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简单的张颌
每逢吃饭,最是热闹,特别是现在多了文丑的破锣大嗓门。 以前左髭丈八因颜良的存在,还有所抑制不敢造次,可如今文丑的“肆意”,却又不见主公的“厌烦”,他也算是破罐破摔、豁出去了。 于是乎,鬼哭狼嚎,响彻东厢房的院子,以至于东武县城多了许多重症失眠患者。 不过,也有好处! 就是刘良的这些超时代的脍炙人口的歌曲,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冀州以致于整个大汉。名望值啥的,噌噌噌的往上蹿。 特别是那些有血性、仇视外族、正义感爆棚的大男人,大多视刘无为知己,以不能结交为憾事,这些都是他刘良所料之不及的。 一大早,刘良便接到死卫的情报,张颌张儁乂已经找到了,其具体的身份是,河间的一个小小的耆长(负责逐捕盗贼乡村最基层的小吏)。 张家虽不算是大户,但也是资产颇丰,良田数百亩,佃农几十户。 看到情报里显示张颌是个中产阶级,刘良没有了多少自信,毕竟他自己还只是个白身,更是年龄小的可怜,想要对方纳头便拜,这技术含量等同于挑担沙子去填海,恐怕多半是瞎子点蜡白费功夫了。 妹的,管它呢?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哦不,失之是他的损失! 前往探视刘福,这些日子老头子好像学会了隐身术,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任由着刘良与底下的人胡闹。 “公子自去便可,老妇人哪里我会替公子告罪,公子只需五、六日能回就好……” 刘福的配合让刘良的心舒爽的不要不要了,他正担心崔家舅母哪里过不了关,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忠孝,要尊重长者,真要是舅母不允许,他也是无可奈何。 “多谢福伯,我一定会准时回来的……” 早饭啥的为了赶路用自备的干粮(刘良教会的rou糜炒黍米粉),能够出去玩耍,没人在乎这些。 由死卫的情报人员引路,刘良这伙人马直接杀奔冀北河间国武隧。 为了赶时间,这次前去的人员不多,只有不到二十人,但是皆一人双马,换马不换人,可把前世半吊子马术的刘良折腾坏了。 晴儿、瑶儿不在身边,连个“撒娇”的人都没有,唉…… 就这样,每隔一个时辰休息两刻钟,夜间露宿山林,早上天还没亮就点着火把前行,刘良这伙人终于在晌午时分,赶到了武隧县城北方的一个村落。 “呔!何人毁我庄稼,搅我村庄安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持红樱枪,从路边的草棚钻出。 我靠!爱国小将红卫兵!妹的,用不用我背语录呀! 引路的密探,勒停驽马,定睛一看,随后拨马回来,小声地在刘良耳边说道:“主公!他就是密令上的张颌张儁乂。” “嗯,不错!回去找张开领百金赏!” “谢,主公!” 一笔不菲之财,让密探乐得合不拢嘴,再想到名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名,他的嘴瞬间咧到了耳后根。 “小儿,怎生狂妄!某乃琅邪颜良是也,可敢与我过上几招?” 爱现的颜良第一个蹿了出去,而慢半拍的文丑、左髭丈八悔得肚子疼。 “怕你?即便尔等觍颜(不要脸)全上,大人我也不惧!想好了,大人要是失手伤人,可不会给尔医治!来吧,战!伤你的大人,是河间鄚人张颌张儁乂!” “哇呀呀……小儿……气煞我也!杀……”被人侮辱,颜良也顾不上什么风度,提着大刀,跳下马后,直接扑杀过去。 两人的武力值在历史上是不分伯仲的,刘良倒是不担心,他一直在仔细的观察张颌,发现这个年轻的张颌很有一套,绝非头脑简单、鲁莽之辈,每每都能把话讲满,竟挑有利自己的一面说。 比如:“即便尔等觍颜全上,大人也不惧”,这是惧怕对手群殴而故意把话说满;“失手伤人,可不会给尔医治”,这是自信单挑胜利却又害怕担责;而左一个大人(大人:父亲和官员的尊称),又一个大人,很明显是在激怒对方,让对方失去冷静,有利于自己获得胜利。 不得不说,张颌张儁乂,戎马一生、善于领兵,能够功升征西车骑将军,绝非是一般的杀才悍将,而是一名智勇双全的统军大将。 两人很快便短兵相接、战作一团,一时难分敌手,刘良命众人找个阴凉之处,席地而坐,边吃边喝的看起热闹。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大热天的原地对轰,双方体力消耗的飞快,特别是颜良,更是被张颌利用地形的熟悉当猴子耍,气喘如牛的,估计最先坚持不下去的肯定是他。 “大晌午的,这位颌兄,可否吃杯水酒,再行比试?” 刘良发现,张颌打斗的时候一直偷偷地观察自己这方人马,特别是当自己拿出酒水后,张颌抿着嘴唇、吞咽唾液的小孩样子,着实让他感到好笑。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经不起诱惑! 咦,也不对,按道理张颌绝非嗜酒如命的人,不应该垂涎于酒水呀?再说他家也不算是缺钱,怎么能…… 莫非,他的父母不让他饮酒?嗯,有这种可能! “此话当真?” 张颌猛地一下后撤,话虽对着刘良说的,但眼睛却紧盯颜良,警惕心十足。 “废话!吾主岂是食言小人!赶紧的,吃好酒后,再战它三百回合!” 颜良鄙视了张颌一眼,提刀转身,根本就不在意的回到众人休息的地方,他也早就渴得要命,巴不得好好痛饮一回。 “吾主?就他……”张颌对于颜良会有这么小的主公有点难以置信,只是并没有鲁莽的追问。 “小子莫怕,此乃我等共主!北海靖王兴、鲁王之后,刘无是也!” 左髭丈八越来越受刘凡的喜爱,虽然没啥文化,但他绝对是个人精,很善于处理突发事件,并且能够自主分析判断,可以说是,计略周备! 刘良觉得,这个左髭丈八只要给他机会、让他学习,将来的发展或许一点也不逊于那些三国高级统帅。 “汉室宗亲呀……”张颌瞪着大眼,有些踌躇不前。 “来喝酒呀,颌兄?汉室宗亲也是人,也是两眼、两耳,一鼻、一嘴,只要能顺眼就好!我可顺眼否?” “呵呵,呵呵……”张颌没了刚才那份洒脱,有些拘谨的走了过来,“见过公子!在下……” 刘良直接打断张颌的回话,“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废话?认我这个朋友,喝酒!” 酒桌上的豪爽能瞬间拉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当然了,这只针对善饮者而言。 “公子,这酒……”张颌欲言又止。 张颌很清楚,要是普通人,他一定会骗吃骗喝、了事走人,反正对方又不会找到家里去,即便找到,他也可以矢口否认。 可这位是汉室宗亲啊,即便不告知,可一旦被老头子知道了,他难以想象老头子的怒火。 父亲大人“不准在外饮酒”的话,可是时刻在张颌的脑海里咆哮着,“棒子炖rou”这道菜,他可不想再次尝试。 “可是张公不喜你饮酒?” “回公子,正是!” “呵呵,走,头前引路,我去拜访张公!” 看到张颌如此忌讳他父亲,刘良知道,想要带走他,没有他父亲的许可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呵呵,父亲大人一定高兴!公子,请跟我来……”张颌倒是自来熟的直接牵过一匹无人的驽马,很漂亮的翻身上马。 而刘良再次坐到马鞍上时,两腿根部的酸爽,差点让他吟出诗来。 丫的,这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对于我这细皮嫩rou可真是够味,估计即便是好了也得蜕层皮,我容易嘛我! 张颌的家,是以夯土为墙、土木结构的五间茅草房,房子虽然不华丽,但宅院却很大。 拥有如此身家,却又如此节俭,让刘良想起来一句话: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有贵客到!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张颌对于“汉室宗亲”的来访激动异常。 “休得鼓噪!皮子痒了是吧?”一个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老者走出茅草房。 此刻,刘良等人已经落马而立,见老者出现,刘良向前迈了一步,“在下贸然来访,请张公勿怪!” 张颌父亲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从上至下的仔细打量了刘良一番,张颌刚想替刘良说话,就被他家老爷子瞪眼怒视,立马蔫了。 “公子,里边请!山野陋室,恐,招待不周!” 此时,张家的老爷子有些担心自己这不懂事的儿子,是否惹祸上身。 这老爷子的眼神够毒的,不用介绍,一下子就看出我是诸侯之子。 刘良暗自赞赏老爷子的眼力,其实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谁家大户会有如此大的阵仗,特别是这些护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但凡不是眼瞎、有点见识的,绝对会一眼看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