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已非昨日的我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吃完早饭封月习惯性的往柴房走去，一如既往的拿着斧头跟空桶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的锻炼 还未走出后门，便听到后门母亲喊道，“封儿，今天就不要出去锻炼了，家里菜没了，你去帮妈去集市买点菜带回来，再说了，劳逸结合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潜能” “嗯，好”，封月应了声，也是，好久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过家门了，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与世隔绝的时间真的是有点久了，也该出去走走了，其实，家里也并没有缺什么菜，即使缺了也一样可以唤下人去打理，祯颜只是找个借口让封月紧绷的弦可以放松放松 封月漫步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左看看右看看，集市的一切依旧如记忆里那般，旁边的小摊没有变、路旁的店铺也没有变，甚至迎面走过的人看自己的神态都没有太多变化，不过封月早就已经不在意这种带有颜色的目光，或许是早已习惯，而变化的只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变的只是不同时间在相同地点的心境 集市不大，不一会变走到了菜摊前，“大叔，买菜”，“好嘞，小朋友要买什么菜啊”习惯性笑脸迎客的姿态，在看到封月的样子后瞬间呆滞，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是卖家，而前方的，是买家，“大叔，买菜！”“哦，好”菜贩好像还没从刚刚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买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用手指了指想要买的菜，封月也懒得解释太多，更懒得计较太多；付完钱之后封月就拎着菜转身走了去，留下摊主一脸的不自在，不断的摇头，“本是如此英姿的少年，怎就会是独眼，可惜可惜” “冰糖葫芦啦，又甜又好吃的冰糖葫芦啦，老板来一串吧，很好吃的，要不要来一串”听着旁边的吆喝声，封月不由驻足，“也不知道娘跟珍姨喜不喜欢吃冰糖葫芦，算了，还是买两支吧，如果不喜欢吃那我就买回去自己吃”，说着变向卖冰糖葫芦的走了过去，“小伙子，要买…要买冰糖葫芦吗”，虽然从摊主停顿的语气里就可以听出诧异的味道，不过封月并不在意，“对，来两串” 该买买的都已经买完了，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看了下午要坚强些锻炼强度，把上午的时间补回来”，一边低头走着，封月一边打算着下午的进程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哟，大家快来看，这不是传说中的三少爷吗”“哪个三少爷啊”“不就是那个眼瞎的那个嘛，而且据说还是个灾星” 嬉笑声不断，封月转身，映入眼帘的是身穿华贵大少爷，也就是自己的大哥，封延江，虽然比自己大三岁，除了横向比封月圆一点外，个头足足是比封月少了半个头，旁边是八九个个身穿下人装点头哈腰，笑脸迎合的十几岁少年 “大哥”虽说不情愿，但毕竟是自己的大哥，封月叫了一句；“别别别，我可不敢当，我哪敢有你这样的小弟，天生灾星，我躲还躲不急呢，我们封家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这话是何意”封月的语气微变，“是何意，你反倒问我是何意，本来其乐融融的一个家庭，就是因为你的出生，大家互相走动的越来越少了，要不是有你娘护着你，就你这个废物，早把你赶出叶家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封月平时没得罪过你什么，看你是我大哥我敬你，别不知分寸”说罢，封月转身欲离开；“哎哟，我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废物竟然说我不知分寸，一个瞎子竟然敢指责起我来了，你们说我能不能忍”“大少爷，好歹你也是镇长的大少爷，身份尊贵竟被一个瞎子指责，连我们都看不过去了” “这瞎子手里拿的是什么，看上去好像是冰糖葫芦，怎么办，本少爷也想吃了，而且就想吃他手里的，你们还不快给本少爷抢过来”，封延江一边说着，一边冲旁边使着眼色，其中三名下人心领神会，快速朝封月冲了过去，抬手作势就要打人，手还没抬到腰间，只听见，啪！啪！啪！三声，还没反映过来就各自被抽了嘴巴子，顿时眼冒金星，嘴里还带着些许血渍，摇摇晃晃已是站不太稳 封月轻轻的收回手掌，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反了，真是反了，连本少爷的下人也敢打，你，你，你们全部上，给我打，出了什么事少爷我给你们担着”，顿时，身边围着的下人就张牙舞爪的朝封月冲了过去，虽未踏足江湖，但这几年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就在眨眼间，封月似脚下生烟，左右飞快挪着步子，竟然毫无偏差的闪过了贴身而来的几个下人，再一个箭步，直奔封延江 这时的封延江早已傻眼，这样的变故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结果，还隔四身距离，封月突然出手，在围观众人看清楚什么情况时候，封月的右手已紧紧掐住封延江的脖子，虽说封延江的体重比封月要重上那么几斤，但封月的臂力早已非这个年龄段所有，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慢的把封延江慢慢的上举 此时，封延江的双脚已离地，不知是由于呼吸困难还是过度惊吓，脸色已渐渐泛白，眼色里满是不可置信，甚至还没有从刚刚的变故里回过神来，再看那些下人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看着封月的背影无比露出恐惧的神情，他们甚至觉得封月如果想，以这种方式掐住自己的脖子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封延江顿觉口中干涩，颤颤说道，“你，你想干什么”，刚刚的盛气凌人早已不再，看着封月仅有的一个眼眸，那是自己以前从没有见过的冷，冷到心寒，仿佛有一种错觉，封月随时可以突然加力，让自己从此就消失 “以后，别惹我”，封月面无表情的说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说罢，如同丢一件东西似得把封延江随手冲旁边一丢，没再看一眼，转身慢慢消失在了围观人的视线里，而这时下人们才回过神来，赶忙跑过去看自己的主子 封延江此时衣冠不整，布满灰尘，满头大汗，神情紧张，哪里还有什么大公子的范儿，恶狠狠的瞪着下人，“滚开，一群废物”，转头望向封月消失的地方，后背还微微泛凉，那冰冷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仿佛是一只野兽，没有一丝情感，也许这道阴影，将是他永远也都度不过去的坎了 娘亲跟珍姨称赞自己买的冰糖葫芦很甜，也称赞自己是个懂事的孩子，平淡的日子，平淡的心情，此时的封月很满足 站在后山突兀的岩石上，封月双手附于身后，突起的烈风吹掉了发间的青带，已过肩的长发乱在风里，飘逸里带着不羁 远远望去，这背影是如此挺拔，如一把利剑立于风中，幼小的肩头已经可以有所担当，后背也已经可以托起责任 岁月的手推着封月步步向前，是汗水，是执着，让他的脚步已经跨越了年龄，封月知道，就在自己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不是那个自卑懦弱，躲在娘亲身后的那个自己了 虽未居人上，而我，已非昨日的我，虽非龙凤，而我也要活出我的自我 既然年少，本该轻狂，也许年轻可以一无所有，但是不能甘于一无所有 只有一个人独处的深夜里，才能闻到千年孤寂誓破天的那股执着，纷纷扰扰的世间，也总会看到那万花筒的炫目 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巅峰之上，领略世人都不曾看过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