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此间的少年（上）
村民们或许不知道，为什么村子里会突然的，来这么多陌生人。 但他们知道，住在村后的老爷子，真的很不简单。 承诺给老头子，建造学院的“富商”们，不知用了什么鬼斧神工的力量。 一夜之间，一座座精美的阁楼，平地而起。 从教室到演武场，再到宿舍，几乎每样东西都非常俱全。 各种精良的设施，连给他们休息的地方，都设计的精美无比。 不光是孩子们，村民们看到这种，由荒野变成城市一般的变化，都觉得不可思议。 老头子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小石头惊异的是妖族的底蕴，这样的工程，居然可以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完成。 “总感觉老爷子，早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所以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一个妖族的大汉，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样对妖王说。 “他是为了人族，但总的来说，都值得。” 妖王没觉得吃亏，因为他知道老头子的来历。 最古老的传承——太虚门的传承者！ 活过了无尽的岁月，当妖王还不是妖王的时候，他就隐居在凡尘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强，但是他绝对是目前，人族公认的最强者！ 而太虚门则更为神秘，每个纪元都有它的身影，一世只传一人，每一个出世的门人，都强到了一种离谱的地步。 也就是说，老头子真正意义上的弟子，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度百千。 这也是，为什么老头子让孩子叫他先生，而不是师父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上，锻体是每个修者，必须经历的过程。 刚刚步入修炼殿堂的孩子们，甚至来不及适应，老头子就为他们，制订好了锻体的计划。 跳水的，砍柴的，跑步的，扎马步的…… 锻体，顾名思义，就是锻炼身体的强度，从而更好的吸收天地中的“元气”。 老头子让孩子们做一些稀松平常的事，就是锻体开始，最好的方法。 唯独小石头和蛮猴很例外，老头子对他俩特别严格。 老头子让小石头，将浑身的衣服里，都灌满沙子缝好。 然后，围着学院开始跑，一直跑到虚脱为止…… 至于蛮猴，老头子说他身体很完美，但是欠缺耐性，于是让他去村东头二娘家，学习缝缝补补。 很难想象，一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猴子，居然跟着人家做针线活。 这不，一上午还没到，蛮猴的手就被扎成了马蜂窝。 小石头不觉得累，因为看到蛮猴，他有心理安慰。 二娃是最拼命的一个，老头子说他天分太差，让他从最基础的做起。 尽管这样，二娃也一声不吭，从没喊过累，因为老头子也告诉了他，勤能补拙。 虎子是孩子中最壮实的一个，所以演武场里的石碾，就是让他拖着走的。 总的来说，妖族的孩子，身体条件先天比人族好，所以他们就做细活；人族的孩子，相对较差，所以要后天补足。 老头子记不清楚有多久，没这么细心了，密切观察着每一个孩子的动态。 他要根据孩子的特性，挑选出最适合他们的锻体法决。 每训练半天，老头子就会让人，熬制各种草药，用来给孩子们泡澡，一泡就是一个时辰。 说来也神奇，小石头的身上，每次都是青一块淤一块。 但只要在老头子调制的洗澡水里一泡，伤势就会完全恢复。 看来，老头子对村里的几个孩子，也算是用心良苦。 不仅是洗澡水里，在孩子们平时的食物里，也都是各种草药。 而妖族，为了拜老头子为师，也可谓下了血本。 虽然昆仑不缺药材，但是天天这样大量的消耗，妖王估计连老本都拿出来了。 这些事，村里的人都不知道，都是老头子暗暗进行的。 晚上，老头子也会给孩子们讲道。 其实，这才是妖王最注重的地方，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头子，几乎可以算是一部活着的藏经阁。 道卷三千，前贤心得，他老头子不知道的，恐怕还真的不多。 甚至连已经消失的上古修炼之法，都能从老头子这儿，略知一二。 训练，是残酷的，但是效果确实很显著。 小石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在快速的增强中。 当然，每个人都是如此。 ……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老头子一直等到孩子们，都完全融入了修炼的世界里。 他才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分组对抗。 “从今天起，你们自由分组，每隔三个月，进行一次对抗试炼，今天是第一次对抗试炼。” 老头子将所有的孩子，都聚集在一起，宣布了这一计划。 “先生，这个自由分组，到底要怎么分呢？”虎子不太明白，开口问道。 “就是你们自己进行分组，人员都自行商定，分好了组，就是检验你们锻体成果的时候了。” 老头子说完，就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太师椅，端着小茶壶，不再理会孩子们，自己悠哉游哉。 “还有，分组一旦确定，就不要再更改了。” “既然这样，那当然是分为两组了，一组人族，一组妖族。”狗剩听完这样说道。 对于“富商”送来的孩子们，经过这三个月的接触和了解，他们早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进入了修者这个角色的孩子们，不管是对于妖族还是魔族，已经变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了。 如果是以前，他们肯定会害怕，甚至恐惧。 只有了解，他们才能用理智的眼光去看待，妖族的孩子，跟他们一样也是孩子。 “那不行，那样不就是欺负你们吗？” 一个个头，比正常成人还高上一截的妖族少年，无比耿直的说道。 “大笨牛，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生火，再来得瑟吧！” 狗剩拿他寻开心，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 “就是，你们妖族，就一定打得过我们人族吗？” 虎子挑衅的看着妖族的少年们说，确实，虎子的体格，差不了妖族太多。 论口舌之争，不善言辞的妖族少年们，实在不是熊孩子们的对手。 所以，他们就要在对抗试炼中，将场子找回来。 果然不出所料，孩子们基本上已经分成了两组。 小石头和蛮猴，本想分在一起，但想了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竞争，才会相互激进，才会更快的进步。 他们俩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会在一起，而这也正是老头子的目的。 “小石头，你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不应该跟妖族一组吗？” 本想走向人族一组的小石头，听到虎子这话，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我自己一组。” 小石头没有觉得生气，而是很自然的说。 “你的个子本来就长不高，难道还要当光杆司令呀！” 虎子看到小石头，不冷不热的态度，于是继续嘲讽道。 “还有我。” 这个时候，二娃却站在了小石头的身后。 一向不说话的二娃，声音冷清，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小石头愣了愣，没想到二娃，会这么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身后。 “二娃，你怎么回事呀，小石头可是妖族的！”狗剩不满的说道。 “我只知道，小石头也是我爸爸的儿子，我的弟弟。” 二娃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 不得不说，二娃这个孩子，非常的有智慧。 他所说的话，不仅是在阐述他的立场，也是在赤裸裸的嘲讽他们。 一时间，虎子和狗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小石头，有着九个爹爹，虎子和狗剩，也都是他的哥哥。 这句话伤了虎子和狗剩的面子，还没开始，场上的火药味，就已经浓郁得不得了。 “分好了么？分好了的话，就开始对抗试炼吧。” 老头子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孩子们，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等一下！” 蛮猴懒洋洋的声音，也是突然就冒了出来。 “我一个人一组。” “再等一下！” 虎子他们身后，随着像银铃一般的声音，跑出来一个小女孩。 正是小石头的九爹爹，小吉的女儿，凌凌。 “我要跟小蛮一组。” 凌凌脆生生的说，似乎有些害羞。 蛮猴先是一愣，而后便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随你。” 这一下，人族的孩子可都急了眼，他们一直当做小公主一样宠着的人，居然跑去跟别人一组。 “我好冲动！”虎子说。 “我也是！”狗剩也道。 “怎么办？”铁生问。 “揍他！” “对，揍他！” 村里的孩子，几乎同时达成了一个协议，凌凌可是他们唯一的小公主呀！ 老头子的眉毛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神情微微有些怪异。 “还有谁有问题？” 放下手中的茶壶，老头子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都没有问题……” “先生，还要等一下！” 一个妖族胖嘟嘟的少年，打断了老头子的话，反应似乎总要慢半拍。 “……” 老头子有些无奈，本来都已经想好的话，正要一股脑的说出来，却又突然被憋了回去。 看着老头子苦涩的表情，学生们都在底下暗自发笑。 小石头和蛮猴，也没忍住，就是一向表情冷淡的二娃，嘴角都上升了一个弧度。 “请问先生，要是赢了，会有奖励吗？” 胖嘟嘟的妖族少年，似乎没有发现其他学生的异样，旁若无人的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老头子瞥了一眼，问道。 “我想在今晚的晚饭里，加一个鸡腿！” 胖嘟嘟的妖族少年满是希冀的说，声音洪亮清晰，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这一下，谁都没憋住，全都笑了出来。 就是老头子，也一下子给气乐了，苦笑道。 “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