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们激动了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教室窗明几净，俯察讲台……垂头丧气。

    “……月经，又称作月经周期，是生理上的循环周期，发生在一些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人类与其他人科动物之间……”带着一丝沙哑，却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教室里久久回转。

    被临时辟成小教室的活动室里，一侧墙上是长三米宽两米的巨大量子电显屏。此刻，奇兰坐在一侧的控制台上控制着课题的讲解进程。台下，十几个研究员正低着头奋笔疾书……不，奋指疾敲，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据古籍记载，未进化前的女性，必须每月经历一次月经，才可算是身体健康。否则，则属于身体机能缺陷，并很可能会导致不孕症——秋思，我说的对吗？”

    刘秋思真的很崩溃，她难以理解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事实上，她真的很想掐着奇兰的脖子咆哮：“尼玛，你肿么了，你到底肿么了！你们为毛要研究这玩意！”

    事情起源于三天前，自从那件丢人的“意外受伤”事件后，她就一直乖乖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是来了大姨妈懒得动弹，二是实在不想出门去丢人。谁知第二天星河就找上了门，竟然，竟然说让她来配合奇兰给研究员们做历史课题研究，研究历史也就算了，谁让她是古人呢。但竟然是关于古代女人的月经研究，难道他们真是闲出P来了么？研究什么不可以非要研究这个？

    本以为没有多少人会对这个感兴趣，但她想错了。竟然在奇兰的一声令下后，所有空闲的研究员们都活动起来了，听说是研究这个，竟然群情激昂，欢呼雀跃。这是个疯狂的世界，一定是的。

    看了一眼还在等待自己回答的奇兰老头，刘秋思百无聊赖的吹了吹手指说道：“大概，也许，可能就是那么回事吧……不过好像也有两个月来一次的情况，似乎是只要循环周期稳定就可以……”

    “原来如此。”奇兰点点头。

    一圈圈刺眼的光线晃得刘秋思眯上了眼睛。尼玛……秃顶了就不要顶着阳光啊，要不就记得带假发啊老大！

    可不是么，奇兰老头的头顶光可鉴人，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正好反射在他的脑门上。唯有周围一圈稀疏花白的略短卷发勉强可以证明，他曾经也是有头发的人。

    煎熬般的等到了下课，刘秋思站起身来，拔腿就要逃跑。不料还没移动位置，就被等待多时的众研究员们给围的水泄不通。

    “秋思，你们那个时代的女人真的是来了月经以后才能生育吗？”

    “刘小姐，你的月经正常吗？”

    “秋思，你是不是可以生育？”

    “秋思，你们那个时代的女人有月经，男人呢？男人有没有类似于月经的东西？”

    如果是女人，刘秋思还勉强可以抵抗一二。但抢先一步将她围住的全tm是男人！什么时候男人也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女人探讨这种事情了？你们到底有木有羞耻心啊？嗷嗷嗷，你们这么想知道，干脆自己来一次试试去算了。

    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一切资料，奇兰并没多理会刘秋思现下的暴躁与抓狂——事实上，他自己心里还在差异，不过是个生理现象，有什么好抓狂的呢？

    大姨妈事件过去了大半个月，期间总共召开了三次大型讨论会，五次小型辅导，以及六次课题推进研讨辩论。刘秋思总算是脱离了“古人月经现象与生育特征的关系研究及进化中生理病态逆进化”这个课题，她坚信，若是再让她日复一日的跟那些男人们研究月经是怎么炼成的，她一定会疯掉的，一定会。

    手里抓着一支细长的高分子聚合数码教鞭，奇兰拼命的在身后的显示屏上敲打，其力道之大，若不是那显示屏是最新式聚合材料所制，恐怕早就被敲出一片龟裂纹了。

    “所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论断，古人之所以人口那么多，生育力那么强，与古代女人的生理结构是有必然联系的！”奇兰老脸激动的通红，“人类进化史也表明，在进化过程中，很多生理机能的丧失也导致了人体某些功能的弱化与衰退，这可以称之为‘逆向进化’。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采取措施——尤其是在我们手里有这么珍惜的资源的时候！”

    面对着显示屏的是一排长桌，十几个与奇兰一般无二穿着绿色长袍的中年人或者老头子们正大感兴趣的听着他近乎声嘶力竭的嘶吼，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相互低声交流。

    毕竟年龄大了，喊了半天，也该累了，奇兰暂且停下了自虐般的吼叫，饱含希望与憧憬的眼神看向台下众人：“大家觉得呢？“

    嗡嗡的议论声响了起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不停地讨论着自己的看法。奇兰的提议实在是太诱人了，这让他们难以抗拒。

    “奇兰院长，您能保证资源的安全吗？”

    终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人的话顿时令在场的人纷纷提高了警惕，只有这么一个资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经不起这么大的损失——不，是根本不能损失。

    奇兰微笑了起来，抓过手边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这才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想想一千年前吧，古代的人类已经可以顺利的生产甚至通过手术产下婴儿了，更何况现代。我们的医疗水平完全可以保障资源的绝对安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现代的医疗水平完全可以保障母体的平安。至于孩子……母体安全了，孩子总会有的。

    “现在，我们的资源骨龄应该在十八岁四个月零二十天，正是生育的黄金时期。根据平均水平算来，古代女性一般在四十岁左右时还有很大的可能性怀孕，甚至有史料记载，在2005年的时候，有一个67岁的女人生下了一个女孩，并且安然无恙。一千年前的古人尚且如此，至少我们可以确定，我们的资源在三十年内都有绝对的机会进行生育。”奇兰越说越兴奋，干脆丢开了手里的教鞭，肥短的手指用力在空中比划着，“想想看，一群拥有古人强大的生育能力的孩子，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啊！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研制出彻底克服不孕不育症的药物或者医疗方案！”

    被奇兰描绘的动人美景吸引，参与讨论的所有人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届时，我们将会是人类的功臣！”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耸然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