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肾墟

    余小鱼轻轻闭上双眼，排除外界的纷扰，用灵识观照起自己的肾墟，肾墟分为肾阴墟和肾阳墟，肾阳墟盛衰情况决定了一个人的体质体力，目前肾阳墟中阳性真气圆满，说明余小鱼已经进入非凡境第九重，体力体质已达到凡人的极限，再看那肾阴墟，这里的阴性真气强弱决定了一个人的法力强弱，目前来看，肾阴墟里空空如也，这也是余小鱼目前无法施展法力的原因。

    如何才能从非凡境九重突破到十重进入临仙境，需要将肾阳墟中的阳气炼化为阴气，再疏导进入肾阴墟，通过垫元、筑基，形成可供调配的阴性真气，方能实现施法的目的。

    第一步，化阳为阴。《杨婆婆修仙指南》中说，阳者，骨rou也。阴者，气血也。阳化为阴，就是要将骨rou中的阳性真气，炼化进入气血中，形成阴性真气，这种真气内灌，其实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对于意志不坚的人来说，往往吃不了这种苦。这也是村里绝大多数人无法进入临仙境的重要原因。当然，如果大家循序渐进的修炼，承受的痛苦自然会被分化，花个一两百年，也还是能进入临仙境的。可惜，人的寿命没有那么长。《杨婆婆修仙指南》作为村里的修仙启蒙书籍，自然给出了一套合情合理的修炼方法，按此方法修炼三五十年有望进入临仙境。余小鱼此刻想着尽快练成，以便诛杀诈死的独角河獾兽，故而否决了修仙指南中的方法。

    他想到了另一本书《陈叔公百科全书》，该书中提到，陈叔公当年为了抵抗怪兽入侵村子，自创了一套快速进入临仙境的方法。该方法简单却暴力，常人根本不敢一试。正常的思路是，将骨rou中的阳气内灌，进入气血炼化阴气。陈叔公却反其道而行之，将气血外张，进入骨rou，强行炼化阴气。这种方法的缺点是：气血外张，可能导致修炼者血管爆裂失血过多而亡。同时因为是气血强行进入骨rou中，汲取阳气转化为阴气，必然导致炼化的阴气存在于骨rou中，阴阳混体，乃是修炼大忌，这样会导致本来装载纯阳真气的肾阳墟参杂阴气，阴阳失和，从而导致以前的修炼功亏一篑。骨rou是阳气繁衍的土壤，气血是阴气繁衍的土壤，非得让阴气在骨rou中繁衍，如此逆天的思路，导致的后果不可小觑。

    值得安慰的是，陈叔公当年以狂喷三口鲜血的代价，最后在短短三天内，成功进入临仙境。而不幸的是，陈叔公短暂的进入临仙境击退怪兽后，没过多久肾阳墟内阴阳失调，导致功力尽失，最后半身麻痹，只能放弃修真，编撰起百科全书来。

    这代价太高，风险太大，余小鱼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坐上轮椅。但还好，余小鱼有一次犯错，被村长爷爷关进了老鼠洞，他在老鼠洞中意外找到被老鼠叼进洞中的仙书残页，仙书的名字已经无从得知，不过残页上写的内容却给了余小鱼启发。残页记载的是某一项仙法，叫做一指禅功，教人如何将真气集聚在指尖，发出凌厉一击。当然，这项仙法是在进入临仙境后才能修炼使用的，目前并没有什么用。不过上面记述的修炼思路，似乎可以运用到阴阳转化上，如果仅仅在一指之间实现阳气化阴，会不会将风险代价降到最低呢？

    有了这个思路，余小鱼决定冒险一试。第一步，将阳气集聚到指尖，第二步，将气血集聚到指尖，第三步，让气血外张，在指尖化阳为阴，第四步，阴气回填肾阴墟，第五步，垫元，第六步，筑基，进入临仙境后将就一指禅功的功法，将独角河獾兽一击击毙。

    余小鱼开始依照仙书残页上的思路修炼起来，调动全身阳气，往指尖输送而去。然后又将气血往指尖推送。有残页做指导，余小鱼仅留下维持生命的气血及阳气，将多余的都调动到了指尖。

    实施第三步，让气血外张，在指尖化阳为阴。余小鱼第一次用的是左手拇指，结果没调控好节奏，气血喷张太猛，直接将拇指击穿，一股鲜血喷薄而出，射了小伙伴们一脸。

    老六将余小鱼的左手拇指包扎好后，余小鱼强忍剧痛，总结了刚才失败的教训后，又献出了左手食指，不出意料的，左手食指成为报废的试验品，狂喷一股鲜血后蔫了。

    余小鱼总结一番后，伸出左手中指对小伙伴们说道：哥哥一定要用这根中指捅破怪兽的脖子。结果事与愿违，中指报废。

    紧接着左手无名指、尾指、右手拇指、中指、无名指、尾指相继报废。

    气血不足、皮肤煞白的余小鱼望着最后一根手指，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要是再不行，我就连束缚住怪兽的体力都没有了，那就真完蛋了。

    一指之间，怎么才能承载周身阳气及气血？仙书残页有记载，这不是问题。

    但是，一指之间，如何调度气血进入阳气，而不导致喷血卸功？这才是目前最大的难题。

    一只蚊子忽然在余小鱼耳畔嗡嗡作响，余小鱼一巴掌将那蚊子拍死在河獾兽的耳朵上。他去拨弄蚊子尸体的时候，发现河獾兽耳朵里的回路，正好可以顶紧一个手指。这个发现，让他异常振奋，他将右手食指死死顶在河獾兽耳朵里的回路上，那里的皮既坚韧，又有些柔软，将手指死死顶在上面可以做到半个手指密不透风。

    余小鱼兴奋滴发出一声清啸，开始运功。

    食指血管照样爆裂，但是余小鱼忍住剧痛死死顶住，不让阳气及气血喷薄出来，指尖能量回路没断，他抓紧时间运功将产生的阴气回填肾阴墟，然后依照《杨婆婆修仙指南》的垫元篇，完成了垫元cao作，成功突破非凡境第十重。

    余小鱼再接再厉，又按筑基篇，成功将阴气在肾阴墟中筑基，进入临仙境第一重！

    基石已筑，仙象初现，余小鱼完成后续收尾工作后，将早已疼到麻木的食指从怪兽耳中抽出，这只食指，几乎只剩骨头！可以想象之前余小鱼承受了多么大的剧痛，但却一直没有放弃。

    大功告成，余小鱼心情愉悦地睁开眼去寻他的小伙伴，却发现小伙伴们早就不见了踪影。再看胯下的独角河獾兽，血红的双眼已经长蛆，扒开耳朵一看，原来自己在练功之时，手指回路中产生的强大冲击到后来将它耳朵打了一个洞，深入脑髓，不管它之前是诈死还是真死，现在看来是真死了。

    可惜我的一指禅功还没用上！

    余小鱼骂骂咧咧地从独角河獾兽身体上站起，不解气地踹了它两脚。他现在要找到小伙伴们，跟他们分享此刻的喜悦。

    当他在蚌村沿海而建的集市上，找到小伙伴们时，他们正混迹在乞丐群中，偎在墙角讨饭。余小鱼在古木上抹了一把苔藓，将脸涂黑后，猥琐地靠近了乞丐群。

    他听到老九抽泣着在说：哥哥，我要哥哥。

    老八说道：老大已经疯了，一个人死死抱住那头死了的怪兽十多天，咱们怎么拉也拉不动，怎么喊也喊不应！他已经是疯子了，咱们以后没有老大了。

    余小鱼没想到自己修炼竟然如此专心，十多天过去了对周遭的事情竟然浑然不觉。

    只听老七说道：真怀念哥哥，他没疯之前对咱们真好。

    老六也说：是啊，是啊，我也天天想着哥哥呢，虽然他疯了，我每天都会去看他一次，昨天下雨我也去了，可他，在狂风暴雨中闭紧眼睛，嘴里神神叨叨的，样子好恐怖。

    老五说道：说句实话，哥哥没疯之前，说话也有点疯疯癫癫的，那天他明明被独角河獾兽打得到处乱跑，毫无招架之力，却还神神叨叨的说要给我们讲解作战思路！

    老四说道：我不认同你说的。我觉得哥哥那天的讲解看似荒谬，但似乎有些道理。不管怎么说，河獾兽被哥哥杀死了是事实，哥哥好样的。

    老三说道：我就一句话，我觉得，哥哥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天才的行为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老二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家…都有…道理。不过说这些…没用了，哥哥疯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多要点吃的，填饱…肚皮吧。

    余小鱼站起身子，吐了一大口唾沫擦了一把脸，大喊道：小的们，哥哥没疯呢！

    小伙伴们见到余小鱼喜出望外，围拢他之后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余小鱼示意众人闭嘴，然后说道：哥哥已经进入临仙境第一重筑基，现在可以用法力灌输到利刃上切开那只独角河獾兽了，你们不是饿了吗，哥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