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就收下吧
“为何不要?”那管事大叔挑起眉头问道。 因为太奇怪了,楚月牙心中暗道,摸了摸攥在手中的那二两银子,她在荷包中放了几片薄荷叶,因此其中的银子也都染上了这个味道,上午交易的时候,她把染了薄荷的银子当做定金交给那易容术极高之人。 而刚才那个和她谈心事的大叔给出的银子,竟也带着薄荷香气,而后他消失的巷子正是那易容术高超之人走出的地方。 这一切很难不让楚月牙产生联想,要么那大叔和散布谣言之人有联系,要么……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就是嘛,这样易容术极高的人,怎会随便就会被她遇到,就算真的那么巧合遇到了,也不至于就无所求的热情帮助她,只收了一两五银子那么少的费用,所以,此人根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触自己,至于原因,该是因为她散布的事和楚府有关。 那人该是和楚府有什么瓜葛,楚月牙自认除了楚府这个身份,自己没有让对方看得起的地方。 “小姑娘?”云罗阁的管事见楚月牙深入了沉思,轻声提醒,把牌子递给她,“你就收下吧。” “这牌子本是别人的,管事你那里一定有相应的登记,不如去寻寻原主。”楚月牙回过神来,望着那管事,笑眯眯的道,“我也好亲自交还给她。” 楚月牙就想确认一下那大叔是谁,是否真的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那云罗阁的管事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的目的在于给楚月牙送上一块牌子,确保她能选中,这块“流”字牌的来历,他自然会查,但不是现在,更不会在楚月牙面前。 “小姑娘,别担心。我会代你还给她的。”那管事道,伸手在袖中一摸,另一枚深绿色的精雕木牌出现在他的手中,“你也是有缘人,给你一块牌,拿着。” 楚月牙没有接,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管事。 管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奇怪,看上去就像有阴谋,但!是!他的计划被全部打乱了,一出场开始,他就没预料到这姑娘会把人人求得头破血流的东西随手就给扔了,他更没有想到,她怎么也不肯要牌子,跟这牌子是什么毒蛇猛兽似地。 “姑娘,你是否觉得我的行为很怪异?唉,其实是这样的。”那管事也是久经沙场的,脸色转化得极快,自然而然就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原本上面要我发出一百块牌子,之前我怕挑多了,不敢随意发出。现在还剩下好几块没有发出去,所以……” 楚月牙动了动嘴唇,终还是把喉咙中的话咽了下去,这番说辞不是骗小孩又是什么,可惜她不是真小孩。 “姑娘,你就收下吧……”那管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苦楚,这才道,“能被你随手扔出之物砸到,你我也算有缘。而且我瞧着你,水灵灵的乖巧得紧,又大方,倒是很合人眼缘。就算帮我一个忙……” “好。”楚月牙眼珠一转,点了头,再不收,就显得她很奇怪了,毕竟少女都抢着这东西,伸手接过了管事递过来的牌,上面一个草体的蔻字,她一番端详之后,接着,拉长了声音,颇有深意的道,“那么我收下这牌子,管事大叔买点水去吧?” “行。”那管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楚月牙,“剩下的水都卖给我吧。” 五十两!这大叔真懂事。楚月牙激动得双手发抖,值了,管得他背后的用心是什么,五十两,收这牌子绝对值得,她把银票贴身小心收好,直接把上层摆着的两个大水壶给了那管事。 “一壶是薄荷水,一壶是橘子汁。”楚月牙八颗牙齿的笑容又回来了,“谢谢管事大叔,下次再来买啊。”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管事一手提个水壶,也笑着问道,早银子能打动她,他就不必废这许多的口舌了,“家住何处,我也好有个记录。” “我叫婵娟。”楚月牙随口应道,“住处不便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楚月牙不再理会那明显就有阴谋的大叔,撒开腿就跑走了,赶快回家,这一段时日都不要出门了,安心过被禁闭的生活,更可以安心养花。 一路上,楚月牙走得十分小心,沉思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明显,她找的那散布谣言之人已经知道她是楚府的人,甚至能猜到是和楚府四小姐有关的人,不过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此人的目的,她猜不到,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送来那木牌,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管事也是奇特,好端端的,突然就出来几乎是求着自己收下了木牌,临走时,还露出一副交了差的表情。此人的行动该是他上面的人吩咐的,他上面的会是谁呢? 杜辰逸,她不认识,杜家的任何人她都不认识,前任同样不认识。 那么,那个惦记上自己的少年?楚月牙脑中闪过马车中初见,而后不断碰见的嚣张少年来,可是他自称本王的,他要对自己怎样,也不至于通过杜府这次的“选秀”行动吧? “姑娘,买糖葫芦吧!”一个抱着糖葫芦柱的老婆婆突然叫住了埋头前进的楚月牙,“又甜又好吃。” “谢谢,我不喜吃甜食。”楚月牙笑着应道。 “买一支吧。”那老婆婆一把拉住楚月牙的手掌,“就一只,只要五个铜板。” 楚月牙表情一震,手中被那老婆婆塞入了一团东西,她定了定心神,这才摸出五个铜板,递给老婆婆,拿了一支糖葫芦,“那便拿一支。” “若你怕甜,现在别吃,放入水中花去糖衣再吃,就不那么甜了。”那老婆婆收了铜板,若有所指的道,接着便蹒跚着走开了。 现在别“吃”,楚月牙捏好了拳头,不疾不徐的朝着不远的一处公共茅厕走去。 到了茅厕门口,她捏着鼻子,抱起装钱的罐子,把手推车放在外面,这才进去了。 茅厕中空无一人,楚月牙确定没有人能从外面看进来之后,才抬起手,手中是一块碎布片,上面一行仓促写成的小字: “有两路人跟踪你,算我,共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