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出家其时挺好
听见皇后询问,钮祜禄淑惠心里有种异样感,这个皇后娘娘的问话,听起来怎么像在找磋呢?事涉太皇太后的小命,还有心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怕自己失宠。//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可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还是做出恭敬的样,大大方方的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家师虽说医术超群,却也只是寻常人。” 毓秀撇撇小嘴,“不见得吧,若是寻常人,怎会知道养于深闺内的你,就该是他的徒弟呢?还将起死回生的秘药相授。” 钮祜禄淑惠无法再接下去,只能暗恼,这个皇后娘娘真是多事! 康熙在一边看得好欢乐,他向来最喜欢看他表妹端着架难为人。 “行了,真寻常也好,假寻常也罢,招你来只是问上一句,那秘药真能治太皇太后的病?”这种自命不凡的丫头看得多了,毓秀不过敲打她两句,别把人都当傻耍,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你说什么大家都信。 “家师曾言,只要不是必死之人,都能治。”钮祜禄淑惠从容的答道。她这几年可是受够了大家的白眼,虽说小有名声,却因自己怀着天大的秘密,不敢过份张扬。又因自己身为庶女,父亲官卑职小,与人相交时,多少样样不及她的女孩,她都得上赶着结交,还要受着人家的鄙夷。 好容易花心思让自己在父亲和祖母心中的地位重要起来,连自己的亲妈都因着自己得了父亲的宠,如今因嫡母卧病在床,又掌了家。父亲和祖母多次说,以自己的容貌和本事,日后选秀进宫。必能得宠于皇上,到时生下一儿半女,后半生有靠不说,还能拉扯一下娘家。 她自是不愿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只是身处清朝。又是女地位最低的时候。嫁了谁都得跟人抢老公,还不如嫁给皇帝。得了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什么爱啊情啊的,哪有钱和权重要。 就在她踌躇满志不停的借着系统培养自己的时候。康熙抽风的下了一道圣旨。庶女不再选秀的行列里了。尼妹的,这些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她这个郁闷。好在,老天爷还是疼她的。她正思索着将来该怎么办的时候,乾清宫总管梁九功来传旨了。接旨之后。她还挺纳闷,怎么不是李德全呢? 再一想圣旨内容,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康熙可是先孝顺孝庄那老太太的,不管历史上的康熙,还是现在这个康熙,传说对孝庄可是大大的好。她要是治好了老太太的病,首先孝庄就会对她心生好感,康熙也会对她别眼相看。就算不能入宫为妃,也能得个多罗格格之类的册封吧。 “口气到是不小。”好越保证,康熙越想吐血,等着以后再收拾你们。他磨了磨牙,尽量温和的问:“秘药带了吗?听说还要用千年人参做药引?依格你们家不愧为著姓之族,果然底韵丰厚啊。” 依格身一抖,说是著姓之族,其时就是姓这个姓的人多些,可并不是所有姓钮祜禄的人都是大族好么!就算是开国大五臣之一的额宜都家里,也不过传了百多年,除了人多些,什么世家名门的底韵也刚刚才开始建立。康熙这话,明明就是讽刺他呢!老脸一红,却只能担下来,不然该怎么解释千年人参的来历。 钮祜禄淑惠又叩了个关,不卑不亢的开口:“不敢欺瞒皇上,千年人参也是家师所增。” “把药和药引呈上来吧。”康熙才懒得跟她讨论什么神医的问题,他巴不得那神医是个骗呢。 谁知淑惠迟疑了一下,大胆抬头直视他:“皇上,秘药既称为秘,自然是师门秘传,而且服用的时候需配合针灸,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奴婢大胆,自请为太皇太后诊治。” 毓秀乐了,扭头跟康熙说:“既然这丫头如此自信,皇上就允了她吧。”就没见过这样上赶着找死的。 “既然皇后都说了,朕就允了你。若是太皇太后有何差错,你们……”下面的半句没了,但是威胁之意明显得很。 依格脸都白了,不安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小女儿,见她自信满满的,没有丝毫的不安,心也放下来了些。 到了慈宁宫,淑惠又开口了,“请皇上允奴婢一人在屋里。” “不行。”康熙断然拒绝。让她用药已是破例了,再让她一个人给太皇太后治疗,治好了麻烦,治不好更麻烦。 淑惠咬了咬红唇,据理力争,“皇上,配合秘药所用的针灸之处同为师门秘术。法不传六耳,请皇上体谅。” 如此直言相对,让康熙诧异的看了她两眼。见面前的小姑娘,满脸的固执,红润的小嘴紧紧的抿着,身却有些轻颤,显然也是害怕的,却非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决不退缩。他暗暗发笑,又是另一种特色的美人,可惜,他看不上。微微皱起眉头,脸沉了下来,声音里也带了不悦:“朕说的话你没听到么?” 钮祜禄淑惠心里在斗争,该不该再继续下去,若是继续反抗下去,惹恼的康熙怎么办?这里还有个不怀好意的皇后娘娘。斗争了半天,终究是害怕被拍的心理占了上风,她红了眼圈,“自小阿玛便教导我们,要忠心为国,侍君以诚,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今日执意不允,奴婢也拼着被师傅逐出师门的风险,免力一试了。” 毓秀在一边听得直冒黑线,这姑娘是来演戏的吧! 话不多说,众目睽睽之下,钮祜禄淑惠先是从荷包里拿出个拇指大的小玉瓶,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 毓秀盯着她腰上的荷包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装下一个玉盒的样。 淑惠先是打开了玉盒,一股浓郁的参香顿时溢满了屋。她拿起一片切得薄薄的参片,轻声道:“用清水煎一柱香,然后用煎好的水将药送下。” 毓秀示意,身边的紫苏立刻过去接了过来。转身出去煎煮。 “奴婢先给太皇太后行针,行针结束,就可以用药了。”说着,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型的玉匣,面里满是金针。 毓秀很肯定。那个荷包肯定装不下这么多东西。难不成这姑娘也是带着空间来的? “不是,她身上那个是养成系统。我们对头今年刚投产的。”脑中传来太虚恨恨的声音。 “这回不是盗版了?”毓秀很诧异?原来竞争是不无不在的啊! 太虚不屑道:“哼,是试用版,技术方面还没完全成熟。比起我们差远了。” “我觉得比起盗版来。你们也差远了。”毓秀又刺了他一句。想到被太虚吞了的荣答应的空间,人家那是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有使用限制。要不是荣答应脑抽了,没选最厉害的功法练。最后倒霉的还不一定是谁呢。想到这里,她就后怕。 太虚瞬间做出掉线状。没了声音。 养成系统啊!又一样传说中的东西。毓秀仔细看淑惠的行针手法,有点生涩,不够熟练,看得出用得不多。不过,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居然会针炙,真是挺不可思议。 等到紫苏的参汤煎好之后,这里也收了针。淑惠打完那个小玉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散了出来,让闻到的人心神一振。康熙却满是疑惑的扫了淑惠一眼,他怎么觉得这味道让他很心慌呢?而且,还有危险的感觉。 毓秀上前两步,挡在康熙面前,抿唇一笑道:“皇上,我怎么觉得这药好似用花儿做的,到是好闻得很?”死丫头,你居然敢给我相公用情花,这不是找死么。 “钮祜禄氏,这药到好闻得很,不知可否让本宫看看?”说着,摊开一只纤长的小手等着。 淑惠心中不愿,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买了这么一颗痴情丸。男人只要闻过香气,就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服过药丸的女,对女却是无效。现在屋内除了康熙,再无其他男人,她爹不够资格进入太皇太后的寝宫,正好方便她下手。她一会儿只要借着给太皇太后喂药的功夫,将痴情丸服下,康熙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皇后要看,以她目前的身份,半个不字都不能说,只好不情愿的将玉瓶递过去。心里想着,皇后离康熙很近,让他多闻一会儿,以后会更迷恋我。 毓秀自宫女手中拿过小玉瓶,好奇的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粉红色药丸,“这就是秘药?”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的。” “也不知道你这药好不好用,万一药中有毒怎么办?不如本宫试一下,若是无事再给太皇太后用吧。”说着,送药入口,吃了下去。 康熙脸都青了,气得要死,抓着她吼道:“药是可以混吃的吗?快吐出来!” 毓秀低头作忏悔状,“我已经吃下去,皇玛姆身已经弱极了,总不好让她老人家再冒次除。您是九五之尊,这药只能我来试。” 康熙一把抱起她,往偏殿里走,还冲着屏风后的太医们吼道:“都给朕滚过来,皇后若是有事,朕摘了你们的脑袋。”临走之后,死死的盯着淑惠一眼,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把她吓得差点瘫在地上。直到康熙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有心情哀悼自己的宝贝。该死的皇后娘娘,居然这就样把她的药给吃了!你等着,我治好太皇太后,入宫为妃之后,非让你跟哪死女人一样,卧床不起,看着我得皇宠,统领六宫。 再说康熙抱着他表妹,黑着脸到了偏殿,将怀中人轻轻的放在床上,刚想接着吼太医,就见他表妹坏笑着拉着他不放,小手一转,粉红色的药丸在玉色的小手中打转。他的小娇妻仰着妩媚的小脸,笑眯眯的说:“您忘了,我为着好奇,专门去学过变戏法,还在您万寿节的时候,给您表演过的。您还夸我演的好,赏了一盒东珠呢。” 康熙真是好气又好笑,用力捏了她的小鼻一把,恨声道:“你这丫头,快把你相公吓死了。” 毓秀不好意思的低头。拉着他的衣视,小小声的道:“对不起了。” 康熙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下次再这么吓我,小心……”最后几个字,是贴着她的耳边说的。让毓秀当时就红了娇颜。 “秀儿。让太医看看。”做戏得做全了,康熙侧坐在床边。让太医过来诊脉。忙活了好一翻之后,确认毓秀无事,才挥退了太医。挑眉问道:“秀儿。你把这药弄来做什么?” “那丫头把瓶一打开,我就觉得心慌慌的,又见您好像也不大自在,便使了个手段。把药拿到手里。那丫头神神秘秘的,谁知她那个师傅是什么人。为着太皇太后的病。您几年前就下了旨,广招天下名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我怕,有人借着这个兴风作浪。” 康熙笑着把她搂进怀里,脸贴着脸,轻晃着:“你呀,也太过小心了。就算她师傅有问题,一个佐领的女儿能有什么用,连她爹轻易都见不到朕。” 毓秀双手攀上康熙的脖,撒娇道:“我知道,可是小心无大错啊。” “是是是,还是娘心细。”两人温存够了,毓秀问:“这个药怎么办?” 康熙捏过小药丸,随手装进一个小荷包里,“等着让太医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毓秀心道:这是外星产物,本土人士都不会认识的。想也知道,康熙肯定是拿这东西去问太虚。只是他知道功效之后,钮祜禄淑惠小姐该是个怎么样的下场,谁也不知道。 夫妻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才双双回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室。康熙率先道:“药无事,可以给皇玛姆用了。” 淑惠有心说秘药没有了,最后一颗被你老婆吃了,可她不敢。她还要借着太皇太后的手来压制皇后呢,万一老太太死了,她就算进了宫,也得受一段时间的气。委委屈了屈的又拿了个玉瓶出来,只是这回的玉瓶质量远没有上次的好。 太皇太后终于吃了药,效果算是立杆见影的。没多一会儿,她就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一口带着黑血丝的浓痰吐在了痰盂里。老太太抚了胸口,喘了好半天气,才睁眼道:“哀家可算活过来了。” 康熙这个憋气啊,看老太太的架势,很有康复的希望。早知道这样,他一早就弄死她多好。 “皇玛姆终于没事了,朕也就放心了。”康熙一幅心事皆去的样,笑着道:“钮祜禄氏救治太皇太后有功,朕必有重赏,你先跪安吧。”他总觉得这丫头是个祸害,可不能让她留在宫里,跟老太太串通。 这就让她回去了?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用完就扔吧!淑惠知道自己只有这一个机会,不把握住就是傻。她轻盈盈的上前蹲安,“皇上,太医们毕竟是男人,不好在太皇太后身边长驻。而奴婢略通医术,正好可以就近照顾。” 康熙玩味的说:“你到是忠心,既如此,就留下吧。” 依格得了小女儿治好了太皇太后的消息,乐呵呵的回去了,想着自家这回终于在皇上面上挂了号,自己离升迁不远了。 太皇太后一天天的见好,不过十余日,居然就能扶着人在御花园里走上一刻钟。这时候该论功行赏了,毓秀先是把之前提供消息的钮祜禄淑佳叫来,“你meimei确有本事,把太皇太后治好了。本宫当日曾言,若是太皇太后病好了,自会重赏你。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淑佳咬着下唇,眼中闪过坚定,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奴婢只想求娘娘一件事。” “你说说看,只要本宫能办到的,自然不会亏待你。”毓秀坐在宝座上,看着下跪的女孩,心里猜测,她会求自己什么事儿。 “娘娘,您能跟五meimei说一声,把秘药给我额娘用一颗么,我额娘已经病了好久了。”说到母亲,淑佳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总算她还记得这是在皇后面前,死命的忍住,没敢掉下来。 毓秀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姑娘居然是为了给自己母亲求药。看着低头忍泪的女孩,她的心中一片柔软。在宫里久了,她也变了。总想着在康熙面前现头的女人,都是想要跟自己抢丈夫的。却忘了,这世间的女孩,原是善良美好的居多,别有居心的。总是少数。 “你额娘便是淑惠的嫡母。她既病的厉害,你为何在家中没要过?” 淑佳的泪实在忍不住了。成串的落了下来。她拿着帕捂了唇,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抽抽答答的回道:“奴婢原求过五meimei的。只是她说秘药只有一颗。已经给玛姆用了,再也没有了。” “哪你如何确定,秘药不只一颗的?” “奴婢本来也是相信的,能起死回生的药必然是珍贵的。哪可能有很多呢?奴婢虽失望,却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一次。奴婢去花园里给额娘折花,偶然间听到五meimei和玛姆的话,才知道她还有药的,给了玛姆和阿玛一人一颗。奴婢去求过玛姆和阿玛,却被罚得关在房中自省,连额娘的面也见不到,一直到大挑之前才放出来。”小姑娘越说越伤心,眼泪成双成对的往下落,怎么也擦不干净,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请罪,“奴婢失仪,请皇后娘娘恕罪。” 毓秀温和一笑,指着一边的绣墩,“你是个孝顺的好孩,本宫不怪你,坐着说。” 淑佳谢了恩,起身小心的坐在绣墩上,一双眼睛跟兔似的,哑着嗓道:“额娘越病越重,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奴婢不想进宫的,生怕见不到额娘最后一面,是阿玛硬是把奴婢压上了车。奴婢想着,若是能见皇后娘娘一面,请您给奴婢做主,救了奴婢的额娘,奴婢做牛做马的报答您的恩德。”说着,又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毓秀一使眼色,素问和灵枢两人上前把淑佳扶了起来,重新按在绣墩上。拿了帕给她擦眼泪,嘴里劝道:“小主儿快别哭了,咱们主娘娘最是菩萨心肠,她一样会给您做主的。” 毓秀其时挺纠结的,她维护正妻打击小妾的名声已经传得这么广了么?怎么总是在给人家解决妻妾纠纷啊。“你额娘既病了,家由谁当?” 淑佳怯怯的看了毓秀一眼,小声说:“回娘娘的话,由五meimei的生母锦姨娘理事。” “你meimei是何时拜神医为师的?” “三年前,一个道士突然出现在我们家,说是五meimei前世的故人,特意来寻她。我本是没看,听哥哥,那道士神通很大,不是凡人,收了五meimei为徒之后,人突然就不见了。” “二年前,玛姆重病,大夫都说不行了,是五meimei拿了秘药和千年人参把玛姆救回来的。自哪以后,五meimei和二jiejie、锦姨娘在家里就格外重要起来。” 毓秀盘算了一下,就看淑惠姑娘的作派,也不像是小时候就穿过来的。她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很深,对于一些常识、礼仪、风俗习惯也不是很了解。 “你meimei以前就这么般聪慧么?” “不,以前五meimei很安静、内向,从来都不说话。跟我们一样,字认得不多,女红也不太好,额娘很替她犯愁的。” 毓秀又重新打量了淑佳一番,这姑娘孝顺是真的,可是想借她之威拍人的心思也挺明显,她该夸一声聪明么。“本宫知道,你放心吧,若是你meimei还有秘药,本宫自会让她拿出来,给你额娘的。” 当天晚上,康熙回来,毓秀悄悄的问他:“表哥,我不待见小老婆的态度这么明显么?” 康熙笑着捏了她一把,反问道:“你说呢?” “原来真这么明显啊,我还以为我掩藏的挺好呢。”毓秀摸摸自己的脸,有些郁闷。 康熙正色道:“秀儿,我知道你不喜欢妾侍通房。只是身为一国之母,你的态度会影响到很多人。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嫡妻与妾室谁是谁非,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好分辨的,别以好恶度人,执一个平常心为好。” 毓秀脸上一红,低声道:“我知道错了,表哥,以后再不这样了。” 康熙大笑着搂紧她:“也不必改得太过,你是嫡妻么,总要站在嫡妻这面,我省得。”说完,还故意冲她眨了眨眼睛。 毓秀恼羞成怒。用力的捶了他好几拳头,娇嗔道:“我就是爱吃醋怎么了,反正不许你看别的女人。” “好好好,不看不看,只看咱们秀儿就好。”康熙被她捶得颇有些心花怒放。低头封住红唇。抱她滚进大床里,一夜恩爱缠绵。 晨起梳妆之后。毓秀看着镜中眉目间透着慵懒的自己,想到昨夜的恩爱,小脸悄悄的红了红。扭头问。“大阿哥呢。可起来了?” 紫苏正要回话,就听外间传来男孩清亮的童音:“额娘,额娘,儿来给您请安了。” “快叫他进来。”毓秀扭身笑道。 没一会儿。一个球就滚了进来,直接滚到毓秀的身前。小小的娃娃像模像相的给她行礼问安:“儿给请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事吉祥。” “起来吧。” 两只小胖手爬上了毓秀的裙摆,胤祜仰着圆圆的小脸撒娇道:“额娘抱抱胤祜。” 一只纤长的玉指点上突突的脑门:“多大了还跟额娘撒娇。”话是这么说,还是伸出手,协助儿爬进自己怀里。 胤祜心满意足的靠进自家额娘香香软软的怀抱,不大服气的说:“皇阿玛也很大了,还不是喜欢跟额娘撒娇。” 毓秀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就是,您要他吃胡萝卜的时候。”胤祜也跟着瞪大了眼睛,认真的举例:“您说阿玛常在灯下看书,多吃胡萝卜对眼睛好,偏偏阿玛不喜欢吃,就跟您说:‘宝贝’……”底下的话未完,被毓秀一把捂住了嘴,细长的眼睛努长瞪大,黑黑的眼珠不停在转着。 毓秀有些尴尬,“额娘知道了,你不用学了。”臭小,记性这么好做啥。 胤祜用力的点了点头,趴进毓秀怀里,“额娘,你好漂亮,等儿长大以后,也要娶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当我的福晋。” “臭小,你才多大就开始想媳妇了。”毓秀真是好气又好笑,掐了儿的耳朵笑骂道:“还不快去用早膳,然后描红、背书去,仔细你阿玛回来检查你的功课。” 胤祜嘟高了嘴,“亲下,才去。” 这死孩都是跟谁学的!毓秀无奈的亲亲儿的小脸,“好了吧。” 胤祜果断的摇了摇,指着自己红润的小嘴:“亲这里才行,你都亲阿玛这里了,也得亲儿这里才行。” 臭小,你要不要什么都跟你爹学啊!毓秀正盘算着等康熙回来,一定要好好折他一顿。警告他,下次不许在儿面前秀恩爱。 康熙早朝回来,一进屋就看见他儿跪坐在媳妇怀里,嘟着小嘴往他媳妇的红唇上亲。气得他三步并作二步,直冲过去把儿拎下来就训:“胤祜,你都多大了,还腻着你额娘,不像话!” 胤祜往后缩了缩,多次斗争失败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不能跟他爹硬抗,还是先认错:“儿错了,下次不敢了。” 康熙还待再训,毓秀过来拦道:“你今天不忙了是吧,还不快些用了早膳,接着听政去!”臭男人,明明是你上梁不正,还总训我儿。 康熙摸摸鼻,嘟囔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毓秀柳眉轻挑,斜了他一眼,康熙立刻露出个笑,讨好的过去搂搂娇妻的小腰,正待进一步占便宜的时候,被一把拍了下来,还附赠了白眼一个。 胤祜瞪大了眼睛看,胖爪还捂着嘴。这幅样被毓秀一眼瞥见,脑门上还挨了一巴掌:“还不快用膳去。” 两双极度相似的细长眼眸对视了一下,同时道:“秀儿真凶!”“额娘好凶!” “就凶了,还不快去!”毓秀摆出茶壶状,凶完之后,自己到撑不住的笑了。 一家三口热热闹闹的用过早膳,康熙接着去处理政务,胤祜自去做功课,毓秀也开始处理宫务,顺便列出表,打算给已经出宫还家的秀女们拴婚了。值得一提的是,毓秀的三meimei灵秀,居然也没被撩牌,只是听康熙的意思,打算给这个表妹挑个“好人家”。 “娘娘,慈宁宫的赵嬷嬷请见。”毓秀正对着男方名单上的来自喀尔喀蒙古的人名发呆时。紫苑进来回话。 毓秀回神,收起名单,吩咐道:“让她进来。”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越嬷嬷一进来,行礼问安之后,规矩的立在一边:“娘娘。太皇太后请娘娘过去说话。” 这老太太好容易捡条命。怎么就不安份些呢?“太皇太后身体可怎么样?可是心烦闷了,想要找人说话?钮祜禄氏伺候的不好?”淑惠姑娘不是挺得太皇太后的心么。都已经好了,也不放人家回家,就在慈宁宫里面住着。见谁都夸。 赵嬷嬷的头压低了些。“回皇后娘娘的话,太皇太后身体很好,今早上进了两碗碧梗粥,三个金丝卷。进得香甜。钮祜禄姑娘伺候得很好,很得太皇太后的心。常说要是长长远远的得她伺候到死就好了。” 哟,老太太这是想做媒了?这次病好之后,太皇太后似乎放开了什么,脸面也不在意了,常常当人面给她下不来台。要不是她脸黑心硬,比她更不在意脸面,宫中又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怕是会吃亏呢。 她以太皇太后身体还未好全,压着宗室福晋、公主们不许进宫探望,还真是走对了。当着一众外命妇的面儿,她可不好硬是气着老太太呢。至于钮祜禄氏,想到康熙的打算,这姑娘能不能保住命都两说,也就不担心她满世界说嘴去了。 毓秀换了衣服,坐了肩舆,缓缓的到了慈宁宫。进屋行礼问安,也不等老太太叫起,直接起身坐在了椅上,笑道:“皇玛姆今气色不错,听说早膳进得也香甜,看来病是真好了。” 太皇太后一见毓秀就恨得不行,沉得脸道:“这就是皇后的教养,哀家还未叫起,你就起来了。亏得皇上总说,皇后是最懂规矩。”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在皇上眼中,自是样样都好。”毓秀才懒得理她,剑走偏锋,我就不接你哪碴儿。 说实话,嘴皮上的功夫,太皇太后就从来就没赢过毓秀,她指着毓秀怒道:“这种话也是你一国之后该说的!” “哦,请玛姆教我,一国之后该说什么!”毓秀冷笑着反问,脸都撕破了,她就不装了,“故作贤良给皇上纳妃么!还是,直接跟皇上说,册了科尔沁的女为贵妃,让这空着的三宫六院都住上姓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 “你……” “皇后娘娘请少说两句,太皇太后的病刚好,受不得气。”淑惠细声细气的开口,“再说,孝字在前,皇后娘娘这般……” “你这是说本宫不孝了?”毓秀冲着她冷笑了一声,“见本宫不跪,你的规矩呢?这也是太皇太后教出来的!”扣黑锅谁不会啊! 淑惠一脸委屈的跪地请安,毓秀只当没看到,扭头接着跟老太太说话:“皇玛姆,非是孙媳说话难听,自小皇上就这么教孙媳的,对长辈要诚实,有什么说什么,不能虚言蒙之。” “身为皇后该宽容大度才是,淑惠是哀家的救命恩人,昨是去给你请安,为何推辞不见,让她在门口站了许多。让人家看到,要说咱们皇家忘恩负义的!”太皇太后人老成精,她早就看出来毓秀不喜淑惠。你既不喜,我偏要抬着她,给她长脸。 “大早晨起来,她来的哪个点可是后宫嫔妃给孙媳请安的时辰。孙媳要见了她,怕是不妥吧!再说,孙媳身为一国之母,不见一个连品级都没有臣下之女有何过错?不说她了,就算宫中有品级的妃嫔,孙媳想见谁不想见谁,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吧!”尼妹的,大早上起来,跟着好几个嫔妃来给我请安什么意思,会见你才有怪呢! 提到嫔妃,太皇太后想起病中照顾自己的慧常在几人,开口问道:“慧常在几个怎么不见,哀家病中得她们细心照顾,如今病好了,也该论功行赏才行。依哀家看,就给她们每人提一提位份吧,也进宫这么多年了,资励也够了。” 毓秀一笑,抬手理理鬓发:“说起来,皇玛姆能够好得如此之快,还真得多谢慧常在几个。哦,不对,该称慧真了。皇上说,皇玛姆向来崇佛,几年病重,也未尽心。故尔让慧常在几人出家为尼,每日颂经百遍,以求佛祖保您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