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常理之中
石应龙取出葫芦,努力的挥舞了几下,砸开了那块石头。果然有一个夹层。夹层里面的东西很熟悉,石应龙看着一阵心热。 乐鱼儿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拥有了一双明亮的双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石应龙,他一招潇洒的鲤鱼打挺,随即冲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看着石头上一模一样的两张纸,他愣住了。 准确的说,是两张青色的纸。一寸宽,六寸长。上面画着金色的线条,乐鱼儿心道:这些线条,就是我看到的金色吗?我以为是金子,他有些想哭的感觉。“一人一张,这是符,我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但是,他确实是符,很强大的那种!” 石应龙之所以认识它们,是因为他的身上就有一张。不过,自己身上的符虽然是青色的,上面的符文却不是金色的,而是朱砂。据说,无论是那种纸张的符纸,只要出现了金色的符文,这种符都异常的珍贵。 因为,世界上没人会用金粉画符,如果要用金色来画符,那么必须是修成金身的修行者的鲜血。他小心谨慎的收起了它们,两人一人一张,然后,又将老僧人的身体恭敬的搬回去,再次郑重的行礼。 乐鱼儿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石应龙懒得和他说话,因为他自己都觉得乐鱼儿就是一个话痨,算了,半夜了,消停一点回去吧。乐鱼儿驾驶他的浪头宝,他继续乘坐灰灰,两人回到屎膏膏的家,石应龙写好了一张药方,递给他,“明天给那个盼盼姑娘吧,除了病重的人需要针灸,其他的人,一律服药。” 石应龙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乐鱼儿张了张嘴,石应龙已经招呼灰灰,直接进了自己门上一个大洞的屋子。 乐鱼儿想了想,就趴在洞口上,准备喊一句。那里知道,石应龙的脑袋就在洞口的那边,“呵呵,果然你我心有灵犀……” “你要告诉所有病人,那些划了圈圈的井水不能饮用,同时,你可以找屎膏膏他们安排人用石灰倾倒进那些井里,然后封井。和尚的那口井,不要封了,围上井台,让人看守。找一些人,用大锅熬药……” “婴宁师兄,要不我们秉烛夜聊,那个……” “我们都是常年的男人,所以,请不要在夜晚******我。”石应龙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乐鱼儿楞了一下,“我明天做这么多,你呢?”“拜托,我是用脑子的,而你,是用力的!”接着,出现在乐鱼儿眼前的是一张小小的狗头,“灰灰,看着他,只要他敢进来,废了他的裤裆!” “有没有这么狠啊。”下意识的,乐鱼儿觉得自己的裤裆凉飕飕的,“方才井底隐约的梦境中,我似乎看到一位美女,到底是我昏迷之中看到的幻象,还是本来就已经昏迷的我来到了神秘的死亡领域……”这才是乐鱼儿想问的事情。 等到乐鱼儿那边有了微微的鼾声,石应龙才合身坐了起来。灰灰跟他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他以前的习惯。想了想,他有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确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这才从袖子中取出那道金符。 “灰灰!”他叫了一声,灰灰有些不情愿的对着他厥起了自己的屁股。然后,石应龙闭目凝神,过了一会,他的眼睛忽然睁开,然后,他伸出自己的手臂,抓住了一片狗毛,轻松一提,狗毛给他随手掀开。 密密麻麻的字迹出现在石应龙的眼前。这一幕,如果给人从侧面看到,是惊心动魄的,因为,小狗灰灰的半张屁股之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皮毛,有的只是一行一行的字。石应龙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个目录。 符录篇! 顿时,一张一张的符录图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对照着。最终,有一张图案定格在那里。那张符录是绿色的,一条一条的线条基本上与他手里的一致。“这是一张剑符!” 第二天,石应龙完全是给旁边换门的木匠吵醒的。他睡眼朦胧的爬起身的时候,那个正在干活的木匠一脸的不好意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屋外面喊了一声,“小翠,小翠,公子醒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托着托盘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肥大壮实的小伙子,拎着木桶,手里面换拿着一把水瓢。他三两步便超过了小翠,哗哗的将水倒进大厅的铜脸盆里,瓮声瓮气的喊道:“青先生洗脸!” 石应龙上前洗脸,一回头,只见胖小子拿着一张崭新的白毛巾在哪里撅着肥屁股。这才一个晚上,自己的待遇竟然提高到师家少爷亲自服务了。他拿过毛巾,擦了一把脸。这时,胖小子已经端着一杯茶水到了跟前。 “请先生漱口!”石应龙漱了口。“先生这边请!”石应龙坐到椅子上,桌子上三根油条,一小笼包子,一碗牛奶。 “师少爷不来一起吃吃?”石应龙问了一句。 胖少爷扭捏了一下,小翠在旁边吃吃的笑了。他忽然脸上有些恼怒,“小翠,你笑什么?”小崔看到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笑的更加开心,笑了一会她才停下笑容,对着吃饭的石应龙行了一礼说道:“我们家老爷希望公子能拜到神医的门下可是我们少爷脸皮薄,所以,我替他向您求个情。” 石应龙看了一眼胖少爷,胖少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师在上,师破天向您跪安。”我的神啊,这个胖乎乎的少爷,名字竟然叫破天,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石应龙当下愣在那里。这身板,怎么不叫毁地啊。 “我们家少爷真的不错的,上个月,他还背着他爹给县上的孤儿院将自己一个月的例银捐了出去。”一边的木匠也搭了一句话。 石应龙回过神来。他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了所有的油条,包子则全让灰灰干掉了。这才用手擦了一下油乎乎的嘴巴站了起来。 “少爷相当医生!”他问道。 “我,我,想!”胖少爷看着他。石应龙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胖小子。“谈谈吧,为什么想做郎中?”他随意坐了下来,一边的小翠早已经给自己家的少爷搬了一把椅子,胖子却没有坐,而是站在那里。 “想救人。”胖子看着石应龙说道,他的目光倒是很真诚。“哈哈哈。”石应龙笑了,“你不是已经捐出了银子,已经救了人了吗?” “我想向您一样,用银针和药石救人,免费救人。”胖子喘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终平稳的说道。 “首先,师破天少爷,我从来都不免费救人,因为,我是郎中,也是人,我靠自己的一点技艺,挣来钱财,然后养家糊口。”他竖起一个指头,看着师破天说道,“第一点,郎中只是我赖以生存的一项技能,我是为了生活而行医,甚至可以说是为了生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大上。” “第二点,听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吗?我个人认为,救人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抱歉的很,在这条复杂的道路上,我也在慢慢的摸索,但是,我知道一点是错误的。”他指了指胖小子的心,继续说道:“你是好人,你不知道别人时好时坏,就像我问一句,你觉得你的父亲好嘛?” 师破天点了点头。石应龙笑了,“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你先去好好的琢磨,等你琢磨透了再来找我不迟。”他哈哈笑着,走出了屋门,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转过身,对着胖子补充了一句,“我的学费是很高的,我给你一个建议,可以拜我师弟为师。” 门外,响起了孤伶伶的两声鼓掌。“我就知道是你!”石应龙哈哈笑着说道,一边的树荫下,左盼盼穿着一件绿裙,头上左侧插着一朵红花,一边鼓掌一边笑吟吟的看着他。“先生是怎么猜到的?”左盼盼笑着问道。 “不是猜的!”石应龙说道,“我是闻到的。”他补充了一句,“这个院子周围的女子,用的脂粉都是瓜果之类带着甜香的味道,唯有你的香味最是特殊,若有若无,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我冥思苦想,最终只能得到一个答案,就是仿若夏季雨后的荷花。” 左盼盼怔了怔,随即身子一侧,在前面为他带路。“这次瘟疫来的迅猛,我看了先生鹅药方,温和之中包含骏猛,有几味药比较偏僻,却是驱虫之药,” “此次瘟疫,正是毒虫作祟。”石应龙说道,“可是,我们水陆会也曾经找了许多知名郎中,甚至于,我们会内之人还捐赠了一些死去病人家属的遗体,经过细致的解剖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虫子之类……” 很明显,她不相信自己啊。石应龙看着左盼盼高高鼓起的胸脯。似乎感受到了石应龙炙热的目光,她的胸脯挺得更高。 “姑娘有所不知,这世间之虫,分为三种,一种惊天动地,常人见之,或者以为山,或者以为陆,称之为巨虫,第二种,则是我们常见之虫,或者蜿蜒而行,或者振翅而飞,第三种,称之为微虫。”石应龙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学问。 “微虫到了极点,rou眼不可见,但是,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就像青虫生子,最早只是针尖大小的卵子,只有长大,才会变成我们所见的青虫。” “而这次定县的瘟疫,正是微虫所致。”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观察随着左盼盼的走动,她胸前的跌宕起伏。一阵摇头晃脑。“先生有什么证据吗?”左盼盼笑着问道,“证据?”石应龙一愣,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左姑娘,不会到了现在,你也没有把药草给我师弟吧?” “给到是给了,不过,定县水陆会的库房存货有限?” “哼!”石应龙不再理他,已经快步到了前厅,前厅中,药香扑鼻,可是,只有孤伶伶的三口大锅,再看乐鱼儿,正在忙着给一位妇女针灸。“你呀你,险些误了大事请!”他看着乐鱼儿满是血丝的双眼,重话说不出来,“井都填了吗?” “事情,事情变了?”乐鱼儿看着他暴怒的脸,阴晴不定的回答了一句。 石应龙这才发现,大厅里多了十几位郎中,一个一个都在针灸着患者,大厅的正中堂上,坐着三位陌生人。一个人蓝袍玉带,分明是官员,另一位白发浩眉,一身郎中服,偏偏腰带是红色的,另一位,却是坐卧不宁的屎膏膏。 “师员外,你当初不是说要捐一千两银子吗?我现在收了,马上按照我师弟的吩咐买药?” “放肆!”大厅中堂的蓝袍官员突然大喝一声,“你等乡野游医,只掌握一些金针渡厄的皮毛,就敢大言不惭。须知,今日太医府者别大人亲自到场,看过了你的药方,说是信口雌黄涂鸦之作,病人服用,必然会危及生命……” “我既然已经来了,就说明太医府已经接手了这里的疫情,你们按照太医府部署治疗,每人每天二两银子……” “看来,阁下就是者别大人了!”石应龙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他上前一步,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枉你年龄如龟,偏偏医术学到了狗身上。难道你看不到这瘟疫乃是微虫作祟吗?不知起因,妄自菲薄,你会害死所有人的!”他毫不客气的说完,一扭头,“乐鱼儿吗,我们走!” “师兄,师兄?”乐鱼儿大叫。 县令陈昭的一侧,于苍黄拱手行了一礼,说道:“陈大人,据师员外所言,他们师兄弟二人昨天治疗了几百人,没有人复发,我看……” 陈昭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者别,想了想,说道:“你下去,看那些药熬好,先找一些人试药,完了之后在做处理?”于苍黄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小院门口,左盼盼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事情,须怪不得我!”石应龙抬起头,这次,他根本没有看对方的胸脯,他嘿嘿一笑,“怎么,姑娘想拿那个老头子做挡箭牌!”他嘿嘿一笑,“你不信我的说法没关系,今日我和师弟便会离开,我相信,到了午后,你自然快马加鞭,要请了我回来?” “狂妄!”左盼盼的脸色顺便变成了青紫色。“我师兄一点也不狂妄!”乐鱼儿怒了,他站在两人之间。关键时刻,他还是自己人啊。 “我就是狂妄了,怎么样?”石应龙哈哈大笑,他指着左盼盼嘻嘻笑了,“我和我师弟现在出发,你们今晚上追我还来得及,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别人追我我是不来的,姑娘就算追到了我,我也不见得回来!” “走吧,师兄!”乐鱼儿一拉又在打量着胸脯的石应龙,受了一早上的质疑,他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