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回 单于
第一百四十五回单于 合合分分，瑞渠阏氏似乎很习惯这种四处流浪的日子。如今弟弟跟着屠耆单于，四处平息战乱，而大汉并不想涉入，成君似乎有点失宠了，这是一个需要靠娘家实力说话的地方。 匈奴进入了混乱期，更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屠耆单于兵败自杀的消息传到了营地，成君顿时失去了自由，瑞渠要带着人马财物去另找靠山。 “我要回大汉。jiejie也可以跟我走，大汉一定会善待您的。”成君面前似乎只有这条路，好在身边还有几十个和她一样想法的人。 瑞渠阏氏并不能阻止他们的离去，因为毕竟他们是汉人，要是自己没地方去了，这大汉也应该是个投奔的方向。但是现在呼韩邪单于的军队已经阻断了南下的路，自己跟着走，只怕会丧命。 “meimei，路途遥遥，请您自己保重。我是罪人，不可以连累你。” “你可以走，大单于的孩子不能带走。”一个人上来一下子抢过了成君怀里的孩子，“他是我们匈奴人。” 瑞渠看着成君撕心裂肺叫着，安慰道：“这里有他的哥哥会照顾的，你安心回去吧。” 几个随从连忙拉着成君离开了，这些人要是改了主意，谁都要回不去了，何况路上现在不安全的因素会更多。 “拿出我们出来时候穿的汉服，用上大汉的旗帜，”成君说道，“我们也许可以顺利回到汉地，呼韩邪单于不会不给大汉面子的。” 果然，几万军队都没来阻挡这支队伍。 几十个人历尽辛苦终于回到了长安，已经是破衣烂衫了，匈奴打仗，也有不少匈奴人南下投汉，他们是多么微不足道，他们是汉人，所以没有去西面找管胡人事物的典属国常惠，他们似乎不想与朝廷有任何瓜葛。 “我们要回家，”随行的侍女说道，“我要见父母，我再也不会回皇宫了。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回去了。” 其实一路上经过燕地，那些家乡在燕地的早走了。 人走的走，就剩下了几个无家可归的了。 成君带着他们却不知往哪里去。 刘询正在午睡，杨恽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陛下！” 刘询睁开了眼睛，面前站着一个女人，他一直不想见的女人。 “大单于死了，我们回来了。”成君说道。她被命运捉弄着，她痛哭着。 “杨恽，你就安置她在你府里吧。”刘询说道。 “臣不能，她在我府里不合礼制，何况她不是我的女人。” “朕让她做你的女人就是了！”刘询有点不耐烦了。 “臣不能，胡人不懂规矩，我饱读圣人书，不能这么做。”杨恽说完就退了出去。 这顶绿帽子还不是让自己戴？汉人婚嫁本没那么多规矩，但是自从儒教传播，人似乎都有了廉耻感，对于感情的事，多了条条框框。 成君觉得羞愧难当，一头就想撞死了事。 一双手却阻止了她：“傻女人，你回来不就想好好活着的，你先住回昭台宫，朕帮你做通他的工作，你和他既然有缘就不应该错过。” 杨恽却似乎在矛盾之中。 他以为自己忘掉了，但是却痛苦不已。 二十年前，他就认识了这个霍家最小的女儿。 十三四岁的她情窦未开，却喜欢读书，她家吃穿都很是奢华，年轻的自己也喜欢去霍家混吃混喝，自己的父亲是丞相，下人对自己也很客气。那时的刘病已买不起华丽的衣服，总是一身下人的装束出现在宴会之上，他有时来就是为了换点钱补贴家用，他懂点音律，这吹奏就能得点赏钱，成君出手大方，总是给他比别人多的赏钱。而自己钱不多往往赖了那份钱。 父亲杨敞也提起过自己的亲事想与霍家联姻，当初一切似乎都有希望，可偏偏新帝登基之后，霍家人改了主意，父亲也没看到自己成婚。不过有段时间，那时新帝立了原配为后，自己看到了希望，但是最后还是不敌成君母亲想让女儿成为皇后。那时年轻，冲动，可是也是无奈的，成君命不好，霍家倒台后，她就成了废后，被遗弃在昭台宫。但是自己去看她，只是同情她，哪知她心里有了自己，她是废后，这违背礼制的事，自己做不出，皇帝却几番劝自己接受成君。哪有这般男人，哪有这般天子？ 这个天子还真荒唐。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还继续如此。 天子以前的那些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对于自己来说更不是秘密，他微时自己就认识他，十几岁的少年长得漂亮，母亲喜欢，让自己给他送些书看，他嘴甜如蜜，父亲也说他懂事聪慧。他很穷，应该说他就是一个到处混吃混喝的，他总跟在那个张彭祖后面。如今他说话倒是趾高气扬了。 谁家府上不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女孩子，霍光似乎也很喜欢他，他有机会到宴会上来就是霍显的关照，谁说他当时不想借助霍家攀龙附凤。只是后来，自己看到了卫夫人的出现，她以舞姬的身份偶尔现身，他觉得这件事实在无法接受。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卫夫人出现，自己却有一丝喜欢，卫夫人善于长袖起舞，就连歌声都很美，这也许就是井市杂耍艺人的手法，但是对于美得东西似乎很多人都拒绝不了，偏偏自己得知真相，真相让自己觉得很矛盾。 “我本就是街市小混混，要脸面做什么。”这仅仅是他的调侃，不能当真，他需要脸面，他的脸面就是大汉的脸面，他必须是装出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卫夫人也许真能为他放纵得到一个机会。有时自己会觉得自己与卫夫人在音乐在文学很谈得来，不像家里的赵女，虽会舞蹈却少文墨。他是自己的知己吗？他知道自己喜欢谁，但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是他的女人，成君喜欢自己没错，但是自己不能真给他戴这顶帽子，自古以来皇后改嫁那会是惊动朝野的大事。自己是臣子，臣子的责任就是不让帝王做错事，自己不能在这样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