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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夕拾(十)(欢迎宗师)

    朱睿坐到了马车里,再也不是那么板了小脸了,而是拉了母亲格格叽叽说席间的事情:“父亲喝酒呢,我说家里meimei还想着呢。父亲才不喝了。”

    毅将军不甘示弱:“我和母亲坐在一起吃饭。”马车旁的南平王在马上听了马车里的说话声音,也是微微一笑。

    回到了王府,朱宣往书房里看了看,对妙姐儿道:“今年京里信多,我再去看一看有没有信。你要不要陪了表哥?”

    沈玉妙也看了一眼书房,周围月色浸润了,笑着吩咐了跟的人:“先送了小王爷回房去。”跟了朱宣漫步往书房里来。

    书房里当值的小厮们都坐在外间,看到王爷王妃来了,忙打了帘子让了进去。沈玉妙先往书案看了一看,果然是有几封信。

    朱宣大步走过去,随手拿起了上面的一封,接着下面的那一封信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沈玉妙咦了一声,敏感的她立即走过去,拿了起来看了,信封上只写了王爷亲启,是女人笔迹。

    拆开了里面倒出来一个紫色的方胜,打开了来是八个字:“思君念君,我心融融。”

    沈玉妙冷了脸,手里拿了方胜看了朱宣,两只眼睛象两只黑葡萄,分明是责问了:这还有什么话说,又抓了一个现形的。

    这可不是象是拿到了凤罗公主的情诗,还会还给表哥。

    朱宣低了头只看了一眼,一点儿内疚的神色都没有,只是往外面喊了:“让朱喜、朱寿进来。”外面的小厮们答应了,不一会儿,朱喜、朱寿进了来。

    朱宣把装了方胜的信封在桌面上推了推,面无表情:“这封信是几时来的?”朱喜、朱寿一进来,沈玉妙当了他们有些难为情,手里拿了方胜,转身坐到了一旁生气去了。

    还以为在封地上,不去姨娘房里就可以放心了。表哥白天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朱喜、朱寿对看了一眼,也是奇怪,都不承认:“奴才没有送这个进来。”朱宣冷了脸:“那是怎么进来的?”朱喜与朱寿都说不是。

    一旁坐着的沈玉妙越听越生气,听了朱宣盘问完了,朱喜、朱寿出去了。这才站了起来,把手里信紧紧握了,对了朱宣端正行了礼:“我先回房去了。”再对了表哥,肯定质问他。

    气狠了的沈玉妙一个字都不想对朱宣说。

    朱宣还是没有什么内疚的样子,脸上一如刚才。也冷冷道:“去吧。表哥忙完了就回去。”听起来更有理的样子。

    走出了房门的沈玉妙月下看了手里的那个方胜,又闻了一闻,月下不高兴的走了几步,突然明白了。停了脚步回身来看了亮了灯的书房,想要回去,又转身还是回房去了。一面心里想了:表哥这么大的人了,还做这样幼稚少年才做的事情。。。。。。

    她既然想明白了,当然步子轻快的回房去了。等表哥回房里来再和他说话去。

    朱宣房里看信回信,朱喜与朱寿两个人在房外对看了,都是指责的眼光。朱喜以为是朱寿接的,朱寿以为是朱喜接的。京里的贵夫人也是会有一些信来,不过这种信都是单独给了王爷,怎么就这样光明正大放到了桌子上,难道不知道王妃时常出入书房。

    两个人心里都埋怨了对方。对着看了,朱喜才小声说了一句:“你胆子也太大了。”朱寿立即小声回了:“是你吧。”

    朱喜立即急了:“要让王妃听到了,会高兴吗,一定是你,你满府里招惹丫头,是最不怕王妃说的一个。”朱寿这一点风流都随了王爷去,何况为王爷传几封信,从来跑在前面。那些贵夫人的丫头们,朱寿也从不放过。

    招惹丫头们是不怕王妃说,可是这一件事情上朱寿矢口否认了,态度坚决:“不是我。”两个人坐下来,心里还是怀疑了对方,新进的小厮们都不会平白往里间进。王爷出门去了,朱寿晚上留下来当值。

    朱喜还是怀疑了朱寿,看了王爷还在里面写信,小声道:“是你你就承认了吧。兄弟我守口如瓶。”

    朱寿急了,道:“真的不是我。”朱喜眼神转为鄙视了:“你瞒到底好了。晚上是你在家,书房里别人能随便进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朱喜与朱寿都是一震,同时看了对方,然后都明白了。。。。。。。

    听见里面王爷让磨墨,朱寿进去砚了墨,再出来时,对了朱喜面色都白了,小声道:“怎么办,王妃一定是认为是我放的。你老婆是王妃房里的丫头,我又从来不招王妃待见,一定是认为是我。”

    朱喜面带了同情看了朱寿,嘴角边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事情怎么这么好笑。朱喜强迫朱寿认帐:“只有你认了是最好,你也明白,说是我放的,王妃也未必信。你就认了吧。”

    朱寿可怜之极,小声道:“可我,也不愿意再招王妃不高兴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的王妃本来就是王爷的掌中宝,朱寿从来知道得罪不起。

    朱喜忍了笑,继续强迫朱寿承担这件事情:“你不认帐谁认帐呢,你是最合适的人了。”这天大的冤枉压在了头上,朱寿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面带了可怜看了朱喜。与平时沾花惹草的轻松相是大不相同。

    朱宣本来是想早点儿回去的,一回信就又回到了深夜,这才站了起来往房里走。

    青石甬道上月光微点了,踏在上面漫然回房的南平王心情可以用雀跃来形容了。

    是我放,当然是我放的!那封叠成了方胜的情信除了是我放的,还能有谁。那是以前收到的一封情信,撕去了日期与落款,南平王亲手叠成了一个方胜。

    此时月下的南平王,一身云衣,更显得飘然出尘了。象个小孩子一样,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书房军机重地,平白进来了一封信找不到头,我的大好头颅也可以不用要了。朱宣微笑了,眼看着表哥不联姻了,象是要被妙姐儿那个小丫头欺负了。这还了得。有了孩子就不把表哥放在心里了。

    看了这一会儿也是夜静更深了,今天晚上一定又是没心没肺的睡去了,如果是不睡,也肯定在生气等了我回房去找事情。表哥能怕你不成。。。。。。

    回房的路上,南平王朱宣心情愉快,看你再把表哥丢到一边去。今天晚上再象昨天晚上那样,坚决把妙姐儿弄醒了,抱出来陪了表哥睡。没有表哥,哪里来的孩子。这忘了根本的没良心的丫头。

    书房里这样一折腾,沈玉妙当然是不可能睡,一出了书房的门就想了起来,表哥的书房有那么容易随便进去一个人吗?

    朱喜朱寿收情信,会大模大样的放到了书案上,应该是背了我给表哥才是。那信封上的笔迹柔媚女性,不信两个对表哥的情事知道一清二楚的奴才看不出来。

    这种事情只能是表哥做出来的。再想想他只是盘问了,就这样轻轻放过了,这不是表哥的脾气。书房重地,进来了这样一个谁也不认帐的东西,只能是表哥自己干的。

    这会儿生气是在气了朱宣,那么大的人了,还真的做的出来。沈玉妙一点儿歉意也没有,虽然自己反省了一下,有了孩子以后渐渐忽略了表哥。

    一个、两个、四个孩子了,怎么能不忽略他呢。把粘了自己的朱睿与毅将军都送到厢房里去睡了,又哄了孩子们,让奶妈带了去睡。

    南平王妃今晚只候了南平王一个人,以弥补一下近日的疏忽。

    随手看了一卷书在看,又不生气了,表哥为我讲书,出了月子也交待了:“每天抽点儿时间还是看看书写写你的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制度里,表哥时时让人觉得他还是开明的。

    朱宣一进了院子,临窗往外不时看了的沈玉妙就看到了,忙整了衣服迎了出去,廊下站了看了沐月而来的朱宣,姿态儒雅,云衫轻拂,这一会儿看起来,不象个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将军,更象是个金玉之质的贵公子。

    沈玉妙廊上盈盈拜倒了:“表哥。”朱宣看了妙姐儿揭帘迎了出来,先是想了这丫头要在院子里和我理论吗,但是看了一身彩衣飘然的妙姐儿廊下身披了月色,好似月中仙子。盈盈拜倒在身前,嗓音从来都是娇柔动听的。

    朱宣走过去,扶了起来,揽在了怀里,看了小脸上笑意嫣然,没有半点儿不高兴的神色,也是一笑,小丫头猜破了谜底不成。

    这样想了,双手抱了起来,走进了房里才放下来,笑问了:“在等表哥呢?”一句废话。

    沈玉妙莺语轻笑了,双手搂住了朱宣的脖子:“等表哥。”然后拉了他往房里走,一面回身眸子星闪了:“等了表哥一起沐浴。”

    朱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面走一面伸手从妙姐儿肩上解了一件衣服下来丢在了地上,沈玉妙笑了一声,也伸出了手来,把朱宣腰上的玉带解了下来,轻轻抛到了地上。

    两个人丢一路衣服,携手进了一池香汤氤氲的玉石池子。

    如音悄声带笑,听了池内水声,抓了一把香饼儿放进了熏香炉里,看了那一缕香氛缓慢喷了出来,这才出了房来,拉好门上帘子,示意值夜的丫头们:“外间候着就可以了。王爷王妃在洗浴呢。”

    丫头们都轻声笑应了,垂手坐在外间贴了门的一溜坐儿上听了里面有没有使唤。

    情思昏昏中,朱宣抱了妙姐儿回到了锦帐内,两个人都在水里缠绵得神软情绵,犹其贴了一起各自想了心事。

    “表哥,”房里又想起了沈玉妙软软的声音。朱宣轻轻嗯了一声。

    沈玉妙轻轻问了心底的疑问:“你少年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朱宣侧了身子,笑问了:“还在想那信的事情,明天表哥再去问问去,看谁这么大胆。”

    沈玉妙微撇了撇小嘴,就是你自己,还要问别人。当下笑靥如花,缩在了朱宣怀里,笑道:“我就是问表哥年青的时候,难道没有在心里喜欢过的人。少年情窦初开之时,难道没有人。”沈玉妙不相信。

    朱宣一时没有明白妙姐儿的意思,低声笑问了:“妙姐儿情窦初开的时候,”沈玉妙立即嘴一撇:“不是有表哥嘛。”

    然后追问了:“表哥有几个?”朱宣坦然的不能再坦然,这个问题好回答:“一个也没有。”对了妙姐儿询问的眼神,朱宣道:“个个都差不多,京里的老世家,看了都象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招之即来,一点儿乐趣也没有。

    沈玉妙用身子蹭了朱宣,心里想了,表哥真可怜。难道没有过情爱?心里只有权势家人士兵,沈王妃随意一个想法,不幸而言中了。

    朱宣轻轻拍了:“睡吧,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作什么。又要同表哥吵闹了。”沈玉妙不依道:“只是想问一下,想知道表哥小时候的事情。再说了,同表哥吵闹,我敢吗?”

    朱宣哼了一声:“只有你不敢,睡吧。”

    沈玉妙睡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索性又推了朱宣一下,笑道:“表哥,讲故事睡觉。讲你以前的事情,你打仗的事情?”然后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对了朱宣脸上看:“你是怎么封王的呢?一定很好听。”

    朱宣笑一下道:“三从四德,表哥让你现在睡觉了。”沈玉妙笑盈盈的说了一句:“表哥你说的是成亲从妻吗?”

    一刻钟以后,妙姐儿还在说了自己的“一从”,另外绞尽了脑汁在想另外两从与四德,一旁睡了的朱宣一动不动,闭了双目没有了声音。

    “表哥,”沈玉妙推了推朱宣,没有任何反应。又用力推了推,朱宣随了她的摇晃身子只动了一动,还是在装睡。

    沈玉妙吃吃的笑了起来:“表哥,你在装睡,哪有人这样晃还不醒的。”朱宣这才回了一句:“你再继续说下去,表哥迟早被你气死。”成亲要从妻?这种歪话一定又是与徐从安有关,凡是不好的事情都找先生。

    南平王朱宣一时忘了,最近教妙姐儿的是他自己。

    沈玉妙又嘻嘻笑了一声,好声好气地道:“表哥可以先听着,慢慢的再做到了。”额头上又被敲了一下,沈玉妙揉了头,吸了一口气道:“第二从是不许打人。”

    朱宣睁开了眼睛,把妙姐儿抱在了怀里,在脸上咬了一下,看了她又呼痛了,笑着问了:“咬人行不行?”给表哥还想来个“三从四德”,朱宣摊开自己的大手,在妙姐儿眼前晃了几晃,警告的看了她:“睡不睡?”

    暴力一向有效,沈玉妙揉了自己脸上额头上的痛处,一个人在心里闷闷想了表哥应该是哪三从,哪四德才是。

    “朱寿哥哥,”一声好听的声音喊住了正往内宅里走的朱寿。回头一看,朱寿立即就后悔自己回头了,这个丫头的声音和新来的那个兰巧儿的声音很是相似,刚才应该装听不见。

    一个黄衣兰裙的丫头约十六、岁年纪,站在一棵刺梅树下,手扶了树笑眯眯看了朱寿,是前一阵子与朱寿打得火热的丫头晚雨。

    朱寿先说话了,一脸笑嘻嘻:“王爷有话,请我去对王妃说。等我哪天闲了,再和你说话。”说了就要走,听了身后晚雨跺脚道:“你再躲着我,我就告诉王妃去。”

    如果昨天以前,朱寿也许还不会在意,为了招惹丫头,王妃不知道说了几次了,估计她自己都不想说了。

    可是昨天夜里那封莫名出现在书房的情信以后,朱寿一夜没有睡好。我朱寿的情事是小事,王爷的情事可是大事。

    眼前看来看去,朱喜的老婆是王妃房里以前的丫头,王妃肯定不会怀疑是朱喜,再说朱喜一向老实,没有这种事情。王妃只会不待见我朱寿。

    朱寿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应该收敛一些,免得王妃抓住别的事情借题发挥来说我。听了晚雨这样说,朱寿只能装了笑脸过来了:“有什么话快说,我等着去传话呢。”

    晚雨只是看了朱寿一副笑嘻嘻,象是什么也没有做过的样子,最终只是恨声说了一句:“当我不知道,和新来的那个兰巧儿又勾上了。”

    一脸洗耳恭听状的朱寿忙笑道:“你都知道了,真不简单。”然后还是笑嘻嘻:“要打要骂,晚上说行不行?姑奶奶,我这会儿办差呢。”

    看了晚雨身后,忽然说了一句:“有人来了。”晚雨回过头看没有人时,再看了朱寿,早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一溜小跑到王妃院外的朱寿这才整了整衣服进了王妃的院子里,迎面遇到了如音,朱寿先心虚了,这位姑奶奶说话也不是个客气的。

    忙笑道:“王爷有话让我来对王妃说。”如音看了朱寿躲躲闪闪的样子,只说了一句:“象是又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看了朱寿进了房里,院外树后一个人影一闪,如音这才笑了起来,那个不是二门外的丫头晚雨吗?朱寿又惹出事来了。

    沈玉妙正坐在榻上,看了两个孩子在逗弄了他们,一下子生了两个,来看的女眷们都吹捧了,表哥也时时问辛苦,弄得妙姐儿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很。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看了就心生喜欢。听了朱寿站在地上回话:“王爷说今天有太阳,带王妃出城骑马去。外面冷,请王妃多穿了衣服。王爷带了世子和毅将军在书房里候了王妃。”

    沈玉妙听完了笑道:“你去回表哥,我就来。”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朱寿如卸重负,松了一口气,赶快就出去了。

    又看了一会儿睁了眼睛啊呀呀的两个孩子,沈玉妙这才喊了如音进来拿衣服换,又走到了木床前说了一声:“母亲要出去了,在家里要乖乖的。”这才往外走,一面又笑问了如音:“一会儿你也骑吗?”如音天天学骑马,天天摔的很。

    如音也是一件骑马装,外面罩了青色的披风,走在王妃身后笑道:“一会儿也骑呢,我现在不怎么摔了。想想那几天摔一跤真是够受的。”

    今天是大太阳,温度已经很低,地上踩了都觉得冷硬梆梆的,沈玉妙脚下是小羊皮的靴子,踏在地上并不觉得冷。

    一路来到书房,朱睿与毅将军一色一式的青色披风,先从房里迎了出来,沈玉妙一只手拉了一个进了来,看了朱宣笑道:“表哥说话真算话。”

    自从上次骑马就说了经常会带了自己骑,果然是经常带了出去。朱宣听了这样的夸奖,来自于妙姐儿,只嗯了一声道:“当然是算话。”

    看了妙姐儿穿了银狐皮领的锦袄,下面在灰鼠裙子,也还算暖和,道:“走吧。”

    出了门,朱寿送上了王爷的披风,也是青色,与世子,毅将军父子三个人是一式一样的。朱睿与毅将军手拉了手在前面走,都是小皮靴。朱睿扯了弟弟,又回头对母亲笑道:“父亲说,我们今天都在外面玩,饭也在外面吃。”

    沈玉妙笑盈盈说了一声好,看了前面两个小身影走了,高了毅将军半个头的朱睿已经有了有哥哥的样子,象是自从有了小弟弟与小meimei以后就变得象个哥哥了。

    城外不出二十里就近山,山道都是今年又修缮的,下面树林外一大片空地,可以跑马。朱宣在马上立于一旁看了妙姐儿与两个孩子,绕了林子骑马玩。笑声不时格格的传过来。不是妙姐儿,就是两个孩子。

    朱禄看了如音,笑道:“你也去骑一圈儿去。”乌珍说的一口生硬的汉话:“我和你比。”如音立即瞪了乌珍一眼:“不跟你比,你自己骑去。”乌珍笑一笑,还是生硬的汉话:“小胆子鬼。”她说不好胆小鬼。

    如音立即回了一句:“你才是小胆子鬼。”然后不由得自己笑了,上了朱禄那匹马,朱禄在后面笑道:“坐稳了。”

    如音刚说了一句:“坐稳了。”朱禄就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没防备的如音啊啊的叫了几声,马就冲了出去,朱禄笑着上了另一匹追了上去,一旁跟了指点了。

    沈玉妙一身是汗,这才回到了朱宣身边,笑道:“这里地方大,才有趣。”园子里再大,还是出来玩的新鲜。

    一直只有旁边指点了的朱宣道:“是再玩一会儿,还是回去了。还要带你们去别的地方呢。”

    沈玉妙笑道:“那就不玩了。”对了朱宣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腰身道:“我觉得瘦多了。”朱宣轻声说了一句:“也结实多了。”

    换来了妙姐儿一记嗔怪的白眼,然后脸红了,自己不仅是腰粗了,而且身上肌rou,腿上的肌rou都松驰得多了,象个疯子一样的猴在马上,为了紧紧皮肤。不想表哥无一遗漏的看了出来。

    朱宣低低的笑了一声,伸出了手来在妙姐儿头上摸了摸,低声笑道:“表哥不是依然疼你。”

    房帏之中,当然是能感觉得出来。沈玉妙更是红了脸,丢了马缰,双手拉了朱宣拍了头顶的手,娇声喊了一声:“表哥。”下面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朱宣哄了她:“看看表哥,哪一天不疼你。”傻丫头疯骑马,一身一脸的汗水,就为了讨表哥喜欢是不是,南平王心里很是受用。

    “母亲。”钟林与朱寿一边一个跟了两位小王爷过来,年纪小小的毅将军只在钟林马上坐了。世子朱睿骑了母亲的小马,又是傲气十足,看了母亲要东西:“母亲这匹马给了我吧。我就要过生日了,就要这匹马。母亲不是有好马了。”

    朱宣看了都回来了,淡淡吩咐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朱睿这才住了嘴,看了父亲带了马过来,把自己又拎到了他马上去坐了。

    只换来毅将军一声抱怨了:“我要同母亲坐。”沈玉妙想想自己的骑术,哄了毅将军道:“还是同钟将军坐了最好。中午吃饭,母亲带了你坐。”这才安抚了毅将军老实的同钟林坐在了一匹马上。

    南平王带了自己的儿子来看城外的农田,初冬时节,田里冬小麦有不少出了密密的麦苗,朱宣对身前坐了的朱睿扬鞭指了农田道:“四时节气,春天播种,夏天生长,秋天收成,冬天蓄藏。符合祥瑞之兆数,不违反自然规律,此为生存的第一条件。”

    朱睿还听不明白,但是努力地记了父亲的话,并认真点头:“嗯”了一声。朱宣看了一旁的妙姐儿,淡淡说了一句:“你也记住了。”

    一路行来与毅将军一来一去说笑的沈玉妙啊了一声,原来还有我。这才笑意盈然了道:“知道了。”朱宣在田头驻马了,淡淡道:“天地自然之冷暖旱涝,阴阳自然之五行变化。明了孤虚,度生死安危,辨事物之真假,大丈夫成事,要明是非曲直。”

    说完了,又看了一旁的小女子妙姐儿一眼,这一次带了认真听的样子。朱宣才没有说什么。

    沈玉妙听了表哥与睿儿有问有答,眼神熠熠看了朱宣,有敬佩之意。再看了年幼的睿儿,脸板正了,与父亲在说话。又有了怜爱之心。

    朱宣眼角看到妙姐儿脸上表情变化了,想了小丫头夜里淘气,追问了表哥是怎么封王的?朱宣淡淡一笑,封王不过战功赫然,治理也是重要的,就是农收,别处地界儿,一年收成一次。南缰气候温和,一年可以收成两次。

    我南疆富裕,尽人皆知了。京里的那些官儿,又眼红了我的钱,又想要我的礼,想想他们,真的是十分的心里劳累了。

    与朱睿又说了几句话,再看了妙姐儿有些心不在焉,朱宣问道:“又在乱想什么?”又是想了怎么淘气去玩。

    沈玉妙笑道:“在想孩子。”看了朱宣在自己胸前扫了一眼,沈玉妙又绯红了脸,身边一群跟的人。钟林朱寿朱禄如音乌珍等人。表哥这一会儿认为自己是涨奶了。

    她下意识的把披风拉了拉,笑道:“不是的。”朱宣把眼光收了回来,脸上面无表情,象是在教导世子,脑子里却想了昨天晚上妙姐儿一身雪盈盈的皮肤。

    小丫头是觉得自己皮rou儿松了,不想那一身雪也似的皮肤,看在朱宣眼里,更增情色。驻马于田头的南平王嘴上同世子朱睿有问有答,眼里看了田里齐刷刷的冬小麦苗,脑子里却是旖旎风光。。。。。。亏了他这一会儿一心二用,十分的享受。

    沈玉妙脸红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毅将军拍了小手问了母亲:“母亲脸红了。”沈玉妙推托了:“这里风大,风吹的。”然后伸了手为毅将军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把帽子给毅将军带上了,才遮盖了自己的心情:“毅将军带上帽子,别让风吹到了。”

    世子朱睿立即看了母亲一眼,又想了起来自己在同父亲说话,父亲不对弟弟说这个,只对了我来说这个,朱睿很是得意,自己伸了手把帽子带好了。看我自己会带。

    近中午的时候进了城,有日头的地方,身上是暖融融的。朱宣进了城门,先从马上跳了下来,又抱了朱睿下来。看了妙姐儿与毅将军,略一犹豫道:“留一匹马,王妃带了毅将军坐,朱禄牵着。”

    沈玉妙已经猜出来朱宣的意思,怎么肯骑马,笑道:“我也逛逛。”冬日暖流,又是正午,一家人这样逛街从来没有过。表哥带了睿儿出来逛街,一定是有用意的。

    白跟了玩的妙姐儿当然不肯骑马。她看了儿子和表哥一式一样的披风,又来了一句:“我也要这样的披风。”料子微暗了,不用心看不出来名贵,走在街上布衣百姓中并不太显眼。再看了自己,面纱遮面,银狐皮领,戴什么从来都是丫头们经心,现在看了更是显眼。不能不说一句。

    朱宣只说了一句:“要走很多路,睿儿天天跟了钟林习武,或许比你还要能支撑。”他手指了前面人流众多的街道,对妙姐儿道:“我们从这条街一路逛过去,足的要走三、四条长街呢。你支撑得了。”妙姐儿动一动,不过就是三、两天在家里带了骑马玩。

    朱睿看了父亲,很有希冀的道:“母亲走不动了,我推了母亲走。”沈玉妙也笑道:“也许我能支撑呢。”表哥眼里,我比儿子还要娇嫩,又要撒娇了:“这样一家人在外面逛,从来难得,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我要陪了表哥和儿子。”

    朱宣听了儿子妙姐儿都这样说,当下道:“好吧,马都留下来,先牵了酒楼那里等着去。”用手为妙姐儿整了整面纱,叮嘱了:“一会儿累了,街上雇轿子也很方便。”

    朱禄把马都交给了跟的人,在毅将军面前蹲下身来,笑道:“奴才驮了小王爷。”毅将军坐到了朱禄的肩上,朱宣领了朱睿,沈玉妙是如音伴了,钟林跟在了后面前后护卫了。

    剩余的人牵了马先去了中午订好的酒楼等着去了。

    毅将军才是真正出来玩的,高兴坏了,在朱禄肩上喜形与色,一会儿要个面人儿,一会儿要个红纸扎的小红灯笼,玩了一会儿不玩了,顺手把面人儿插在了朱禄的发髻上,如音偶然看到了,就指给了王妃看,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沈玉妙则路上两边看了店铺,想了给家里的两个孩子们买点儿什么去,也是出门逛了一次。在一个卖拨浪鼓的杂货铺里买了玩意儿,再去看表哥和睿儿,到隔壁一家米店里去了。

    米店有什么好看?看了朱宣回头找了自己,妙姐儿也走了过去。听了表哥与米店的老板问了米价等粮价,买了五斤米,钟林拿在了手中。

    听了朱宣与朱睿的对答,沈玉妙不禁微笑,睿儿这么小,就让他听一听民生。可是表哥买的这五斤米,打算带回去。

    王爷出来买米,象是不觉得尴尬。朱宣又带了朱睿过了这一条街,下一条街更是繁华了,看了两边店铺,一一告诉朱睿这里税金如何,那里又是什么样。

    世子朱睿在长街之中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区别于徐先生坐在书房里教的,是肯定不同。朱宣告诉朱睿:“这些,也是你长大了要管的事情。”朱睿严肃认真的看了父亲,大声的“嗯”了一声。

    成亲已经有四年,成亲前又接了两年,在这城里住了至少是有两年以上的沈玉妙对这几条繁华的街道了如指掌,走着走着就走到朱宣身边去了。

    这几条街实在是太长,是这座城里主要的街道,是以繁华热闹。走在朱宣身边,扶了朱宣的手觉得更有依靠。如音走了两条街下来,也觉得有些累了。

    朱宣停了下来,问了妙姐儿:“累了。”在大街上挽了我,让人看着透着怪。沈玉妙在面纱下笑了道:“下次出来,我也穿小子的衣服,就可以贴了表哥走了。”朱宣听完了,想象一下道:“那就更怪了,让人看了更要乱想了。”

    一旁的茶馆里坐了休息了一会儿,毅将军与朱睿骑了一上午的马,一个玩到现在,路上吃了不少零食;一个听说了中午在酒楼吃饭,也走累了,坚决不肯多吃点心。只是眼巴巴看了母亲吃了两块。

    朱睿问母亲:“好吃吗?”沈玉妙大乐道:“好吃呢,你留着肚子中午吃酒楼去是不是?”朱睿正色的回答了一声:“是。”然后把吃的从母亲面前挪开了,道:“母亲也别吃了,一会儿你就吃不下了。”

    朱宣听了母子对答,儿子都比妙姐儿象是要懂事一些。再出了茶馆,朱睿扶了母亲,对她道:“我说了扶你的,不然我推了你走。”

    沈王妃笑得香肩乱颤道:“你扶着我就行了。”牵了儿子的手,总不能连儿子也比不过吧。又坚决不肯雇轿子,道:“陪了我走慢一些就行了。”

    毅将军坐在朱禄的脖子上,两只手拉了朱禄的耳朵,看了前面好玩的,就扯朱禄的耳朵:“那里去。”朱禄就驮了他在前面走。

    如音一个人低了头笑:“那耳朵拉一天,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蒲扇耳朵。到时候你来求我,我就不要你了。”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话。

    朱睿连拉带扯,朱宣不时跟在后面扶一把,总算把家里娇滴滴的妙姐儿带到了酒楼下面,饥肠辘辘的沈玉妙闻到了菜香,有了力气了。走到楼梯前正要抬脚,人被后面的朱宣半抱半搂起来,同时是朱宣轻声的一句话:“别说话。”

    木头楼梯窄,这会儿也没有人,朱宣抱了妙姐儿上了楼,就把她放下来了,沈玉妙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笑眯眯进了订好的雅间。

    儿子们和妙姐儿一一就座了,朱宣也坐了下来,四方桌子上都蒙了桌巾,四角垂了流苏,朱宣一坐下来,嘴角边就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丫头累了,在桌子下面,把脚跷到了自己腿上。

    一时上了菜上来,沈玉妙才把自己的脚放下来,看了表哥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象是在问:“休息好了?”笑得一脸温驯的沈玉妙第一筷子先挟了菜给朱宣。

    看了母亲举筷子,捧了小碗伸过来的毅将军落了个空,有些不满的看了母亲,至少在目前,毅将军最小,一向都是先挟菜给他。这一会儿眼睁睁看了那一块美味,散发了诱人香气的菜到了父亲面前,有些失望的看了母亲。

    一块排骨落到毅将军碗里,是朱睿为弟弟挟了菜。毅将军又高兴了,说了一句:“谢谢哥哥。”筷子还拿不稳,还是用手拿了就放到了嘴里。

    有了哥哥样子的朱睿再看了父亲,第一筷子菜去了母亲那里,朱睿脸上也有脸色了,怎么一下两下都没有我们的呢。

    把儿子表情看得清楚的沈玉妙与朱宣忍不住相对一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再长大了,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子。

    吃完了饭,朱睿又心花怒放了,父亲带了自己,在临街的栏杆前坐了,把街上一一指给他看了,父子两个人低声在说话。

    沈玉妙坐了一会儿,慢慢坐了在吃饭。看了毅将军在房间里跑了来。毅将军重又喜欢上了那个面人儿,拿在了手里在地上奔跑了,不时地把面人儿举给了母亲看,再去给父亲和哥哥看。朱宣就点点头,朱睿就板了脸,心里想了,没有看到我和父亲在说正经话。

    看了母亲过了一会儿戴好了面纱也坐了过来,依了朱红色的栏杆坐了,微偏了面庞看了街上人流,低声说了一句话:“难得出来玩一会儿,在这里坐了也觉得是新鲜的。”

    到了该走的时候,还是要下楼,看了朱宣与朱睿依然是步行,刚吃得饱饱的妙姐儿也觉得自己有力气,看了午后暖阳,更不愿意坐到轿子里去。倔强的说了一句:“我慢慢走就是了。”

    朱宣这一次没有再有疼爱关心的表示,就嗯了一声,带了朱睿又走到前面去了。世子朱睿跟了钟林平时习武的受益处这一会儿就体现出来了。他一直就没有觉得怎么累,反而有时还有拉了母亲走,或是后面推她一下。弄得母子两个街上就笑成了一团,看了别人诧异的眼光,才笑着走开。

    沈玉妙慢慢走,一面看了表哥,走快走慢他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禁在脑子里幻想了,如果这会儿没有人,到表哥背上去,他还会这样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表情吗?

    下午并没有走太远,就拐到了稍背静的一条街上去了。沈玉妙一进了这个街口,心里一下子就高兴了,加快了步子小跑了几步到了朱宣身边。

    朱宣听到了妙姐儿脚步声,已经停住了脚站了回过身来,看了妙姐儿来到自己面前,声音有几分急促和兴奋:“表哥,我们今天晚上是在这里住吗?”前面不远处,就是妙姐儿的小外宅。足有大半年没有再来过。

    朱宣淡淡道:“是啊。小郡主和闵儿已经在了。”沈玉妙不顾了街上虽然背静还是有人,忘形的搂住了朱宣的脖子欢呼了一声,然后才意识过来,把手赶快松开了。看了四周,有几道惊奇的目光,又去做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朱宣微微一笑,看了前面两扇木门道:“你这做主人的,要带路才是。”沈玉妙慌乱道:“表哥请跟我来了。”一手扯了毅将军,毅将军在朱禄脖子上坐得烦了,看了哥哥在地上走,他也下来了在地上蹦达。

    另一只手拉了朱睿的妙姐儿带了儿子走在了前面,不时回了头看了朱宣微笑。朱宣跟在了母子三个人身后。

    开门的果然是祝mama,进去了房里,小小的锦榻上,放了端慧郡主和闵小王爷的木床,地方就很勉强了。朱睿与毅将军搬了两个小杌子坐在地上。没有一会儿两个人就打了哈欠,被请去睡觉了。

    小小的院子,小小的房间,小小的天井里一、两棵花树,原本是妙姐儿最中意的,现在有了懊恼:“这房子太小了。”没有想到有这么多孩子,当初想的时候,只有睿儿一个孩子。现在一下子多了三个。

    朱宣坐在对面调侃了:“你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也没把表哥算进去吧。”为了赌气才买了这个房子。

    被提醒了的沈玉妙直言不讳的道:“是呀,那时候只想了我自己。”朱宣笑了一下,道:“现在房子小了,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正房只有两间,沈玉妙笑看了安置:“我和表哥带了端慧和闵儿住在这里,这一间是起坐间不能睡了。”朱宣就听了没有反驳,表哥在榻上不是也睡了一夜。

    “mama们丫头们带了毅将军和睿儿睡厢房,只得两间厢房,朱禄和钟将军就没处睡了。”真让人为难,沈玉妙道:“mama们和丫头们带了毅将军和睿儿挤一间房吧,只是她们要睡地上了。这样朱禄和钟将军就有处歇着了。”算来算去不妥当。

    想着想着又冲了朱宣嘟了嘴:“表哥,这都怪你,都是你弄出来的。”朱宣认命的嗯了一声,再问一次:“有没有不怪表哥的事情。”再加上一句:“没有表哥,看你怪谁去。”

    一旁的端慧郡主发出了“咭”的一声类似于笑声的声音,夫妻两个人赶快去看,闵小王爷咧开了小嘴,又发出了类似的一声,沈玉妙得了意,扶了小木床笑道:“看,孩子们也笑话你呢。”

    朱宣作出严厉的样子:“长大了打屁股。她娘再不听话,先打孩子。”沈玉妙又嘟高了嘴:“表哥,就会欺负我。”然后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在榻上睡倒了,脚从小桌子下面穿过去,又架到了朱宣的腿上,懒懒的道:“走了这么多的路,我要睡了。”然后就睡着了。

    朱宣这才下了榻来,抱起妙姐儿往床里去,听了小木床上又是“咭”的一声,回头看了,不知道是哪一个孩子笑了,朱宣也笑了一下,又来笑话老子了。

    把妙姐儿安置在了床上,南平王自己扫视了这两间正房,窗外是两间厢房,还有一间小厨房,也觉得难以安置了,反正今天晚上,作父亲的不能再睡到榻上去。朱宣微皱了眉,妙姐儿这个孩子,买幢房子不能买幢大一点儿的。想来在王府里大房里住惯了,想换一换。

    这下子好了,弄得只是一家人在这里住,都挤得慌。难得有时间有心情带了妻儿出来玩乐的南平王看了这房子,也是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