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遇险(下)
46遇险(下) 在这一刻好像所有的感官都停止了工作,叶晓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她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整个人仿佛变成一句尸体一般僵硬。直到一声尖锐得足以刺破她鼓膜的声音砸进了她的脑子里,她似乎才恢复了些许知觉。 那,声音并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声音。 只不过,是她的衣服被撕开了而已。 而已。 叶晓夏仰着头,嗓子好像被沙子堵住了一样,只能嘶嘶的喘息着,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湿湿得滑过,顺着她的皮肤一直往下滑下去,然后一只肮脏的手碾碎了它。 在那偏僻而阴暗的巷子里,三个男人手在洁白的皮肤上游弋着,在这初秋微凉的空起来,肮脏得令人作呕。 叶晓夏的身体抖了起来,抖得厉害,最后像是筛糠一样。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拖进了一个巨大的,泛着腐烂气息的沼泽,那没顶的绝望令她终于放声尖叫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你们放开我!” “就是要这样!动一动,动一动才好玩嘛……”小喽啰那yin词荡调的话充斥在这城市腐烂的边缘。“你是不知道这动一动的滋味,店子的小姐只会哼哼,还是要这样会动的才够劲……”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凉薄而漠然的声音,毫无情绪激荡的在几人身后响了起来:“让一让,挡着路了。”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心惊胆战,猛地听见有人说话,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子。他们不免又放下心来,刚想和他理论一下,却见那男子偏了偏身子,仿佛在示意他们往巷子外看去一般。 人便是这样的,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抑制不住好奇心,三个人抬头望外一看,只见一辆警车正缓缓的滑过巷子口,停住了。三人大惊,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知道是被报了警,手忙脚乱之中,连连喊了几声晦气就丢下叶晓夏,跑得不见踪影了。 远远的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消失了,叶晓夏这个时候才敢抬起头来。当她看清楚那说话救她的人的时候,不禁愣住了,这不是就是在银行里的那个年轻男子吗?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袋子上写着附近超市的名字,正目不转睛的朝前走去,在走过叶晓夏身边的时候,连睫毛都没有抖一下,仿佛她这个人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叶晓夏的目光就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着,直到他越过了自己,才回过神来,连忙喊着他:“先生,刚才谢谢你。” 年轻男子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更没有回答,只是往巷子深处继续走去。 “先生,刚才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因为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叶晓夏连忙追上去,真诚的向那个男人道谢:“还有,还有在银行里也是,要是因为你告诉我感应器可以使用的,我大概连账户都开不了,我刚才还一直在想,没有在银行里看见你很遗憾呢,刚才就想跟你道谢了,你看你看,现在又遇见你,那就是我该向你道谢的,是吧,你说是吧,所以,我得好好谢谢你……” 叶晓夏挣扎着站了起来,就跟在那个男子的身后一直说个不停,她的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着,仿佛现在不做点什么事情她整个人就要崩溃一般。她喋喋不休,前言不搭后语,乱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记刚才所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现在是活着的。 只是她拼命的想要微笑,想要告诉自己已经安全了,可是,她的泪水却越发的无法克制,染得满脸都是湿润,狼狈不堪。她这边一直说个不停,只是那个年轻男子却一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她说得多了,这年轻男人也终于有些烦了一般,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也不回身,只是这样看着巷子深处,淡漠的说:“闭嘴,很吵。” 就好像一直正咆哮的河水,猛然间却被拦住了一样,叶晓夏所有要说的话,在这一刻全部被硬生生的砍断了。她愣愣的站在了那里,一时间,只觉得昏天暗地,天地间连最后一丝光线都被吞噬。 一种叫做绝望的毒带着刺骨的寒从脚下席卷而来,瞬间便将她拍了下去,在这一刻,她仿佛再也看不见生命的火光。 年轻男子缓缓的走着,身后的死寂让他原本平静的心忽然有了点不安,她怎么那么安静?他向来是不喜欢cao心这些事的,可是,此时又不免有些狐疑,于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 只看见那个女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头发凌乱的覆盖在脸上,一双眼睛像是一般毫无神采,空洞洞得透着一股让人心慌的死寂。她的嘴角破了一个口子,正渗出猩红的血珠子。衣服的前襟被撕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露出一大片皮肤,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瘀伤,看样子是在刚才挣扎的时候留下的。 她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了无生机,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的一具行尸走rou。 年轻男子的目光接触到叶晓夏那片露在外面的皮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放下了手中的袋子,想也没有想,便脱下了身上套头T恤,丢给了叶晓夏。 叶晓夏正发着愣,只觉得有一件柔软的还带着体温的布料就丢在了她的身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接住,仔细一看,是那个年轻男子刚才还穿在身上的衣服。她怔了怔,忙抬头望去,只见在那狭窄而空旷的巷子里,那个年轻的男子光着上身,弯腰提起了两只袋子,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他虽然有些瘦,可是并不干瘪,光裸的背脊描画了他有力而健康的线条。 叶晓夏想说些什么,却又怕这男子的淡漠,最终,只是低下头,将面孔埋在那还带着体温的柔软布料里,任凭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