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好消息,坏消息
菖蒲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把麦冬往外赶。 “以后在大姑娘面前说话,收敛着点,这里不是灶房仆妇们待的地方,姑娘家的婚事,是你能够随便议论的吗!” 麦冬开始还不服气:“大姑娘长得好看,人又好,很快就会嫁出去的。” 白棠听着就想,这样的话,要是真的传出去,显得她多恨嫁啊。 路过的有男人吗,有男人就能嫁了。 “麦冬,你再说,我可把打赏收回来了。” 这一句才最管用,麦冬赶紧捂紧小荷包,另只手捂紧嘴巴,逃得比兔子还快。 白棠将手边的那本手札,看了大半,眼皮子直打架,才要准备吹熄灯,躺到床上去休息。 窗外,映出个人影,男人的影子,高大,挺直。 白棠歪过头看,就看一眼,懒洋洋道:“阿大,你不学点好的,站那里想要吓死我吗?” 阿大的声音有点儿闷:“我看屋前屋后都装了防范的设置,姑子最近是在怕什么?” “肯定不是防着你们几个。”白棠清楚阿大的性格,就是一板一眼的。 她索性支开窗,探出头来,趁着月色问道:“你能够看出来?” “装的不错,普通人事先不知道的话,一定会碰上去的。” 阿大显然已经绕着院子观察过了,还试着从院墙飞进飞出两次,试试效果。 “没武功的就会上当,对不对?”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只要防着不会武功的。”白棠瞅了他一眼,大半夜的,肯定是某人睡不着,支使着身边这几个人,一起陪同失眠呢。 “阿大,你是给我带好消息,还是带坏消息?” 白棠无心一句话,阿大却皱起了眉毛。 “姑子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那就是说两个都有,居然被她给说中了。 “先听好消息。”大半夜的,真心不想让人舒坦了是不是! “好消息是主人的伤,已经快好了。” 白棠很怀疑,他们的快好了,是个什么情况,反正一直流血不止是小伤,大概身体里的血流光了就是快好了。 阿大低下头,看着她的手指紧紧抓在窗框上。 她是真紧张主人,难怪主人也这么惦记着她。 “是真的快好了,血已经都止住,最多再等两三天,能算痊愈了。” “流了那么多血……” “姑子放心,府中有的是补血的好药材,主人只要每天喝药,复原的很好。” 白棠有些不想听坏消息,心里有些膈应,总觉得坏消息与她更加息息相关。 “到底坏消息是什么?” “姑子离开白圩村以后,主人让那个明哥暗地里一直照看着姑子的养父母。” “他们怎么了!” “你的养父似乎要举家搬迁,家中的其他人都不肯答应,两口子每天为了此事争吵不休,家无宁日。” 白棠听他说的文绉绉,忽然有些想念阿陆在的日子。 一样的话,到了阿陆嘴里,肯定就是,你养父母吵架吵翻天了,你要是有空就回去劝劝,有多大鸡毛蒜皮的事情,值得把屋顶都给掀开了。 白家在白圩村住了至少十来年,不可能说搬就搬的,要么有人威胁白岩,要么白岩生怕她的身世翻出来,牵连旧事,想要回避。 “我不可能回去的。” “为什么不能回去?” 阿大身后传出一个温和清冽的声音,苏子澈正好选择站在阴影中,居然没让白棠发现。 白棠的眼中,疑惑闪现。 “你说,我可以回去的?” 苏子澈知道她特别牵挂那个家,对白府上下,反而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她前脚失踪,后脚就让明哥直接盯着白家。 本来是想,早晚能从家人嘴里套出白棠的具体下落, 后来,白棠在荀陵郡出现,苏子澈却依然没有撤了交代给明哥的任务。 依然有人每天蹲守,将白家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再由阿四转交到他手中。 阿大的话,确实没有形容出白家眼下的紧张。 白岩坚持要搬走,但是家中由白棠亲手cao持,面目一新,徐氏和两个孩子怎么舍得放手。 到底白岩才是一家之主,徐氏执拗不过,已经把细软行李都打包齐全,等过了今天,天色一亮,雇了牛车,就要全家离开。 “他们要去哪里?” “白岩没有明说,蹲点的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虫,猜不出来。” “不行,不行的。”白棠一下子就着急了。 要是天亮了,他们搬走了,以后天涯海角的,她哪里还能去寻找出下落来! 白棠想一想这样的情形都觉得心惊胆颤,她的人是回来白府,却不止一次偷偷想过,可以再回去白圩村的。 这是她真正的家,也是她最大的退路。 苏子澈见她眉眼间的慌乱,知道自己是来对了。 她的心时而硬,时而软,对家人的时候,最毫无保留。 尽管说,白家无论躲到哪里,他想找应该总是能找到。 但是太费功夫,而且白棠如果知道他们一走了之,还不知道有多伤心,难过。 他不想看到她哭泣的样子,一点都不想。 “我们,我们连夜赶过去,赶回到白圩村去,我有办法说服养父的。” “马车来不及在天亮之前回来的。” “骑马去,我知道你有夜行八百的好马,你带我去,阿澈,你带我回去白圩村。” 阿大早在苏子澈出现后,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苏子澈的嘴角牵起一点笑容:“你可要想好了,连夜赶路来回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我想好了。” 如果,今天晚上错过了,白棠知道自己一定会很后悔很后悔的。 天底下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她必须要出发。 苏子澈隔着窗户,往屋中瞟了一眼:“晚上风大天凉,你把那件斗篷穿上。” 白棠的眼睛晶晶亮,知道他的出现,就是预备要带她走上这一遭的。 赶紧将斗篷穿戴好,苏子澈已经探过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纤细的腕子,将她从窗户一把带出。 两人足不点地,从院墙直接跃身而出,铜铃根本没有一分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