辩几句,正要开口,被宁馨拧了一把:“你少说两句,她罚我们跪,我们跪就是了。”要是田宜人这火不发出来,还不得想了法子为难冯氏。宁馨可不想看冯氏被田宜人刁难,这田宜人就是没法和罗氏比。 罗氏就算是训自家儿媳,那也是关在房门轻言细语地说话,甚至还不让三房、四房和田宜人知道她训了儿媳。无论是窦氏还是柯氏,即便受了训,人家一出房门那也是心悦诚服的模样,哪里像罗氏这般行事,连自家晚辈的面子都不顾。 田宜人的行事作风则完全不同,每次训人,就要闹得鸡飞狗跳,恨不得让府里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足以证明她在府里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