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陆导
吴悠想了想还是给蓝杉打了个电话，约好了中午一起跟陆导吃饭。 蓝杉挂掉电话，捻手捻脚的来到总编办公室，敲门。 汪霞见蓝杉鬼鬼祟祟的样子，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嗔道：“鬼头鬼脑的，没个正行。” 蓝杉跟汪霞接触的久了也了解她的性格，黏了上去：“汪姐，我下午想请一个小时的假！”第一次跟导演见面，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导演，蓝杉觉得还是有必要正式一点，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有可能不够。 难得见到蓝杉这么小女儿态，汪霞故意板着脸：“胡闹，上班时间是可以随便更改的吗？近期的版面都整理好了吗？” 只是说到最后汪霞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她这位手下可是出了名的能干，在职半年，让她这位总编想找点由头教训一下都没机会，现在可算是逮着了。 蓝杉嘟着嘴，哪里听不出汪霞是故意逗她，不依道：“那我请一个下午的假！” 汪霞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就一个小时，多了没有！” “法-西-斯，老顽固！”蓝杉小声的嘟囔着。 汪霞突然狭隘的笑问：“你可是很少请假的，怎么？有约会？” 蓝杉这样的美女在哪里都会受到众人的瞩目，出版社里盛传蓝杉有一个神秘的男友，只是谁都没有见过，只听她本人说，人总是八卦的，汪霞也对自己手下头号干将的私生活表示关注。 蓝杉却笑嘻嘻的回：“是啊，羡慕、嫉妒、恨？” 汪霞忍不住捏了一下她傲娇的小脸：“你呀！” “其实没有啦，就是上次您帮我推荐的剧本被看上了，我跟朋友约了导演中午吃饭！下次单独请您！”蓝杉正色道。 汪霞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其实对那部剧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做为出版社的总编，各种靠关系让她帮忙推荐的小说、剧本每年不说千八百部，上百部是有的，其中能够被看中的有多少呢？百分之一都不到，说白了她也就是碍于情面的递了上去，影视公司的人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指不定随手就丢在哪了。 但是蓝杉今天却告诉她，那部剧本被选中了，汪霞没有看过“奋斗”的剧本，不知道写的怎么样，不过她相信影视公司的专业性，一部剧本从影视公司的底层职员到编辑再到导演、制片一层层的筛选，最后能够被选上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哦？你那位朋友什么时候有机会介绍认识一下？”对于有实力的作家，哪个出版社的总编都不会嫌多，不知不觉中吴悠就被汪霞划归为有实力的作家这一波了。 蓝杉难得的俏脸一红，满口答应。 中午十二点，蓝杉下班站在阴凉的大堂门口等吴悠来接她，一些平时比较熟的同事纷纷打招呼。 “蓝杉，要不一起走吧？” “是啊，我最近发现了一家特别棒的湘菜馆，价钱也实惠，一起吧？” 蓝杉轻笑着摇头：“下次吧，我等人。” “哦！明白！” 对这样暧昧的眼神，蓝杉已经习以为常，却没有反感，羞涩中带着一丝甜意。 说话间蓝杉的电话响了，她没有接，而是向门口望去，一辆银色的宝马5系停在门口，吴悠下了车摇晃着手机。 蓝杉跟同事告别后钻进车里。 “刚刚那个就是蓝杉的男朋友？” 已经石化了的众多同事一脸呆滞。 “貌似长得倒是不错，大高个！” 花痴女精神亢奋道：“什么叫长得不错，简直就是男神好吗？” “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他开的是宝马5系？”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尼玛瞬间把所有人男盆友比下去了好嘛？ “难怪蓝杉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藏着，这么优秀的男盆友，要是我，我也不敢带出来。”花痴女感叹道。 “你跟蓝杉能比吗？” “她好，你找我干嘛？” “丽丽，我错了！” 这俩逗比，围观的众人都是满额头的黑线。 蓝杉也猜到了吴悠的出现会给她的工作带来一些困扰，不过此刻蓝杉却是甜蜜的。 吴悠冲身旁副驾驶的蓝杉笑了笑，这辆宝马是借罗伟民的，保时捷911毕竟属于豪车类型，可以预见一旦吴悠开车那辆车出现在出版社前，估计明天蓝杉就没法正常上班了。 “去哪吃？”蓝杉问。 吴悠想了想：“附近有家米其林一星餐厅，听过味道还不错！” 蓝杉甜甜的道：“厉害啊，这你都知道。” “你要相信一个吃货的基本素养！”吴悠逗道。 蓝杉笑的犹如一朵莲花绽放出清秀的光华。 到了餐厅，定的位置没有人，吴悠看了看时间，也不在意还有十几分钟，先点了甜点给蓝杉垫垫肚子。 “不好意思，来晚了！您就是林夕老师吧？”时间刚刚到点，从外面闯进来一个满头大汗，身穿军绿色T恤的青年男子。 吴悠有些不确定的问：“您就是陆导？” 也难怪吴悠不确定，这位陆导看起来最多也不超过二十五岁，要知道在华夏导演是一个“高龄职业”，一般来讲，华夏的导演有两种，一种是冯小刚这类，开始干的不是导演，而是跟这沾点边的，例如小钢炮最开始是干美术的。 这类人属于是跟圈子沾边然后凭自身的天赋和努力一点点做到导演的。 第二种就是专业学导演从各大学院出来的，例如：贾樟柯、陆川、宁浩这类。 综上两种人冯小刚之流大多成名都是在四十岁以后，而第二种虽然会早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像贾樟柯真正成名也是在他30岁时拍摄“站台”之后，这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一个导演系毕业的学生，要怎么才能真正的成为一名导演呢？大多数都是从拍广告开始，当然你肯定会说，我可是某某学院导演系毕业的高材生，你让我拍广告，不是大材小用吗？呵呵！现实会告诉你，华夏的市场只认名导，不是名导你能拉倒投资方？你能说服演员？你能拉起包括摄像、剧务、化妆、灯光、音效等等剧组不可或缺的成员吗？ 再说了，一个刚从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就算走了狗屎运让你拍了影视剧，然后呢？一部片子给你千八百块的，够你生活吗？ 对了，还是回来拍广告吧，这个有钱赚。 拍个几年广告，也有点积蓄了，在圈内也累计了一定的人脉，要是有人提携，说不定就进了影视公司混个副导演当当，当然了，这个副导演，你不要指望就是导演了，其实也就是一打杂的，也就比一般剧务名头好听一点。 然后一路熬下来，从服装、灯光、美术、摄影、选角一路熬下去，除了极少数遇到了贵人能够获得单独指导一部小成本的拍摄，其余的嘛！小伙子不错，很有前途！继续熬下去吧。 总的来说，眼前的这位陆导，给吴悠的感觉就是不靠谱，就像郭德纲在相声里调侃，做为一个艺术家要是没有一脸大胡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艺术家，一脸大胡子当然是夸张了，不过这点也反应在年龄上，年轻人谁会蓄一脸大胡子呢？ “陆洋，林夕老师您好！”陆洋显得有些局促。 “陆导，您先坐吧，咱们边吃边聊。”蓝杉倒是很客气，她对这位能够看中吴悠剧本的导演很有些爱屋及乌的味道。 吴悠也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问题，毕竟对方是影视公司的导演，现在自己的身份可不是身家亿万的富豪，而是一个在影视圈里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对方能够这么有诚意的约他面谈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角色转换过来，吴悠的态度也好转了很多客气的问陆洋喜欢吃什么菜。 “牛排！西餐除了牛排，别的都吃不饱！”陆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事实上他也就吃过一次西餐，齁贵，还不好吃，而且跟这里的环境一比，先前吃的那家西餐厅就跟外面的大排档一个档次，这一顿估计不便宜。 蓝杉低头笑了，其实她也没有觉得西餐很好吃，只是喜欢里面悠闲的氛围。 “林夕老师，您这个剧本我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写得太好了！” 吴悠客气的道：“过奖了，我姓吴，你要是不介意，叫我吴哥就好。” “哎，吴哥，这次我来，就是想跟您合作的。”陆洋激动的说。 “哦？这么说，你找到投资方了？是你们影视公司？” 陆洋一下子哑火了，事实上影视公司是把这部剧本给毙了的，现在才2002年，华夏内地什么剧情最火呢？当然是古装宫廷剧，都市剧的春天还没到，而且“奋斗”里有很多很新潮的台词对话，让这部剧本看起来很轻佻，这让影视公司里的“大牌导演们”都嗤之以鼻。 陆洋其实已经在这家影视公司里干了两年的杂物导演了，他已经干烦了，干腻了，原本想干完今年就离开这家影视公司另谋出路，“奋斗”的剧本一下子打到了陆洋的心里，这是一部针对年轻人的戏，在看过头几页剧本后，陆洋就决定一定要把它拍出来。 只是他人微言轻，那些“大牌导演”都“枪毙”了的剧本，影视公司怎么可能投钱？更别说交给他一个还在干杂物的“副导演”指导？ “额，这个嘛，我已经在联系了！”陆洋吞吞吐吐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