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路遇浸猪笼
这天,宏远爹套了马车,拉着宏远娘和梁晓乐,一行三人,到韩纸坊村走干亲,落实买地、建立基地事宜。//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韩纸坊村距离梁家屯村二十里路,都是庄稼土道,中间还要经过一条河。梁晓乐曾经去过两趟,对路上的风景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便在车厢里趴在宏远娘怀里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宏远爹娘说些家常理短。 走到离河不远的时候,隐约传来一阵铜锣声。梁晓乐为之精神一振:漫长野地里,怎么会有铜锣声呢?一骨碌从宏远娘怀里爬起来,扶着车梆寻找铜锣声的来处。 “今天是什么日?”宏远娘问宏远爹。她也听到了铜锣声。 “三月十六。祭河神的日。可能有的村里在祭河神呢。”宏远爹说。他也听到了铜锣声。 祭河神也是这个时空里的一个风俗,一年一祭。不过,都是离着主干河近的村里的任务。离得远的,也就罢了。 梁家屯村附近没有主干河,也就没有这个风俗。 梁晓乐前世今生还没见过祭河神呢。便嚷嚷着过去看热闹。 “这个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摆上几样供品,点上几炷香,几个人敲打敲打也就行了。”宏远爹为了赶路,简单地给梁晓乐介绍了一下,想以此来打消梁晓乐的兴趣。 据说,也确实如此。 “不嘛,我还没见过祭河神的呢,就是过去看看。”梁晓乐撅起小嘴儿。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 “绕过去看看吧。赶上了,让孩长长见识。”宏远娘说。她不想让这么一个小事惹越来越懂事的女儿不高兴。 “就是嘛!什么也不让我看,让我变成小傻瓜儿呀?!”梁晓乐得理不让人。 已经五岁了。五岁的小女孩儿应该会为自己辩解了吧?!何况梁晓乐还要让这具小身体表现的“聪明”一些,为自己的**打好基础。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这个宏远娘的“跟屁虫”,很快就不能光“跟”着了。 “嘿,你这张小嘴儿。越来越犀利了。”宏远爹称赞了一句,还是把马车拐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随着距离的拉近,铜锣声益发的热闹了,隐隐还有鼎沸的人声。 梁晓乐心里乐开了花:赶上看热闹喽! 走到河堤前,宏远爹停住车,对宏远娘说:“你领乐乐过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看着车。就不过去了。” 河堤很陡,而且离着“祭河神”的祭台还有一段河堤路。宏远爹一拐一瘸的,走过去确实费力。梁晓乐也就没有坚持让宏远爹一起过去。领着宏远娘的手,朝着人群走去。 河堤上人很多,有男人也有女人。不过孩不多。像梁晓乐这么大的根本没有。 “你这个人儿,怎么领着这么小的孩来看这个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对宏远娘说。 “大婶儿,我是路过的。听见这里热闹,就领着孩过来了。怎么?不是祭河神吗?”宏远娘满脸堆笑地对那个中年妇女说。 “咳,光祭河神我就不说你了。”中年妇女小声对宏远娘说:“我这个人是个热心肠,是怕孩吓着了,才对你说的。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天啊,是借着祭河神的机会,处置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不守妇道?哪村的?”宏远娘吃惊地问道。 “是附近丁家村的。才十七岁。两年前成了‘望门寡’。也不知道与哪个王八蛋私通怀了孕?都出怀了,就是不肯供出jian夫是谁。丁家族长下令将她处以族规!”中年妇女表情有些惋惜:“爹娘拉巴了这么大,一天济没得,反被辱没了家门。自己还落了个被浸猪笼的下场。咳,作孽啊!” 啊,原来这是被浸猪笼啊! 梁晓乐闻听心里一惊:前世今生都听说过“浸猪笼”这个名词。字典里没有,也没见过有文字详细描述的。梁晓乐还认为这只是一个体罚的代名词呢!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让自己赶上亲眼目睹了。 不过,梁晓乐并没因此而高兴。心里闷闷的,拽着宏远娘的手往前走,不知是想看被“浸猪笼”的人什么模样,还是想看“浸猪笼”的全过程,也许兼而有之吧! 河边热闹非凡,锣鼓震天响,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人,一个巫师打扮的人穿着黑色长袍,披散着头发,手里拿了个摇铃,一边摇一边绕着祭台转。 祭台上除了牲畜等祭品,还绑了一个年轻的女。头发散乱,神情萎靡。虽然跪着,隆起的肚还是暴露了她不贞的秘密。 梁晓乐心里忽然愤愤不平起来:这么处死一个年轻女,未免太野蛮了吧!这可是两条人命啊!!!就算她与人私通,也该不着这么大的罪过呀! 由此梁晓乐又想到了刚刚结婚的三姑梁艳秋,她也是个“望门寡”,在自己的帮助下,与未婚男结为并头莲。并成为人们羡慕的一对新婚夫妇。 而这个女却落得如此下场。 看来,只要自己肯努力,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尤其是被封建礼教迫害的女人的命运,还是有可能的。 自己要不要帮助这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呢? 梁艳秋的人品自己清楚,她绝对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优秀女。而且又是在自己的事业里为自己工作,帮助她,应当应份! 而这个女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如果真是个伤风败俗的东西,把她救出去了,又将她放到哪里呢? 梁晓乐正自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忽听锣鼓声停了下来,人们的议论声也细了下去。梁晓乐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祭台那里。 只见那巫师一只手里拿着摇铃,一只手伸开竖在胸前,口里嘟嘟念念地好像念了一通咒语,然后领着一群人朝河边拜了几拜。 这时,两个粗壮的大汉走向祭台,将那绑着的女抬了起来,缚在了一张棕席上。 那女这才梦醒一般,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胡乱地求饶着。眼睛看向周围的人群,露出哀求的神色,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从她年轻秀气的脸庞上滚落下来。 可是,没有人作声,那么多人都仿佛被定格了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只有在祭台一旁蹲着的几个人,掩着面,发着压抑的低泣。 巫师把手中的摇铃往空中一举,猛摇了一下,然后冰冷地命令道:“抬到河边,推下水去。” 随即,四个男各拽住棕席的一角,抬到河边,将棕席连同那女,轻轻地推向奔涌的河水之中。 棕席托着那女,随着波浪漂流了一段,渐渐地,棕席便出现了倾斜…… 梁晓乐猛然醒悟:粽席吸足了水,是会沉下去的呀! 啊,原来这就是“浸猪笼”啊!!!!! 实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谋杀!!!!! 梁晓乐惊恐地看了看围观的人们,发现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眼神有的冷漠、有的怜悯、有的惊恐,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甚至连先前哭泣的那几个人,也只是呆呆地望着,默默地擦着流出来的眼泪。 梁晓乐看的心里发酸,本能地想做点儿什么。 可是,自己的小手还被宏远娘紧紧地攥着,唯恐她跑丢似的。 “娘,我解手。”梁晓乐挣脱了被宏远娘紧攥着的那只手,不顾一切地向人群外面跑去。 宏远娘大概是怕她跑丢了,也紧紧地跟随过来。 “娘,你别过来。”梁晓乐边跑边对后面大步流星走着的宏远娘喊。 “别跑远了,蹲下解就行了。一个孩,怕什么呀?”宏远娘边追边说。 “娘,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往裤里解了。”梁晓乐使出了恐吓的办法。 这一召果然灵,宏远娘立马停住了脚步——出门在外,梁晓乐真要尿湿了裤,可没有换的。 “你背过脸去看那边,一会儿告诉我。”梁晓乐又命令道。 宏远娘又很听话地背过脸去。 梁晓乐找了个可以隐身的雨水冲出来的小土沟,走进去,蹲下,闪身进了空间。冲着西方连喊了三声小玉麒麟。 小玉麒麟飞跑着来到梁晓乐身边:“我的小主人,喊得这样急,有什么吩咐呀?” “你想法把这个被浸到河里的女救出来,一定要保证他们母平安。我现在没空,你先把她安置好,晚上人们都睡了觉以后,我再来与你商量她的去处。” 梁晓乐说完,也没等小玉麒麟有何反应,闪身出了空间。 梁晓乐提着裤从小土沟里出来,系好腰带,跑到宏远娘跟前说:“娘,咱走。” “怎么?你真的尿裤了?”宏远娘说着,就要用手去摸梁晓乐的裤裆——因为要来看热闹的她,依她已往的脾气,没有大事是绝不会半途而废的。 “怎么样?我说不让你领着孩来吧?!看,都吓尿裤了!”刚才那个中年妇女见状,乜斜了宏远娘一眼:“快着带孩离开吧。晚上在灶王爷跟前烧烧香,愿为愿为。” 梁晓乐哭笑不得,拽着宏远娘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