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怪物
果不其然就在一人两鬼躲好之后,老鬼和小万瞪着他们的一双鬼眼,看着那扇半开的铁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了,铁门那干涩的门闩就在这空旷的通道中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吱呀声。老鬼和小万都吓得将头缩了起来,浑身上下抖成一团。 盖盏自幼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本也就不害怕,只是盖盏心头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对小万和小鬼说那东西是鬼,可到底是不是鬼,他也犯糊涂了。那东西身上虽也有鬼气,但这森森鬼气里又有一股邪气,邪气里还带着点腥臊,乍呼呼这么一闻真让人犯恶心。 这股子让人发呕的气息不似汪连生那个娇滴滴的老妖精也不是那个凶悍的女鬼,却是这基地的新物种。盖盏苦于自己这双R体凡胎的眼睛,无法看清楚在门口推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既然分不清敌我,盖盏在心里打起了鼓,平衡了双方的战斗实力,盖盏瘪了瘪嘴,自己这肚子才刚刚半饱,身上的纸符又被自己给挥霍了个精光,身边仅存的只有两位毫无战斗力的小鬼,如此装备怎么去对付门口那个大家伙?一想到这里盖盏就忍不住在心里又将汪连生那个死妖精痛骂了一顿,这家伙怎么不分好赖,什么东西都往家里领?现在只求老君保佑,希望门口那东西只是推个门,可千万不要闯进来。 可不幸的是,那东西似乎就是奔着这间房子来的,只听得铁门那刺耳的转动声停止后,便传来某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一般。盖盏正自疑惑,忽然之间,一股铺天盖地的腥臊之气扑面而来,盖盏只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一股强烈的刺激,熏得他满眼泪花,肚中翻江倒海。 而一边的老鬼和小万就不单单只是像盖盏那般流流眼泪翻翻肠胃了。自那东西在门口出现之后,他们便觉得自己这具飘忽空虚的鬼影正在急速消弱,像是某个地方有某种巨大的吸力专门吸食他们的精力一样。 老鬼和小万受了那吸力的腐蚀,鬼影瞬间就黯淡了下去,身形一软全都软绵绵的塌在盖盏身边,脸上神情呆滞,像没了魂一样。尽管他们身形萎顿,但是残存的意识却格外清醒,两个小鬼心里都急开了花,拼命朝着盖盏发送心灵感应,只希望身边这个大活人能收到他们两个死鬼的信号。 老鬼在一边强迫自己能张嘴朝盖盏的后脑勺吐泡口水,可无论自己怎样努力这牙关就是打不开,老鬼急了,在心里大骂盖盏:嘿!这货吃东西的时候眼力劲倒是极好,怎么这一到关键时候就又看不见了呢?想我老鬼一世花花公子命如今就要不明不白的葬送在这罐头堆里了。 一边的小万也急,汪着两眶眼泪直勾勾的盯着盖盏的后脑勺,只希望能将盖盏的脑袋看出个D来。可无论小万如何撑大眼珠子,这大哥死活就不转头看自己一眼。这下完了,还没见娘最后一眼,又要被弄死了,这身世怎么就这般坎坷?一时之间小万是万念俱灰,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他娘的样子,这下眼睛里汪着的两眶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如今这事实证明,这活人的信号大抵跟这些个鬼阿魂阿不在一个频道,任老鬼和小万在两边如何干瞪眼,这盖盏愣是呆呆的杵在原地毫无反应。老鬼和小万急得想要跳脚,却苦于浑身瘫软无力,无法动弹。 盖盏蹲在这暗处的角落里,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进门的厉害家伙身上,根本就没注意自己身边这两只小鬼的各种内心戏。盖盏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汪着两眶眼泪忍着胃里的翻涌,听着地上那越来越近的悉悉索索声,心中不断盘算该如何脱身。 那东西似乎对这间屋子甚是熟悉,盖盏躲在后面听的它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这些架子中间熟练的穿梭,然后慢慢的向着自己藏身的地方走来。盖盏的心提了起来,看来这怪物是闻见自己身上的气味了,专程奔着自己来的。 盖盏在脑中急速思虑了一番,最后就在那悉悉索索声近在咫尺之际,他忽然一纵跃起,趁着双脚的弹跳之力,猛地一脚踹到自己身前那个摆满罐头的铁架子上。 但那铁架子的筋骨是实心的钢骨,十足的分量自不必说,再加上这架子上四层塞得满满当当的铁罐头,这一排架子的分量只怕有个千巴百斤。愣是盖盏如何大显神威,却哪里踹的翻那铁架,倒是震得架子上密密麻麻的罐头如落地的惊雷一样,声势浩大的砸了一地。 盖盏一听便知自己这一脚没踹出个好歹来,只做了个“雷声大雨点小”的虚招式,心头有些发虚,忙将手中的手电筒按亮,一道橙色的光束便打在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上。 盖盏脸色一沉大喝一声:“妖孽还敢作祟!”,这句话到底还是有点效果,因为那东西倒扎扎实实被架子上掉落的罐头砸了个实,又被盖盏这句话给吓了一阵,现在正蹲在地上抱着头。这东西虽在地上抱着头是个弱势群体的样子,但冷不防被盖盏这么看在眼里,一时之间让他心里都堵了起来,百般不是滋味。 这不是滋味倒不是说这东西长得有多磕碜,却是这东西身上穿的东西着实让盖盏感到了一丝恶寒。盖盏想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那东西身上穿的以及它拖在地上悉悉索索的不是平常的衣料,而是人皮,从人身上扒下来的皮! 盖盏细细打量着地上那个东西,是个人形却看不清样貌,全身上下都裹在一堆杂乱不堪的人皮衣裳里。那东西身上的人皮颜色各异,长短也不一,有的发白、有的泛青发黑、有的还沾着许多颜色怪异的污迹,如果说这些颜色不同的人皮还没有戳中盖盏的内心,那么那些塌拉在地上的人皮就真真让盖盏受到了刺激。 裹在那东西下摆的人皮,许是扒的过于粗糙,盖盏就着那不甚明亮的手电筒,也清楚的看到那些拖地的人皮上还沾着些没扒干净的鼻子和耳朵,那景象刺激到了盖盏的视觉神经,他觉得自己就快压制不住这肠胃里奔腾的食物了。 那东西从人皮里伸出来一双白骨森森的手,要说这白骨森森盖盏也觉得不算准确,因为那白骨上还沾着些许摇摇晃晃的皮R,随着那东西的一举一动还冗自在骨头上抖动。再看那双白骨下面紧紧抱着的脑袋,将一块发白的人皮鼓的没了形。 盖盏望着那个地上那个让他犯恶心添堵的东西,是真的发了懵,好家伙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