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封与贬
第六十六回封与贬 病已回到京城已经多日，却听说萧望之病了，他是读书人，这病明显就是心病，上回贬了他的官，让他去做太守，他自然是不服气，其实这京城能用的人也不多，尹翁归也年老了，让他去代替一下不过是权益之计。 “萧望之不是常人，他就是脾气大，一时会顺不过来。”张彭祖说道，“我听说这回天天在病床上躺着呢。” “牛脾气！”病已说道，“这人就是死心眼。” 金安说道：“我代陛下去探探他。”其实皇帝拉不下面子，大家都知道，这金安本是病已得心腹，自然要为他分担，他祖父是武帝三大辅臣之一，本是庶出，不过是能干之辈。 萧望之比他们都要长，其实也不过长上不过十岁，这按理说也不应该这种态度，丙吉这种老臣倒比他随和，张安世也比他谦卑。 “朕还是喜欢与老人家说话，这个萧望之真难弄，虽有才却也有脾气。”病已说道。 “读书人都不会转弯。”金安笑着说，“丙大夫可不是读书人，张大将军也不是，倒是魏丞相算是半个，所以就喜欢与人死顶，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让萧望之安心做好他这个太守。” “朕不要面子，你去说，他如果不给面子，朕亲自去，他要是还生气，就气死他得了。”病已说道。张彭祖笑了起来：“陛下，他无非就是担心陛下不接受他的意见，使他成不了贤臣而已，他就指望陛下成为明君。” “朕难道糊涂？”病已说道。 “你不糊涂。”杨恽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是鬼吗？”张彭祖说道，“怎么悄然无息来到这里？” 杨恽也不等皇帝说就坐了下来：“萧望之这种人不值得陛下赏识，陛下万万不可屈尊而去，免得他小人得志。” 金安说道：“杨恽，你太没规矩了吧！” 杨恽眼睛一翻：“汉宫有小人，你是管礼仪的黄门？”金安气得说不出话，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病已也不作声，杨恽来劲了：“陛下，萧望之不见得是一个好相才，如魏相这种小人做丞相只会害直臣，其实做人要爽快些才好，我也是读书人，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像他们这班迂腐，说话打弯的。” 张彭祖忍不住说道：“杨大哥，你是否认为自己有丞相之才？” “我不想做丞相，太约束了。”杨恽说道。 站在一边的戴长乐说道：“杨恽，你真不是东西！” 杨恽斜眼一看，说道：“你小子赶车的，懂得什么，还出口骂人！” “我虽是陛下的车夫，但是知道君臣有别，你懂吗？”长乐说道。 “长乐，算了，子幼（杨恽字）一直如此，”病已说道，“杨大哥，只是我不想让萧望之失望，他毕竟还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杨恽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不要太过分，免得世人知道笑话。” 金安说道：“我代陛下去说，萧望之不会不给面子的，陛下不会亲自去请萧望之的。” 杨恽点点头：“好，我可不是来见陛下的，我是到天禄阁找书的，听到你们在这里议论所以进来来看看，这我告辞了。”说着他就走了。 张彭祖说道：“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病已笑道：“随他去，他就是这脾气。做事没有原则，随心而已。” 戴长乐低着头说道：“陛下，只怕宠他，把他脾气变得更大了。” 刘奭从齐地回来了，他的师傅萧望之却没有回到京城。 “其实他不在我身边也挺好。”太子刘奭并不觉得师傅不在身边有什么不一样，其实身边的两位古董师傅也让父皇送回家乡养老去了，每日与年纪差不多的王商他们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只是宫里少不了女人。宫里的女人往往年龄很小就被这些世家送到了太子住的东宫里来了，司马家的女儿司马兰被送到这里很久了，她在这里做的就是伺候太子起居。 “我也不希望见到那些先生。其实没有人管挺好的。”司马兰说道。王商说道：“兰儿，你真胆大，太子殿下如今孤零零的一人，没有忠臣保护，你知道吗？竟然还以为乐？” 司马兰笑道：“我可没有怠慢先生的意思，只是没了约束感觉轻松了不少。” “谁说没有约束的？”王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司马兰吓了一跳。 “你就是扬恽那个远房侄女？”王皇后说道，“你那叔叔可是个规矩人。” 司马兰嬉皮笑脸地说道：“皇后娘娘，他可不算太规矩，只是一个对别人百般要求，对自己却很不讲究的人，你别拿他来说我。” “你这没规矩的丫头，平通候也不来管教你。”王皇后说道，“奭儿，你可别瞎掰，这里耳目众多，你是太子，不要做出格的事，让人拿住了，你要知道自古这太子可是想废就能废的。” 看着皇后一脸严肃的样子，屋子里所有人都不声响了，本来在东宫主子面前，大家不见得多少拘束，如今很少生气地皇后能摆脸，看来事情严重。 其实对于这件事王嫣心中还真没底了。她听说了一件事。就在昨天，皇帝说是召见太子刘奭和皇子刘钦，问如何处置废帝。刘奭对人一向宽和，他能回答的还不是同情废帝，建议恢复昌邑王。而刘钦年纪虽小却说国有法度，凡事要依法，废帝刘贺花费太多，虽是庶人却是王的待遇，这极不合适，如果恢复王位，岂不是承认刘贺当时并无错吗？ 皇位本不该是自己，刘病已最忌讳的就是这点，他很清楚自己并没那么说得清楚，但是自己的太子并不聪明，但是由于岳父许广汉疼他，最挂念他。他是长子，故皇后的唯一子嗣，丙吉也力挺他，他本性不坏，就是不够，与自己的想法有差距。作为天子，对刘贺宽容当然会给自己带来好的声誉，刘贺最终被封了海昏侯，那是三月下的诏书。 王嫣是皇后，但没有儿子，刘奭是他的依靠，她不能让他出错，因为她并不想成为霍成君，毕竟皇上是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想法了，就算皇上有心照顾，但是那些奴才们不会真用心。 “母后，孩儿会做好自己的。”太子跪倒在地，“您就别责怪他们了。” 王嫣摇了摇头：“你这傻孩子，你可知身边的人很重要吗？但是你身边人不淑也会害了你，你难道不知道刘贺是怎么丢了皇位的吗？”刘奭被她说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