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死了的奴婢
第二十八回死了的奴婢 “大半年前吧，相府还真死过一个丫头，原本是服侍相爷的，具体原因我们不知。”周恭说道，“我这也是道听途说的，这丞相家对奴婢应该不错吧。” 大家听了不过小事，这年头，丞相那么大一个家，一年能不死几个人吗？ 刚好周恭的儿子来了，他这是来接老父亲的，看他的打扮和人家的奴仆差不多，孙老板也不再提起铜钱的事了，坐了一会，只是说道：“你父亲这个样子，不要让他出来了，免得人家说你不孝。” 周恭却说道：“街上好！热闹，不怪我儿，孙老板也是你们人好，送我饼饵酒食，让我不劳而获。” 病已说道：“我老了也喜欢上街坐着，饿了买个饼吃吃。” 钦儿说道：“我也陪爹爹。” “胡说，钦儿，你爹爹开玩笑呢！”张细君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老板收起了摊，故意往丞相府门口走去，这相府门口站着的几个小厮都知道他是卖私酒的，但是赵广汉关照着他，所以就连丞相大人都管不了，何况他就酒味道醇厚，远远胜过那些口味极差的官卖酒，有些事情只是大家不愿意提及而已。 “您们几位要酒不？我这里桶底还能倒出一斤多酒，不打算拿回去了，你们有东西装的话就送给你们了。” 这看门的小厮一般随身都带着个饮水用的碗，一般就搁在门房里，于是几人去了碗，把那一斤多酒分了。 “我打听个事，听说你们府上有个服侍相爷的丫头死了，什么原因？” “您还真八卦，这丫头都死了好久了，具体我们也不清楚，你去问渠娘，我们管家的老婆，我们这府里就数她知道的东西最多。” “我说那渠大娘只会胡说，她说的不一定准。”另一个小厮说道。 “又不是官人审案，胡说几句总比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听说里面有故事呢！”年长的小厮说道。 孙老板记在了心里，这件事渠娘知情，渠娘其实也不陌生，她有个漂亮的女儿，一心想让女儿嫁给达官贵人，可她那样的出生这就注定了不容易。 几杯水酒下肚，渠娘忍不住哭了起来。 “孙老板，我夫君整日在乡下跑，从来不关心我女儿翠儿的婚事，你要知道，这世家看门第，他一个管家能给女儿带来什么，魏相就更不会关心翠儿，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没有名分的小丫头，最可恶的是那个扶正的夫人，当初我们随着小姐陪嫁来魏家她肚子争气替相爷生下了公子，我没有能耐，所以至今还是奴婢。”渠娘酒后吐起了真言。 “可听说相爷很优待你，这活基本不用干。”孙老板说道。 “干活？老娘乐意了做点，不乐意相府哪个敢说三道四，他就是骨头痒了，只是那个丫头升的夫人让我看了不顺眼。” “丞相夫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举止优美，大方得体，看上去美艳动人。”孙老板说道。 “她这是有福气，保养得好，哪像我们这做苦力的命，如今这水桶身材，丞相都懒得看我一眼，不过，她也老了，府里年轻的姑娘多了，我让我那夫君给丞相送了几个乡下漂亮的年轻女子就够她受的了，她哪能不吃醋。”渠娘得意地说。 “那你可知道几个月前你们相府死了的奴婢是怎么回事吗？”孙老板问道。 “还会怎么呢，我看就是给丞相夫人害死的，那女孩闽君做错事没错，可按理说也用不着打她，打了就打了，可偏偏后来又不明不白死了，她是服侍相爷的，死的冤，都说她肚子里有了，那天，我去看，哟！小姑娘的肚子竟然是鼓鼓的，他乡下那个爹妈哭得那个伤心，我看了都不忍心，我夫君把那女孩带到相府的，没想到就这个下场，还真对不起人家父母。”说着渠娘抹起了眼泪。 奴婢身份底下，当主人打死奴婢的事也不少见，一般都是有了家人来告，这官府才会追查，这个死去的闽君的丫头父母都没有追究，所以这件事官府一直没有介入。 赵广汉从孙老板这里得知此事，心花怒放，不管怎么说也可以出一下魏相的丑了，魏相几次和自己过不去，可是去魏相家抓人，那也要苦主，也要证人，于是他想到了孙老板口中提到的渠娘，丫头闽君是渠娘的男人送到相府的，那她家人下落就不难，劝说他们追究此事就可以了，估计这回相府有好戏看了。但是自己却不方便出现，于是还是让卖酒的孙老板区当回说客。 俗话说，孙老板本来不想淌这趟浑水，可偏偏是赵广汉的要求，自己的生意可都仰仗着他，自己又是他的门客，岂有不帮的。何况赵大人竟然还答应事成后，让自己的儿子娶渠娘女儿为妻。 渠娘的心是痒痒了，如此好事，只要夫君肯帮忙，于是收拾了行李，说是去乡下看夫君，这些日子丞相府人手紧，丞相夫人有所怨言，但是魏相并没有阻止，反而替渠娘说话，还派了辆车子送渠娘去乡下看夫君。 乡下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丞相夫人提出要一同去，顺便让丫头蓝心陪她父亲几天，渠娘的心里是极不舒服的，这女人见到自己的夫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对魏相说道：“相爷把我夫君放在乡下，无非想让夫人少见他，怎么可以答应夫人去见他呢？” “蓝心即将出嫁，这一辈子都难以回来，夫人带着蓝心娶见他一面，你何须小气，何况你也是蓝心母亲，我不介意，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待夫人回来后再去乡下。” 渠娘却不答应了，说道：“相爷也是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蓝心的娘，你也小看我的气量呢，何况我们才是蓝心丫头的亲人。” 蓝心自小就看不上自己这个后娘，但是也不便说什么，就说道：“都去吧，我瞧也没什么事，何况我这走后，不管谁都要见不到了，还有什么吵吵闹闹的理由。” 魏相同意了，于是二三十人的队伍就往扶风而去。 渠娘心里变得特为难，这本来自己想偷偷去乡下找闽君的父母，让他们去告魏相，如今自己只好找机会了，只要闽君父母闹了起来，自己就算完成了与赵广汉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