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小柴（4）
他这话一说出口，一众茶客都将目光投向宋小福。 魂魄天知，分辨人与鬼本就不是难事，尤其是在Ｙ间，生人身上带有生气，更莫说像宋小福这样的人间天师，那可谓是气血冲天。 之所以被所有人忽略，实在是谁能想到生人会来Ｙ间？ 就算是法师走Ｙ，也只是去酆都城或者枉死城办事，岂会来这不毛之地？ 所以根本没有人往这方面想过。 孙掌柜眯眼看着宋小福，倒没有多少惧色。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来到这里，但不管什么原因，就充对方这年龄，能有多高的修为？何况这里是Ｙ间，法师没有了法器，跟他们这些鬼龄悠长的鬼魂比起来，还真不算什么。 即便是人间天师又如何？ 但他没想到的是，宋小福这次准备充足，去归墟那种地方，即便下仙都是九死一生，又岂敢不带法器？ 当然，像宋小福这种方法，在法师中不是什么秘密。 但毕竟属于欺瞒Ｙ司，从根本上来讲，是不被允许的，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并没有人盘问。 或许是因为茅山宗的名头吧。 像Ｙ司正授的六道Ｙ司御史，在Ｙ司都是挂名的正职，即便Ｙ阳有别，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也都是同殿为官，六道门人到Ｙ司办事，还是会有不少特权的。 特权这种东西自然上不了门面，也没有人回去说出来，只是在一些事情上，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了。 孙掌柜淡淡说道：“小小年纪便成就天师修为，孙某敬重这位小友，只是还希望你能分清楚，这里是Ｙ间，不是你逞强的地方。” “哦？在小子看来，只要以天道为旗，Ｙ间阳间，并无分别。” 看来宋小福是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孙掌柜也不再做作，神色变得冷冽下来：“我饮血茶楼敬的是你人间天师修为不易，莫要真以为，我们就怕了你！” 宋小福冷笑道：“路不平，自由人会铲。你们若是没做什么为你Ｙ律之事，又岂会百般阻拦？” 一人一鬼，都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那些站起身的茶客，看热闹到了这里，除了几个身后带着随从，一看就来历不小的家伙之外，其余鬼魂都暗自退了出去。 能在这渺渺无终日的Ｙ间，看一场热闹自然是好事，但若是为了热闹而引火烧身的话，那就不妙了。 这些家伙都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鬼魂，经历见闻了不知多少人心险恶，活的越久越怕死，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通用。 没有绝对的底气，自然不愿意去冒着风险，只为了看一场热闹。 人间天师，敢孤身到这不毛之地行走，要么是初出茅庐的二愣子，要么就是有着绝对的依仗。 虽然先前都认为宋小福就是个二愣子，但看到宋小福出手，一言而为天下法，那可是天师的境界，号称人间最强的存在。 一个这么小的年纪就达到天师境界的法师，不管怎么说，二愣子的几率都不大…… 那孙掌柜与宋小福周旋着，却悄悄打出一道鬼气，应该是召唤帮手去了。 宋小福看破不说破，他也想看看，这小小一个茶楼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跟天师叫板。Ｙ司御史，巡查阳间，但并不代表，他就管不了Ｙ间事。 若是真有鬼差之流同流合污，他也不介意替Ｙ司清理几个败类。 这个时候，那帘子后一阵耸动，孙掌柜看到，想要闪身前来，宋小福却是凌空画符，锁住他的来路，另一边左手一招，那帘子掀起。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手脚被绑缚起来，身上衣衫褴褛，全是鞭子抽过的痕迹。 宋小福看到这一幕，不论其他，对一个如此年幼的鬼魂施这等酷刑，就已经有了取死之道，他冷冷对着孙掌柜说道：“我知道你在召唤帮手，也想要见识见识，是谁给你的底气，所以才容你一时三刻，但莫要以为我就不会灭你。再敢有什么动作，登时便叫你魂飞魄散。” 虽说鬼魂不从外表分鬼龄，但不管怎么说，一般鬼魂都保持着生前的习性，对于外表老弱幼童，都会有一丝怜悯之心，这是人性的根本，不是死了就没有。 警告那孙掌柜一句，便闪身去扶住那孩子。 孙掌柜本想在言语上找回些面子，但不知为何，在跟宋小福那冰冷的目光接触时，他竟没来由的一个冷颤。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绝对不是那种靠底蕴生生培养的废物，而是手刃无数Ｙ魂，才能拥有的气势。 他毫不怀疑，自己再敢造次，那小子绝对会让自己魂飞魄散。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着调，敢在Ｙ司私自灭魂的，那是Ｙ律所不容的。但他却相信，宋小福绝对会说到做到。 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被他咽了回去，只冷哼一声：“原来是悟道天师，怪不得敢如此嚣张，老夫就等上片刻，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这句没底气的话，不但没让他找回面子，反而引来一片冷笑。 不过他此时却只能咬着牙，全当没听见那些讥讽。 活到他这个份上，面子什么的，那都是能要就要，真要被灭魂了，那可就亏大了。 宋小福看着那孩子，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冰冷，从脸上看，这孩子粉雕玉琢着实可爱，只是一双眼睛生的诡异，里面竟然有两对瞳孔，与他对视，即便宋小福也觉得有些眩晕。 但是通过那破碎的衣衫去看他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即便是见惯了各种死相凄惨的鬼魂，此时也是有些毛骨悚然。 而且还有一点蹊跷的地方，这孩子并非魂身，而是实实在在的Ｒ身。 能在Ｙ间拥有Ｒ身的，要么是天师以上的法师，要么是Ｙ间的土著生物。 天生万界均由生灵，Ｙ间作为独立于阳间之外的空间，也有它原本土生土长的生灵，不论是Ｙ司还是无罪山，或者亿兆亡魂，那都是外来的。 但这些Ｙ间的土著生灵，不论是Ｙ司还是无罪山，都视其为大祸，人人得而诛之，经过数千年下来，那些生灵已经被灭杀殆尽，残存一些，都在Ｙ间大山最深处苟延残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重要的一点，假如他真的是土著生灵，在Ｙ司绝对属于大事，岂会置之不问？ 这种事情，他们这些茶楼之属，绝对不敢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