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同类相戮 自然的法则
“叽、叽、叽、叽！”雏鸟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索拉的话还是感受到了索拉身上传来的恶意，又或者只是被索拉提起来觉得很不舒服，从那绒密的羽毛之中渐渐渗出细小的红色火焰。 “怎么？你不服气吗？”见索拉依旧提着自己不愿意松手，雏鸟开始用嫩黄的喙戳索拉的手背。 它身上的火焰也渐渐增强，有要反过来烧烤索拉的趋势。 “喂喂船长，我觉得你还是……饶过这个小东西吧。”伊万纠结了一会还是打算制止索拉伤害这只鸟，“毕竟它还是救了我一命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高抬贵手吧。” 虽然对于昏迷过去之后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伊万还是记得，当时自己混混沌沌之中那只鸟在厚膜之中急切地冲出来抓住他向上方扯拽的样子。 或许真如船长所说，这只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母亲所以才会这么关心自己的情况。 但是无论理由为何，这只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是不容质疑的，这一点就值得伊万感激。 雏鸟似乎明白了伊万正在为自己出头，立即兴奋地扑打起翅膀，翅膀拍出的火焰也越发强烈。 一道热浪袭来，伊万马上缩回脑袋。 喂喂！他只是想不要这只鸟死在船长手上，但是这可不代表自己就愿意做一只随时会弄出火来的鸟的……母亲！ 手里小鸟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对索拉来说，这只鸟活着活着死掉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也许给伊万养一只宠物也是不错的考虑？ “喂伊万，鸟类对自己的‘母亲’可是极为依赖的，一旦你被这家伙缠上很有可能就再也不能摆脱它。你真的确定不要烤了这一只小东西吃掉？”索拉揶揄地问道，然后咂吧咂吧嘴，“其实火烈鸟的rou是很好吃的，想来幼鸟的rou质应该更加鲜美吧……” “你休想！”一直在一旁听着的芭妮塔忍不住了。 这个女人在明明知道丛林尊大火烈鸟为神明的使者，但是现在她竟然公然在自己和雷加的面前提起大火烈鸟的味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要是胆敢伤害大火烈鸟的幼鸟，就是与整个游荡丛林为敌！”芭妮塔斩钉截铁地说，走到了索拉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索拉挑了挑眉毛，这么多大火烈鸟她都吃过了，现在芭妮塔挡在前面又是什么意思？ “也许有人认为自己现在很强大，所以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假如她胆敢进一步侵犯丛林的底线的话，游荡丛林不介意奉陪到底！”芭妮塔的手渐渐移向箭囊。 当初索拉胆敢将大火烈鸟屠戮殆尽就已经让她憋屈很久了，只不过是介于索拉后来对于丛林的帮助以及她着实并不是心怀恶意恶意而来，芭妮塔才暂时放下了对索拉的愤怒和敌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和丛林就要永远退让。这世界上，信仰本就是不可玷污和亵渎的。 敢于在这么艰险的游荡丛林之中生存还能够顽强存活下来的群族，骨子里永远都是有着属于他们的骄傲的。这种骄傲也许会暂时隐藏在理性或者退让之下，但是当它爆发出来，就会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索拉耸耸肩，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伊万，“你的意思呢？” 伊万暗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相处了这么久，他对于船长的了解也越发深刻。 索拉表面看起来对于很多事情都不在意，总是挂着一脸的无所谓，但是事实上她内心的骄傲不比芭妮塔少，她绝对不会因为芭妮塔的威胁就退让，而一旦两个骄傲的女人相斗…… 唉，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船员，为什么总是要做一个和事佬，为自己实力强大的船长cao碎心呢？总是做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好处拿，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苦逼的船员吗？ “依我的意思……”伊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花已经越发刺眼，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一触即发。伊万耷拉下脸露出了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要不然我就做这家伙的……这家伙的母亲好了！” “噗哈哈哈。”一眼既出，松鼠型阿卡多这次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然而在一旁一直没有说什么的盖文却偷偷向着伊万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一方面是佩服他及时制止了另一场无意义的争斗，另一方面则是佩服他敢于成为一只鸟的母亲的勇气…… “不行！”芭妮塔和索拉之间的战争阴影消弭了，但是芭妮塔又在此时跳出来表示反对。 大火烈鸟是丛林之神的使者，是尊贵的象征，怎么可以认一个外来人做‘母亲’？难道果然如大祭司说的，丛林外的人都是骗子，一直觊觎着丛林？ 这些人竟然公然趁火打劫！ 索拉随手将还在胡乱扑腾的雏鸟丢给它的‘母亲’伊万，耸肩“这是你们神明使者自己的选择。” “不不不，不用在意我，你要是愿意就把这小家伙带走好了！”伊万看着将啄着自己披风的雏鸟，语气格外真诚地对芭妮塔说。 但是雏鸟可不管其他人的心情如何，任凭芭妮塔如何做，只顾着向伊万身边靠。 芭妮塔见自家的神明大人苦苦追着伊万，偏偏伊万还不领情地拼命躲避着。而她还拿这一只大火烈鸟毫无办法，动不得，劝不得。正因如此，她内心的焦急和愤怒才越发强盛。 此刻索拉并没有告诉她海底还存在有大量大火烈鸟的卵的事情，就芭妮塔的认知而言，这或许就是最后一只大火烈鸟了，这让一向虔诚的她如何不心急？ 就在伊万和鸟玩着追与躲的游戏的时候，索拉却听到了来自海底的一声鸣叫。 这一声应该是大火烈鸟的幼鸟叫的，但是不同于跟着伊万一起上岸的这一只“叽叽”如同小鸡的叫声，而是更偏向于成年的大火烈鸟那一种“啾――哦！”的感觉。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而且声音的发出者似乎离水面越来越近，数目也越来越多。 索拉一挑眉。 哦？海下的的那一些幼鸟现在也孵化出来了吗？ 芭妮塔也终于听到了大火烈鸟来自海底的呼唤，但是她又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大火烈鸟在呼唤吗？ 阿卡多先芭妮塔一步听到了声音，但几乎是听到声音的同时他就向后撤去，明显是要离水面远一些。好像一会水面上就会发什么危险的事情一样。 索拉没有留意到这个。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阿卡多身上，而是在水下那数以千计的叫声之中。 但是从那些鸣叫之中索拉却隐隐听出了一股难以掩盖的戾气。 不过是刚刚出壳的雏鸟，哪里来的戾气？ 不过很快，索拉又发现了一件不对劲的事情，水下传来的声音正在急剧减少！ 难道说…… 索拉提起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伊万和温蒂就向着后面的林子之中退去。 三分钟之后，原本极度平静的水面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泡泡。随着泡泡越来越多，水面也变得越来越不平静，先是rou眼可见地开始漾起水波，接着水波开始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到了最后，整个水面都像是沸腾起来一般…… “轰！”从水下迸发出两股水流，星星点点的水珠飞溅出来，恍如彗星。 说是恍如彗星，是因为每一颗飞溅的水珠上都带有零星的火苗，水与火两两交融，这种情形在游荡丛林只有一种可能――大火烈鸟！ 两股水柱纠缠着升起，从水中模糊的镜像来看，那分明就是两只大火烈鸟。 但是令人费解的是，两只大火烈鸟此刻的情形，看起来竟然像是在相互缠斗？ 几秒钟后水流渐渐由于重力而流净，两只大火烈鸟也终于现出了身形。灰色的大羽毛如雪花一般纷纷飘落，两只大火烈鸟身披红霞一样翩然飞舞……听起来似乎是很美的场景，但是，事实的真相却是，两只大火烈鸟此刻仿佛生死大敌一般激斗正酣！ 伊万看了看空中那两只大火烈鸟，又回头看看正粘着自己的那一只，再三确定过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三只真的是同样的一种生物吗？ 那正在激斗的两只大火烈鸟明显是比这一只大了一两圈，而且它们现在的飞行能力和战斗能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绝不是那只只能磕磕绊绊地飞翔，勉强渗出火焰的小鸟所能比及的。 这绝对不是一个物种吧喂！ “叽叽？”某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mama’鄙视了的小鸟非常不解地看着伊万。 羽毛和火焰飘摇而落，两只火烈鸟之间的战斗愈演愈烈，飞溅的油性物质将原本平静的海面点燃，火红的颜色连成一片，炙热的气浪让不远的伊万等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索拉更是随时准备出手击杀这一危险物种。果然如她所料，这两只大火烈鸟，不，很有可能连水下依旧存活着的大火烈鸟的幼鸟一样，它们是在同类相戮，彼此厮杀！ 激斗之中，一只大火烈鸟明显已经占据了优势，它身上的火焰越发强盛，利爪和尖喙在同类的身上留下的伤口也越来越深。 “它们……到底在做什么？”芭妮塔喃喃道，大火烈鸟竟然在互相争斗，这太不可思议了！大火烈鸟不应该是最为团结而富有智慧的吗？它们一直都是和丛林居民一起守护着丛林的秩序和安宁啊！ “大概是争夺王者的位置吧。”索拉关注着战斗也不忘回答芭妮塔的疑问。 很多生物都有这样的习性，由此保证繁衍出来的后代更加强健，适应环境，同时也让种族内部更加有序团结。看起来，这神明的使者也并不例外。 “王者？”芭妮塔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一个词语。 “啾――”落于下风的那只大火烈鸟终于支撑不住了，一声惨烈的悲鸣之后，它血rou模糊地径直从空中跌落下来。 得胜的大火烈鸟展开羽翼，在空中骄傲地飞过一圈之后，它迅速冲下来，用自己的尖喙将和自己争斗了许久的同类开膛破腹，然后吃掉了自己同类的rou！ “简直无法相信。”索拉不禁说了一句。 原先在水下的时候她所见到的幼鸟和伊万身边那一只差不多，但是不过一会的功夫，这些幼鸟竟然已经长出了如此尖锐而坚硬的爪子和喙，原本粉嫩的绒毛也变成了灰色的羽毛，看起来已经和它们那刀枪不入的父辈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竟然有生物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到这个地步吗？ 谁知就在话一出口，正在进食的大火烈鸟立刻停止了进食行为，警惕地看向索拉所在的方向。 诶？竟然连听觉也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索拉想起那些对于声音极度敏感的家伙们。 “叽叽？”伊万身边的雏鸟还是一副懵懂的蠢样。 哗啦。”就在大火烈鸟即将飞过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从水底突然又飞出来一只体格更为庞大的大火烈鸟。 “啾啊！”体格更大的那只大火烈鸟威胁性地喝了一声。但是，索拉却发现它的爪子和喙部的角质都还没有完全硬化。 也就是说，这一只鸟还没有完全成熟。 但反观另一只，它的角质已经完全硬化，羽毛也比新来这只更加挺直。 这些大火烈鸟就是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完成了成长的过程，变成了一台战斗机器！ 果然，新来的大火烈鸟虽然占据了体积的优势，但是很快就败落。 但是这一次，获胜的大火烈鸟没有对这只同类痛下杀手。只是简单在失败者身上啄了一下而已。 随后的十分钟，从水中又飞出数十只大火烈鸟，都由第一只大火烈鸟亲自打败，但是失败者获得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有的和第二只大火烈鸟一样只被啄了一口就乖乖站在一旁看新出现的大火烈鸟与第一只的战斗。但是还有一部分却是惨遭杀戮，变成了第一只大火烈鸟的腹中之餐。 “喂喂，船长……”伊万咽咽口水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震惊与慌张，开口问道，“它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向自视甚高的阿卡多这一次意外地接了话还没有自夸的成分，“它们在争夺领导权。”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所以要除掉所有碍事的家伙……” “什……什么？”伊万抖了一下。 索拉也发现了阿卡多的不对劲之处，但是话头却接着伊万的问题走了下去，“它杀掉所有的同性，留下异性，借此保证自己绝对的地位和领导权力。” “是啊，这就是自然早就设定好的法则。”从阿卡多的身上，传出了无尽的悲拗。 ……………………………………………………………………………… 抱歉，最近又有考试和活动，考试月已经开始，我想恐怕到一月二十多号放个寒假才能稳定更新了。那时候绝对每天2000字。就是这样。 真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