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悔不当初
黄世仁对自己拍下的五块毛料信心十足,这次不仅押上了这辈子的全部身家,还跟缅甸周边金三角地区的黑帮借了2亿元高利贷,将货款分两次付清后,就急于将毛料全部解开,知道结果。 因为黄世仁是这届翡翠公盘的大主顾,组委会方面特意安排了三个解石师傅同时为他服务。随着切割机砂轮“呲呲”地不停转动,黄世仁和小娇妻陈丽满怀企盼地等待着。 随着毛料一块块被解开,黄世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灰败,当最后一块毛料被一分为二,黄世仁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当众号啕大哭起来。 五块毛料里头,只有一块出了翡翠,还是质地粗糙的豆种灰白色,简直一文不值。黄世仁这次是彻底地赌垮了,血本无归,回去将全部财产变卖后,大概还差高利贷几千万,那些人都是刀口上舔血,杀人不眨眼的,怎会容许他赖帐? 晓冉和季云琛在旁边冷眼旁观,他们也没料到黄世仁竟然会全部按照那天给的假信息来投标,被财色迷住了心窍的人,脑袋也不那么灵光了? 陈丽看着坐在地上,形象全无的黄世仁,失去了金钱财富的包装,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糟老头子。陈丽一阵恶心,自己怎么能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现在一无所有,还背了一身的债,既然什么都得不到了,得想法子尽快和他离婚,摆脱掉那笔夫妻共同债务。 想到这里,整了整衣服,作出仪态万千的样子,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四处乱瞟,不住打量着周围的各色玉商,开始寻找下一个金主。 季云琛和穆子扬都被她看得一阵恶寒,季云琛生怕黄世仁两口子会发疯,找晓冉麻烦,办完托运手续之后,就匆忙拉着晓冉回酒店。 玉石交易中心内,人渐渐散去,黄世仁仿佛石化了一般,还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最初的狂暴和恨意退去后,此时他的心里全是满满的悔恨。 两个女儿懂事又乖巧,结发妻子贤惠,自己怎么能忍心一点钱都不留给她们,就把她们赶出家门?这几个月女儿来要过几次生活费,说是连学费都交不上了,全被小丽给骂走了,自己却装聋作哑,还算是个人吗? 每次想跟小丽发火,想去看看两个女儿,一看见她那撒娇的模样,诱惑的红唇和年轻丰满的身体,就仿佛着了魔似的,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一度春风后,就什么都听她的,真是被鬼迷住了心窍。 这个美女蛇,都是因为她,自己变得越来越急功近利,唯利是图,才会酿成今日的后果。这个女人不知道捞了自己多少钱,对了叫她还出来一些,好歹把高利贷给还清了,再作打算。 黄世仁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哪里还有陈丽的影子,交易中心就要关门了,他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酒店。回到房间,陈丽正忙着收拾行李。 黄世仁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小丽,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如果还不上高利贷的钱,我就是死路一条了,我们是夫妻,你一定要帮帮我。你娘家哥哥前段时间跟我借了500万应急,还有我给丈母娘的房子和礼金,我给你买的那些珠宝,是不是先拿出来垫上?” 陈丽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睛,“老黄,你弄成这个样子全怪林晓冉那个臭娘们,我一个女人也帮不上你什么,钱全被我哥亏掉了。我看我们还是离婚吧,你女儿和老婆怪可怜的,我不忍心再当第三者,你还是去找她们想办法吧,唉,我先走了。” 提起行李就要离开,黄世仁发了疯似的,抡起胳膊就朝她的粉脸上打了下去,女人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印。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最后黄世仁假装服软认错,让陈丽再陪他一晚。 晚上黄世仁在卫生间里偷偷打了个电话:“金哥,你那笔钱我一定回还,你先宽限我一段时间,容我回去筹钱。是,是,我把老婆先抵押在这,她年轻漂亮,好歹还值几个月利息,嗯,嗯,你们半夜来接人吧。” …… 第二天早上,晓冉和季云琛刚下电梯,就看见酒店大堂内闹哄哄的,是黄世仁在闹事,说他老婆昨天晚上失踪了,他怀疑酒店是黑店,耍赖要求赔偿。 春城翡翠珠宝行业协会的几个人都在劝他,晓冉不想惹麻烦刺激到他,和季云琛匆匆从侧门出去了。 刚走出酒店,就看见前几天跟踪自己的那个高瘦青年,在门外徘徊。 高瘦青年一看见晓冉,马上跑过来,季云琛吓了一跳,将晓冉护在身后,正要叫酒店保安。谁知高瘦青年却忽然扑通跪了下来,“林小姐,我浑蛋,该死,我被鬼迷了心窍,万万不该收了黄老板的钱,替他做恶。不过现在黄老板破产了,我也有功劳,你也出了气,求你看在我也帮过忙的份上,收我为徒,教我赌石吧。” 晓冉听了他这番话,真是哭笑不得。季云琛叫来保安将他拖走,两个人搭上酒店安排的车,依旧去往玉石交易中心。 公盘的最后两日,是明标毛料的拍卖,晓冉还一心记挂着藏有极品晶石的巨型毛料,提不起什么兴致。要不是段老爷子托付的事情还没办完,就想直接回春城了。 段老爷子看中的最后一块毛料,直到下午才开始拍卖,这是一块重达一吨的长圆形黑钨砂皮毛料,有一条粗粗的莽带呈螺旋状,环绕在毛料上。乍眼一看,就好像有一条粗壮的蟒蛇盘踞,缠绕在上面。 起拍价格不菲,1500万欧元。晓冉眼力极佳,顺着莽带细细观察,莽带上缠绕着许多细密如蛛网般的裂纹,很不容易被发现。 看来段老爷子是想赌裂,果然段老爷子回头对晓冉说:“你也看出来了吗?我觉得里面应该会出高翠,这些裂纹虽然多,不过很细小,我估计不会渗进去多少,你看呢?” 晓冉正要用翠眼透视进毛料里面,突然又闻见那股令人作呕的腐尸味,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扭头看旁边的季云琛和段老爷子,他们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 这次晓冉没有急着回头,借口去卫生间,起身就往座位后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