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仪器房间
“嘀……嘀……” 睁开眼睛的时候,蒋文杰所见到的是一片漆黑。他想扭一下脖子,稍一动弹就发现,自己的头部已经被固定住了,头皮处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他努力地转动着眼珠,却只能看到一些颜色各异的光点在按照某种频率闪动着。 ……是仪器。 大量叫不出名字、用处也不明确的仪器,包围了他。 蒋文杰的大脑似乎陷入了短暂的空白,隔了大概七八秒钟左右的时间,他才回想起自己这是在哪儿了。 京城军区,是全华夏五大军区之中,势力最强、地位最高的一个。末世爆发之后,这里迅速就稳定了下来。附近的幸存者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强制收容,纵然有些心怀不轨之徒想要搞点事情,在加紧巡逻的士兵们的枪口之下,一个个也都温顺得跟绵羊似的。 非常时刻,采取非常手段。 三天前,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沿着大路径直驶来,站岗的哨兵都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从标识上来看,那应该是东海军区的部队……可是,为什么东海军区的部队,会出现在京城军区? 蒋文杰当时就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神色冷漠地盯着前方。 一直以来,杨龙城少将都极为器重他,可是失去了一只手臂之后,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实力确实大幅度的降低了。让他极为感动的是,杨龙城并未因此而疏远他,而是待他和以前一样好。 进了京城军区后,东海军区的部队很快就被安置了下来。蒋文杰也被安排到了一个士兵宿舍里,同宿舍的都是东海军区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除了周围环境有些陌生之外,别的方面基本还是和在东海军区的时候差不多。 至于杨龙城少将去了哪里,蒋文杰也毫不知情。只是在一天后,杨龙城突然派人过来找他,说是有紧要的事情。 蒋文杰自然也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为什么杨龙城会派人来找自己。如果是外出执行任务的话,比他合适的人比比皆是。可是,杨龙城派来的那一个士兵也只负责传个话罢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了解。 没有丝毫犹豫,蒋文杰立刻就跟着那个士兵出发了。只是,当他见到杨龙城的时候,杨龙城的身边却还站着不少人——其中有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隔着几步远,蒋文杰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消毒药水的气味。 “蒋文杰,我有一个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你。”杨龙城的语气非常沉稳,“你不需要问为什么,我只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接受?” 蒋文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接受”。而就从他一进门直到现在,那两个白大褂的男人都一直在打量着他,神色兴奋地窃窃私语。没过多久,蒋文杰就被人带出去做了一份异常详细的体检调查,最后记录下来的报告厚得吓人。 在那之后,蒋文杰就一直没有见到杨龙城。一开始,他还记得自己在哪儿,可是很快,他就变得麻木了——步骤无非就是从一个房间,然后进行某方面的检测,再去下一个房间,周而复始,简直枯燥得让他想打瞌睡。 最终,他躺到了一张行动病床上,四肢……喔不,三肢,以及头部,全都用拘束带之类的东西固定好了。蒋文杰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命运,他想要挣扎,想要询问身边的人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可是这里的人却都非常奇怪,要么像个死人一样面无表情,要么狂热得像嗑药嗑得正嗨的瘾君子。 最让他倍感无力的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行动病床最终被推到了一间狭小的房间里,蒋文杰甚至没法扭头,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一点点周围的景象,至于刷得惨白的天花板,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支装满不明液体的粗大针管,眼角带笑地打量着他。那一点儿也不像是看待人的眼光,反而像是打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即便是戴了口罩,蒋文杰依然一眼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之前站在杨龙城旁边的那两个白大褂的男人之一。 不等他说些什么,那个男人高举着的针管猛然戳下。刹那间,蒋文杰甚至有种这家伙想要杀死自己的错觉。紧接着,一股冰冷的药液注入了他的体内,蒋文杰闷哼一声,立刻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蒋文杰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回想起来,这里好像没有窗户,就连门也异常厚重。稍微清醒了一下,他很快就觉察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这里竟然有仪器。 要知道,末世爆发之后,基本上绝大多数的机械设备全都失效了,尤其是这种精密的仪器,更是一堆废铁,这简直是常识。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仪器竟然可以照常使用? 短暂地慌乱了片刻,蒋文杰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昏睡之前进行那套过程繁琐之极的检测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并没有看到什么可以使用的仪器——如果机器可以正常使用的话,那么他的那份报告就应该是打印出来的,而并非是手写的了。 他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那扇厚重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显然走进房间的不止一人。蒋文杰努力地往上翻着眼睛,总算是看到了那个扎了自己一针的男人。 那个男人打量了几眼旁边的仪器,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突然问道: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一切正常,除了我的……咦?” 蒋文杰原本打算说“左手”,可是,当他下意识的去活动并不存在的左手之时,左手竟然动了! 坚韧的拘束带简直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崩断。蒋文杰怔怔地举起那只手,从外表上看去,这只手简直和他失去的那只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