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质询
强忍着羞涩从床上起来，裴馨儿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她没想到多日不见，昭煜炵疯狂起来竟然如此厉害，折腾得她周身都不得舒服。 娟儿放好了水盆走过来，发现了她的异样，不由便问道：“姨奶奶，您怎么了？没事吧？” 裴馨儿顿时脸上一红，急忙摇头道：“没事，没事。” 莺儿眼珠一转，便明白了过来，赶紧低下头忍住了笑，同时横了娟儿一眼，示意她不要追问下去。见状娟儿也是明白了过来，急忙捂住了嘴，然而那欲盖弥彰的动作却是更加令人忍俊不禁，裴馨儿顿时一张脸都红透了，差点儿整个人又埋进了被子里去，只羞得恨不能一辈子都不出来见人了才好。 莺儿抿着嘴偷笑了一阵，见裴馨儿还羞得不肯见人，便忍住笑上前，说道：“姨奶奶，时候不早了，还是让我们服侍您起来吧。您不是说还要去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吗？” 裴馨儿一愣，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当日她跟昭夫人一起在进宫的路上被阻，当时可是吓得够呛的，昭夫人也受到了惊吓，怕是不比她轻松多少。后来她向皇帝求援，谁料竟是一去不返，老夫人和昭夫人两个妇道人家，在那样的情形下怕是担足了心、受足了怕，跟她在宫中好歹有帝后坐镇不同，她们两个在将军府想必很是吃了些苦头的。如今她终于平安回到家中，虽然昭煜炵也回来了，将军府的危机解除，但她终究是要向她们交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这便是规矩、体统。 一想到这儿，她也顾不得害羞了，急忙爬起床来，让莺儿和娟儿服侍自己梳妆打扮，打理妥当之后便扶着莺儿的手走出房去。径自出了院子，匆匆走向老夫人那边。 一出门就看见李氏和孙氏携手走来，双方一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李氏便紧走两步上前来，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们刚说去给jiejie请安呢，谁知jiejie这就出来了。jiejie这是要去哪儿？” 裴馨儿笑了笑，看了看她们，道：“多日不见李meimei和孙meimei，我看你们的气色倒还好，那我就放心多了。不过这会儿我还要去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怕是不能招待两位meimei了，还望两位meimei多多恕罪。” 李氏眼睛一亮。急忙说道：“那敢情好，我们也多日没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了，裴jiejie，不如我们一块儿去吧。” 裴馨儿不由皱了皱眉头。她这是去给两位夫人说明情况去的，又不是单纯的请安。李氏她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这话倒也不好说，李氏和孙氏要去给老夫人她们请安，是她们的孝道，并无不合规矩之处。她看了看孙氏，只见一贯沉稳识趣的孙氏也是一副沉默的样子，竟是默认了李氏的要求，看来也是很想一起去的。不由便是微微一叹。 想来她们也能猜到了，自己去找老夫人和昭夫人的原因。她们本是昭煜炵的小妾，一向都是被忽视的，自然没有人有心情给她们解释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只怕她们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不明不白地担惊受怕着。会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儿，她倒也不好直接拒绝了。再说她要跟老夫人和昭夫人说的事情本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便是多两个人听了也是不打紧的，因此便默默一叹，笑了笑说道：“既然两位meimei有心。那就一起去吧。” 李氏一听便立即笑开了颜，走到裴馨儿的另一边扶住了她，扶着她向前走去，一边说道：“这些日子都不见裴jiejie的面儿，听下人们说jiejie出门去了？如今外面乱糟糟的，jiejie没遇到什么事吧？” 李氏一向跟裴馨儿并不亲近，所以面对她如此的热情，裴馨儿只觉得万分的不习惯，忍了再忍才没有当场甩开她的手。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惊讶和不耐，裴馨儿淡淡地说道：“多谢李meimei关心，不过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去办点事罢了，并没有什么会遇到危险的地方，不必担心。” 她可不傻，直接将昭夫人扯了出来当了挡箭牌。否则她一个有夫之妇连着这么多天不明不白待在外面不回家，万一有心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她想不身败名裂都难！ 李氏的笑容顿时淡了淡，说出来的话不免就多了几分酸味，道：“果然不愧是裴jiejie，不单是爷，就连夫人也对你信任有加，真是让人羡慕啊！” 裴馨儿微微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以为她是什么人？昭煜炵和昭夫人平白无故凭什么要信任她？便是自己，若不是机缘巧合掺和到了皇帝和昭煜炵的计划当中，昭煜炵又怎会给她这样的脸面？！ 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倒是走在身后的孙氏出了声，平静地说道：“裴jiejie本就与我们是不同的，冷静沉着、机敏巧变，将家里管得服服帖帖，爷和夫人多信任她几分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氏顿时一惊，看了她一眼，却是重又堆起了满面的笑容，将那点儿小小的嫉妒深深隐藏起来，笑着说道：“孙jiejie说的是，倒是我想岔了。裴jiejie能者多劳，肩上的担子也够重的，只可惜我们都不成器，没有办法帮上裴jiejie的忙。” 裴馨儿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李meimei何苦说这种丧气话呢？平日里我忙于家务，你们帮我服侍好了老夫人和夫人，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李氏听了，顿时脸上便有些烧了起来，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不说话，裴馨儿和孙氏也都不说话，场面顿时冷清下来，裴馨儿便在暗地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清静下来了！ 三人一起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儿里，老夫人却破天荒的还没有起来，昭夫人正在里间服侍她洗漱更衣，裴馨儿等人只得等在了外面。 这倒是让裴馨儿松了。大气。毕竟她今天起得晚了，还是因为那么荒唐的理由，万一老夫人追究下来，自然不会是昭煜炵的不是，她就无疑成为魅惑人心的狐媚子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如今老夫人自个儿都没起，自然也就没理由指责她的不是，倒是让她逃过一劫。 画屏在外间接待她们，将她们让到大厅中坐下，奉上了清茶，然后笑道：“几位姨奶奶请稍待，老夫人这些日子过于劳累，昨儿个晚上便睡得多了些，待她吃过早饭以后便会出来与几位相见的。” 裴馨儿等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急忙谢过了画屏，她留下两个小丫鬟随身伺候着，自个儿就又回到了里间服侍老夫人去了。 说是昭夫人伺候着老夫人，实际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动手么！ 裴馨儿等人只得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过了半个多时辰，突然画屏又出来了，对着她躬身一礼，道：“裴姨奶奶，老夫人让您进去。” 裴馨儿一愣，随即立刻站起身来，微微躬身道：“有劳画屏姑娘了。” 画屏笑了笑，便带着她走了进去，孙氏和李氏眼睁睁看着，眼中就露出了几分羡慕来，想要一起跟进去，却又没胆没有老夫人的命令而擅自行动。 裴馨儿却顾不上她们的想法，闷着头走进主屋里面，只见老夫人正坐在堂屋里用膳，昭夫人站在一旁服侍着，看见她来了，两人便都望了过来。 她急忙快走两步上前，毕恭毕敬行礼道：“妾身见过老夫人、夫人。” 老夫人缓缓吃着东西，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好了，起来吧。” 裴馨儿站起身来，心中却一点都不敢放松。老夫人这样的态度，明显表示出了她心中的不快，看来是还在为自己一去不返的事情纠结着。 她不敢轻拈老夫人的虎须，只能低眉敛目地站在下首，一副乖乖聆听教训的模样，又过了半晌，才听到老夫人说道：“当日我们叫你设法求援，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你能够做到，说明也是个有手段的。只是你擅自外出不归，这却是出了格了，以你的身份地位，别说夜不归宿，就算迈出这个家门一步都是不妥当的。不过既然炵儿都没说什么，我也就不追究了，但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却一定要问个清楚。” 裴馨儿低着头还未说话，便又听一旁的昭夫人说道：“我素日就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当日出去之后你一直未归，想来定是有你的理由，老夫人这么说也不是要责怪你什么，只是身为内宅妇人，这样的情形着实太不寻常，不问清楚的话，万一将来有个什么闲话之类的传出来，我们也好心有数，拿出个对策来。” 裴馨儿不由一愣，今儿个是怎么了？老夫人和昭夫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倒是唱上了。其实就算她们不这么做，她又如何敢隐瞒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