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胡大姐家
虽然自打出生以来盖盏就被亲生父母丢弃了,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生事有多凄惨,因为他遇到了风清道长,不仅健康成长还学的一手抓鬼除魔的好本事当真是何其幸运。此时此刻的盖盏站在一大杆子衣服下突发这等感慨,并非他有意装腔作势,而是他看见了那两个躲在胡大姐家晾衣杆下的两个小鬼头。 这两只小鬼头同小金豆的年纪一般大,缩在墙角的旮旯里显得呆头呆脑,一个小鬼头的脑袋被砸开了一般,血流了半张脸,一双眼睛也被血糊住半睁半闭直愣愣的看着盖盏,另一个小鬼头全身完好无损,可脸皮青灰肿胀,像是在水里泡发了一样,涨的比边上的那个足足胖了半个,也瞪着一双鼓肿的金鱼眼看着盖盏。两张巴掌大的鬼脸上全是一副厉鬼才有的狰狞模样,看的盖盏心头极端不是滋味,怎得天下还有人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此等毒手? 盖盏蹲下身去直视那两只小鬼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们为什么不去投胎?却在这里吸食小金豆的阳气?”这两只小鬼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个一二三,只是摇头。满脸血迹的那个脑袋虽开了花,但脑筋却稍比肿胀的那个灵光些,在盖盏再次盘问下,支支吾吾的说了几个字:“我家……” 盖盏皱眉用手指了指胡大姐家的院子颇为疑惑的问道:“这是你家?那刚刚那个大姐是不是你娘?”脑袋开花的小鬼头歪了脖子看着盖盏,嘴角边不受控制的留了一串口水,傻傻的摇了摇头。 盖盏又问:“那你娘呢?”两个小鬼头却是再也不会回答了,只是一味的瞪眼睛流口水的犯傻,这让盖盏有些头疼,他瞪着眼前的两个小鬼头一时有些没有主意,想着先将他们封起来,随后再查清楚。 而躲进屋里的胡大姐在自己的窗户边上,全程目睹了盖盏的一言一行,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她转头看看床榻上呼吸平稳的小金豆,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缓步走了出来,站在门边对着盖盏喊了声:“盖先生。” 盖盏直起身子对着胡大姐笑了笑,随后道:“小金豆没事了吧?”胡大姐点点头:“也不知怎么地,她戴着你给的锦囊之后脸色就转开了,此刻正睡着了呢。”盖盏点点头笑道:“胡大姐,小金豆没什么事,只是身子太弱。我建议你每天带她出门锻炼锻炼,跑跑跳跳都好。小金豆身体不好有些招Y,那只锦囊你以后给她贴身戴着,等她身体强壮些摘了烧掉或者留着也行。” 胡大姐一听双手又在身前绞起来,脸色发白惊恐的问了句:“难道说,我家真的有?”盖盏一听挥挥手道:“没什么大事,待会我会给你清理干净的。”胡大姐还是忍不住发了抖,对着盖盏鞠了一躬,要邀盖盏进屋去喝杯茶,盖盏摇摇手,似想起什么一样问道:“胡大姐,你们家原来还有个跟金豆一般大的孩子么?” 盖盏这一问倒是真的吓到了胡大姐,她瞪大眼睛用手半捂着嘴巴尖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盖盏微微皱了眉,“那这个孩子现在还在么?”胡大姐避开了盖盏的眼神,敷衍道:“那是我丈夫和他前妻生的孩子,那孩子生下来得了疾病,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盖盏“喔”了一声,低下头余光扫了一眼那个坐在墙角满头血迹的小鬼,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时胡大姐家的院子门开了,一个稍微有些秃顶的瘦弱男人,疲惫不堪的背着个破旧的工具包走了进来,那男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衫衣服上全是脏兮兮的油剂污渍,抬眼便看见院子里的盖盏,一张颧骨格外突出的瘦脸上忽然增了一层警惕之色,恶声恶气地问道:“你是谁?在我家作甚?” 盖盏一怔,只觉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瘦弱男人身上有一股子暴戾凶煞之气,正要开口,胡大姐抢先说道:“小金豆今天发烧,这是我请来的医生。” 盖盏想起胡大姐似乎说过自己的丈夫不准她去找自己这类道士法师,于是便顺着胡大姐的话道:“是的,我是来给小金豆看病的。”那男人一张脸皱了起来显出个焦虑相,本就没几两瘦R的脸上越发显得骨R分明:“金豆没事吧?”胡大姐点点头,指着盖盏道:“还得多亏这位先生呢。” 那男人又细细的打量了盖盏一眼,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点,但警惕之色依旧存在,他随即转头对着胡大姐道:“那你们怎得站在院子里?是病看完了么?” 胡大姐一哆嗦点了点头,那男人大步走进院子将自己身上背的工具箱放在墙边,对着盖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家金豆什么病?”盖盏一怔,随即笑道:“营养不良!缺乏锻炼,以后多出去走走跳跳就好。”那男人点点头,接着又道:“既然病看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盖盏一时有些尴尬忙向胡大姐看去,胡大姐脸色煞白,哆嗦道:“孩子爹,那个……医药费还没……”那男人不耐烦的瘪了瘪嘴,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只深色的小钱包,对着盖盏问道:“多少钱?” 盖盏笑了笑顺口道:“您看着给吧。”那男人眉梢一挑,一对眼睛里有精光闪过,他在小钱包里挑挑拣拣了一番,随后塞给了盖盏一块银元。盖盏接过那一块银元心里着实高兴的不行,因为这一块银元的到来真正说明了他的“三清事务所”今天算是正式开张啦! 盖盏捏着手里那块银元喜形于色的夸张表情被那男人看在眼里,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Y狠朝胡大姐看去。盖盏将手里的银元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将那块银元收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略一沉吟,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锦囊快步走到胡大姐跟前,将锦囊递了过去道:“大姐,这个锦囊你且戴着,有什么事到时候再来找我。” 随后盖盏对着胡大姐家两口子鞠了一躬,友好的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的转身离开了胡大姐家。盖盏出了胡大姐家的院子又忍不住将怀里的银元掏了出来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翻来看去,爱不释手。一边走一边想:哎呀,这事务所挣到的第一块银元是不是得弄个框摆起来,正这般沾沾自喜的想着,盖盏忽然猛拍脑门,在原地跳了起来,不由得好笑道:“嘿!光顾着收钱了,那两个小鬼头还没收拾呢!怪不得别人总说‘利欲熏心’,怎得我才得了一块银元就被熏成这样!” 盖盏折身朝胡大姐家走了两步,却发现胡大姐家那股子鬼气转眼消失不见了,盖盏起了疑在胡大姐家的附近的道上走来走去,伸着脖子撅着鼻子闻来闻去,怎得就这么一会功夫这两个小鬼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盖盏不死心又在这条巷子里闻来闻去,终是在一个老太太提防的目光中盖盏灰溜溜的走了,罢了,罢了,有我的两道纸符,谅那两个小鬼头也不敢去招惹胡大姐娘俩,待我明日再来看看吧。 熟不知,盖盏刚刚离开胡大姐家不久后,胡大姐的男人小金豆的爸爸李江炼就同胡大姐吵了起来,起初只是李江炼在院子里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见胡大姐进屋不理他也不出声,李江炼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彻底碎了。 李江炼回忆着盖盏的一举一动,又联想自己老婆的一言一行,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这个小白脸当着我的面给自己的老婆送锦囊,这他妈是叫勾引呀!再加上盖盏刚刚那番话,极像是话里有话,什么叫“有什么事到时候再来找我”?我呸!这对狗男女当着我的面就敢如此放肆**,那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