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战斗到战死为止 狙击手伊万
不知站立的多少年这面墙，轰然倒下！ 阳光，照进来，拂过每一张不可置信的脸颊。 这墙，真的，就这么倒了？ 站立着的人揉揉眼，倒下的人也被摇醒了，继续目瞪口呆。 这墙，真的，就这么倒了！ “哦！——”一股喜悦之情措不及防让人湿了眼眶。 “出来了！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出来了！”一个鬓发半白的男人最先冲了出来，不知疲倦的跳着，喊着。 最后，这个一米八的男人，竟然抱着头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竟然出来了！”外面的海贼大部分似乎被那庞大的门压着了，剩下的也都没有反应，呆呆地站着。 这一下，被囚禁许久的人们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好方法。 那余下的几十个海贼见势不好正要跑，却哪里是积了多年怨气的几百名岛民们的对手呢？ 四散的海贼被纷纷追上，死死按在地上。 “杀了他们。”压抑许久的岛民们红了眼睛，“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声音响彻天际。 “居民们请冷静，让这些海贼接受正义的制裁吧。”海军下士带着海军开始疏导工作，“以暴制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可是那些激动的岛民明显感觉不到何谓理智了。 索拉仿佛没有觉察到这份暴动，她走到伊万身旁，捡起倒下的墙体的部分碎屑，捏成了粉末，随手涂在伊万的伤口上。 “这是……”原本漠然看着岛民们疯狂的伊万感到微微的疼痛。 “嘘——”索拉包扎好伊万的伤口，看向海水，诺奇米说，大约还有一分钟，就要迎来今天的**了。而从推倒门的那一刻起，五分钟计时开始。 突然，被压在下面无法动弹的海贼兴奋起来：“来了！老大终于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转了过去，话语卡在喉间，吞吐不得。 “那，那是——” 海岸线上，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傲视着这片土地。 “那……那是，” “罗纳斯威卡！” “终于来了吗？” 索拉双手飞速动作，银针插入伊万体内，“别乱动。” 扭来扭去想把这些玩意儿去掉的伊万咬咬牙，停下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怕这种东西？ 只是，这到底在干什么？ 阻止了伊万伸手拔针，索拉理直气壮地解释说：“你这么久没有离开那间小屋，血液循环和经络都凝滞了，我刚刚帮你通了通。” 恩，也只有索拉这样厚脸皮的人才会说把人打的半死这种事情是在“治疗”。 “ok，差不多了。”针扎的差不多了，索拉站起来。她的身后，一艘大船正缓缓靠岸。 她的前方，四散的惊慌的人们正不知所措。 “哦？是谁活的这么腻了？”一个八爪的鱼人第一个跳了下来，“竟然敢……”他那双眼注视着倒下的大门：”哦，天呐！是谁这么生猛？” “这就是罗纳斯威卡？”索拉啧啧作声，想不到凶名赫赫的罗纳斯威卡，竟然和伊万一样聒噪。 倒计时约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岛，回风车村了，想想也有些激动呢。 “吵什么吵？”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文秀的男人也跟着其他海贼一起走下来，竖起了一根中指，把快掉下来的眼镜扶上去。 诶？这只又是谁？ 索拉回头看看诺奇米，见他并无任何表示，又把目光投向那艘大船。看起来只是两个小喽啰，不会碍事……吧？ “我乐意，你管这么多？”鱼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随便你，无脑的蠢鱼。”眼镜男一低头，眼镜再次滑落，于是他又伸出中指，戳了回去。 “你在说谁？废柴人类。”鱼人毫不示弱，顶了回去。 “混蛋……”鱼人和眼镜男一起举起拳头，狠狠地打在对方脸上。 “你敢用其他的手我就敢开枪。”扭曲了脸，眼镜男不改面色，左手握着的长枪挡下了鱼人另三只手。 “你先松手。”鱼人歪着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先。” “你先。” “你先。” “为了布吉岛！”那一边，艾伦已经冲了上去。“大家都跟我来！” 他身后，希波与海军迅速跟上。诺奇米递给索拉一个眼神。 这就开打了？ 原本粘着在一起的鱼人和眼镜男此刻极有默契的收了手。眼镜男后退数十步，架起了手里的长枪，鱼人则以一个极为强横的姿态挡在前方，“继续比一比啊。” “谁怕谁？输了可别哭鼻子。”眼镜男冷静的推上了膛，举起，射击。 “一，二，三……”一颗子弹倒下一个人，眼镜男数着，忽然抬头，“别挡我视线！” “六，七……”鱼人拉着冲过来的两个男人的脖子，在胸前狠狠一撞，见两人都是彻底失去了意识，才回头，“你说谁？” “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没脑子？”眼镜男又竖起中指，把眼镜推上鼻梁。 “你……”鱼人正要发怒。 一个声音从船上传出，“诶？我还没下来，怎么就打起来了？” 一个醉醺醺的鱼人走了下来，醉眼朦胧的看看混杂的战况，打了个酒嗝儿，开口问道。 “团长！”战斗着的海贼们兴奋的喊道。 “罗纳斯威卡！”抵抗着海贼的岛民有些失了斗志。 “大家不要慌张，现在我们这里也有优势了，这个女人——索拉，和艾伦会带领我们杀出去的！”诺奇米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收到诺奇米的眼神示意，索拉看出新船员并不是很有斗志，微微叹口气。她拍拍伊万的肩膀：“老实呆着，我去去就来。” 说实话，她体内沉睡了很久的暴力因子在接触到罗纳斯威卡的那一刻，沸腾起来了！ 言罢，索拉便冲向了罗纳斯威卡，率先试探性的出了一拳。 鱼人和眼镜男都没有反应，其他海贼也没有动作，继续有素的压制着岛民的进攻。 拳至额前，原本低着头醉醺醺的罗纳斯威卡突然一扫颓势，眼中精光一闪，略一歪头，索拉的拳头落了空。 罗纳斯威卡抬眼看看索拉，打了个嗝。 他的出手速度也很快，借索拉冲来之势，想要一拳打飞索拉。那拳头，一下，就贯穿了索拉的身体！ 呆在原地的伊万震惊了，他知道罗纳斯威卡厉害，但没想到这个刚刚救出自己的女人竟也不堪罗纳斯威卡的一击！ 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看到这一幕的，只有诺奇米和希波还保持着平静。 罗纳斯威卡微微皱了皱眉头，另一只手抬起，对着索拉的脑袋狠狠拍了下去！ 那掌像刀一般瞬间将索拉切成两半。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纳斯威卡怒道。 只见腹部贯穿，脑袋横飞的索拉，已经在三米之外了。 “团长，我曾听乌鲁哈汀说过，这似乎是自然系果实的能力。”眼镜男回头，竖起中指，扶扶眼镜。 “哦？”罗纳斯威卡看着索拉，醉态再现，“原来是这样。” …………………………………………………………………………………… 另一边，明明牢牢占据着人数优势的岛民们已经开始节节败退了。 一方面，刚刚因为墙被推倒的激动此刻已经随着战斗的力不从心慢慢消退，另一方面，没有武器且常年呆在小黑屋，从事体力活二没有经受过训练的岛民，明显不是武器精良且身强体壮的海贼们的对手。往往需要三四个男人才能勉强抵抗一个海贼。 更何况，刚刚被杀死的同伴的尸体就这样倒在地上，甚是吓人。而基本没有战斗力的老弱妇孺们，已经蹲靠进只剩下三面墙的牢笼里了。 哀嚎一片。 只有艾伦，希波，诺奇米以及少数的海军还在坚持。 希波一个人冲在最前面，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她的战斗力明显高出海贼们。不消多久，希波脚下已经躺下了数十个海贼了，被缴获的武器分发到身边的岛民手里，而艾伦和诺奇米，仍然以言语鼓舞着士气。 诺奇米看了一眼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欲望的海贼俘虏们和岛民，焦急的望向平静的海面。终于，他期待的东西出现了。 从海面上驶来了数十艘小船，最前面一艘上，杰里露露出了一个不只是喜悦还是无奈的表情。 小船就停在水面的半中央，再不前进一步。 “什么啊，快把船开过来，我们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恶魔！”被关了许久，这些海贼已经忘掉一切了，拼命跑向岸边，只想着如何才能活下去。 “老大？！怎么办？”鱼人看了一眼来到的几艘小船，“要击沉他们吗？” “不用了。”眼睛男转头，伸出中指扶好眼镜，替正在与索拉纠缠的罗纳斯威卡回答。 “任何妄图现在离开的人，”他一顿，快速架好长枪，把向外面游去的几个人射穿，“全部击杀。老大的意思是，这一次，把这群不听话的小东西收拾到再也不敢反抗。” “这次收拾完了这群杂碎，我们疾风海贼团应该就可以向外更进一步了。”眼镜男的眼镜微微反着光，把头转向艾伦那边，“其他人不足为惧，不过我们好像小看这群小鬼了。” 诺奇米敏感的察觉到了眼镜男的骇人目光，努力挺直了腰板，开始对着全然无觉的艾伦咬耳朵。 “大家，有人来接应我们了！今天，我们只能有两个结果，要么，我们统统死在这里，亦或者再次回到见不到家人，见不到希望的深渊；要么—— 击败罗纳斯威卡，回到家里和亲人团聚！” 他看向目光躲闪的岛民们。 “看看那一边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父母妻儿，在你们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有的人被街口的那群混混敲诈勒索，甚至虐待暴打，有的人经受不了辛劳死去！你们是家庭里的顶梁柱，是他们的希望和依靠。如今 ——他们都在看着你们！看着自家的男人是有多窝囊！是怎么把他们最后的希望亲手，一点一点摧毁的！” “我不知道你们现今的回答！而我——艾伦·哈德，今天要在这里，向着罗纳斯威卡，向着我们布吉岛数年的屈辱和苦痛，宣战！为了布吉岛，战斗到战死为止！” 艾伦高高举起了双手，再次杀向海贼们。 “我，诺奇米·扬，也要宣战，战斗到战死为止！” “我，希波·哈德，宣战，战斗到战死为止！” “海军下士，潘斯特·布莱克，为了正义，誓死而战！” “你看，把这群烦人的苍蝇去了，一切就都完美了。”眼镜男笑了起来，枪口微微一转，瞄准了艾伦的脑袋。 ……………………………………………………………………………… 而战斗氛围外的伊万，静静站着，没有人关注到他，甚至，没有人来攻击他。 他就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是，永远不会有人注意他，即使当着那些大人的面说话，他们也不会有所察觉。他就这样默默在岛上吃着别人的剩菜，靠着偷来的衣服，一个人过活。 只有……一个杰里**奶，会注视到他，给予他住处和食物。就这样，没有玩伴，没有父母，他长大到七岁。 那一天，海贼们将杰里**奶狠狠踩在脚下，他惊恐的躲在人群后面瑟瑟发抖，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他是想救杰里**奶的，但是，只是一个小孩子的他怎么会成功呢？对，就这样自我寻着借口，看着那一幕暴行。 然后，便是贝尼斯特出手，他看着那个自信的男人，忍不住喊了一句，“谢谢，你们真是好人。” 应该不会被察觉吧？就像原来一样…… 可是，一双手落在了额头上，“哈哈，早点长大吧小子，将来也能成为一个男子汉。”那是怎么样一个男人？竟然没有忽视自己？！ 有生以来第一次鼓起所有的勇气，拼命的点点头，“恩！” “哈哈哈哈哈。”这么些年来，父亲便是这般开朗的大笑着，给予他更多，更多的勇气。 他说将来成为男子汉就可以出海了，他说大海上有几多几多的美好的东西，海风、阳光、同伴……他说，将来，伊万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 “因为是我贝尼斯特的儿子嘛！”他说。 那座监牢的墙，父亲也曾尝试着推倒。尽管失败了，但他却笑嘻嘻的说，当这墙被伊万推倒的时候，伊万就已经成为一名强大的男子汉，狙击手了。 而今，墙倒了，他成长了么？ 而今，那个真正推倒墙的人去战斗了，她说：“愿不愿意加入我的海贼团，去大海！” 而今，那群当初忽视他，嘲笑他们，敌视他们的人们，他们在流血，在哭泣，在死亡。曾经他以为假如真有这么一天，他会开心，会兴奋。你们不是总将自己的过错推给别人么？不过能给你们处理烂摊子的人已经为你们死了！你们终于受到该受的一切了！ 但是现在，他心中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贝尼斯特，父亲！你当初拼了命要守护的这群人，即将要被罗纳斯威卡杀死了，而他们的妻儿父母，全部都在岛的那一边看着！ 他们，当初也曾经真诚的来向父亲道谢、道歉；他们，当初也像他和父亲一般以为会收获美满的生活；他们，也被锁在那个监牢里，拼命的劳作，靠着对自由后生活的美好向往努力活下去！ 怎么办？ 这是他生长的小岛啊，这是包含着自己一生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啊，这是当初父亲拼命要守护的家园啊。 怎么……能不保护它呢？ 鼻子，好像酸酸的。 一个海贼被重拾斗志的岛民打倒在地，他的短武器被抢走，背后的一把长枪，落在伊万面前。 伊万愣住了，突然，他看见了，那个眼睛男朝向艾伦的枪口。 再无半分犹豫，伊万猛然扑到了地上，端起枪，率先向眼镜男开火！ “诶？”正在瞄准的眼镜男听到了向着自己射击的声音，堪堪被身旁的鱼人推开，“你大意了，弱小的人类。” “我知道了，蠢鱼。现在好像越来越有趣了，你去杀了那群小鬼，我来会会当初那个“三枪”的儿子。”眼镜男又伸出中指。 而那边的索拉，默默数着倒计时，十，九，八……马上就可以不用像个橡皮糖一样粘着这个鱼人打了。 虽然战斗很过瘾，但是这个鱼人真是太生猛了，索拉在心中咋舌，若不是靠着响响果实的能力，她都要被打出去无数次了。这个鱼人的皮肤简直像钛合金做的，连黑丝都只能割开一个小口子，而那细小的伤口竟然很快就愈合了！ 这样的敌人还是先躲着点为妙。 只是，她突然听见伊万的喊声，“索拉——！” 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该死的清楚。 “帮我！拯救这座岛！求你了！”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罗纳斯威卡抓住这一丝机会，重击在索拉身上，庞大的冲力瞬间让她后退了几十步。她的船员说什么？ 不再是那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不为了当初那些遭遇幸灾乐祸吗？ 真是和他父亲一样傻！ 但是，她就是欣赏这样的傻子怎么办？ “啊，我知道了。”索拉扬起一抹微笑，看起来，不能再敷衍战斗了啊。 “还有啊！”右手食指点了点，细小的声音再次响起。 “要叫我船长啊混蛋！！” “声彻——九霄！”索拉的音波拳，与罗纳斯威卡的鱼人之拳撞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