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夜看定县

    等到两人来到前厅的时候，看到的全是满满当当的人。大人小孩，妇女老人，想不到左盼盼竟然也站在大厅，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绿纱遮挡了明媚的容颜，可是，遮不住胸前的重量级武器啊。

    “神医，已经挂到一千二百多号了，可是，您只有两位……”屎膏膏心虚的说道。“一个一个的来吧！”乐鱼儿听到这个数字，眼圈微微一红，看在石应龙的眼中，有些莫名其妙。

    第一个是个肥头大耳的小子。不用说，这位就是屎膏膏的宝贝儿子了。石应龙亲自上手，这个小家伙，生活很好，营养均衡，加上脑子傻傻的，只是用了调动全身卫气的方法，也就十几针下来，胖子脸上的黑气已经明显消失。

    “二号！！”乐鱼儿叫了一声，看到一边的左盼盼，笑了一声，说道：“左掌柜，不如你在这里叫号，我们师兄弟一起行动，也好更快的解决病人的痛苦。”做盘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于是，开始一双一双的叫号。这一番忙碌，黑天黑地。眼看着屎膏膏的家中，手臂粗的蜡烛已经点满了整个大厅，乐鱼儿与石应龙两人气喘吁吁。左盼盼挥了挥手，有四五位女子围在她的身边，她安排了一下，那群女子打着灯笼走了出去。

    左盼盼这才笑着走过来，对石应龙和乐鱼儿行礼。“两位幸苦了！”她关切的说道，甚至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巾，走过来，要帮石应龙擦汗。

    “盼盼姑娘，你明天不要来了吧！”这下不要说左盼盼，乐鱼儿都愣住了，这个色狼脑子出问题了。“那个，那个，你在这里，我老是走神。”左盼盼的脸腾的红了。倒是一旁的屎膏膏瞪大金鱼眼看了一眼左盼盼，自言自语的说道：“没什么吗？”

    他忽然一拍大腿，骂了一句，“旺财，旺财，还不赶紧的把饭菜上上来，神医要是饿出一点问题，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老爷，旺财已经得了瘟疫，你让关到柴房去了！”一个吓人唯唯诺诺的开口道。

    屎膏膏这才想起这件事情，今天忙的，他挥了挥手，“老五，你去赶紧准备好饭食，精致一点啊，记的，弄一份给旺财送过去。”这个屎膏膏，在民间名气不好，可是，对自己家里人倒是十分关心。

    两人草草吃了一点饭食，就回来休息。这屎膏膏也真会安排，这间大屋一个中厅，两边各有一间厢房。两人在中厅道别，“灰灰，你留在这里，今夜子时，把我叫醒啊！”乐鱼儿看他吩咐的有模有样的，有些怀疑，“灰灰灵兽知道时间？”

    “灵兽？摆脱你把这个词语放在心里，灰灰是我的兄弟。”石应龙对他的这个称呼十分不满。灰灰也汪汪的叫了两声，斜着她的狗眼，抬起腿，对着乐鱼儿尿了一泡。

    “对不起，对不起！”乐鱼儿赶紧道歉。

    回到房中，石应龙张望了一下，确定乐鱼儿那小子没有跟来。这才一指手镯，把婴宁放了出来。

    “晚上想干什么，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吃什么晚饭，我给你丹药，辟谷丹，精品的。”石应龙摸清楚葫芦，倒了一粒辟谷丹给她。然后自己坐到了床上，这才招了招手，“婴宁，你过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婴宁的胸脯，色迷迷的。

    “哼哼！”婴宁笑了一声，“怎么，胆子肥了。”她毫不客气的挨着石应龙坐着。“太近了。”石应龙不满的扭头继续打量着她的胸脯。婴宁忽然咯咯一笑，娇声说道：“相公，是不是需要婴宁侍寝啊？”

    石应龙磨着自己的下巴审视了一会儿，这才摇头晃脑的说道：“确实有差别，也可能我的观察有问题。算了，不说了，你自己回镯子，我先睡了。”

    “你不洗脚？”婴宁尖叫一声。石应龙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捂住了她的红唇。他的掌心一阵温热，痒痒的一种感觉。

    “婴宁兄，你喊什么？”门外传来乐鱼儿的声音。石应龙趴在婴宁的耳边低语一句，“隔墙有耳！”随即，他大声的说道，“你赶紧睡吧，我说梦话呢？”有这么说梦话的吗？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啊，乐鱼儿恍惚的想道，小黑狗大睁着一双黑眼睛看着它，这只小狗，是灵兽吗？怎么看着像是看门狗。

    等到屋外的小黑狗“呜”了一声，石应龙才松开了捂着烈焰红唇的手掌。其实，以他的能力要想捂住婴宁鹅嘴巴无疑做梦。“你用我的名字？”婴宁看着他问道。“什么我用你的名字，你是我的二房，你的就是我的，我叫婴宁怎么了。”胡搅蛮缠是石应龙的看家本事，他往床上一趟，笑声说道：“要不，你也睡床上，有个人陪着，总比那镯子里孤家寡人好很多？”

    婴宁冷笑一声，“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不小心在你身上弄一个洞出来。”石应龙笑了，王子服已经告诉过他，只要他带着手镯，婴宁是不会伤害他的。

    “你不睡我睡了，你是修行者，我是普通人，累了。”他下意识的，没有说出妖怪两个字，而是换成了修道者这个词语。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婴宁嘿嘿一笑，她的脸忽然拉长，两只耳朵也变得尖尖的竖了起来。“啪！”石应龙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看过《志》的，睡了，你自己回去。”只是轻轻一拍，婴宁便变回了原来的面目。她的脸上又羞又恼，“《志》不是早就试穿了吗？”她嘀咕急剧，再看床上，呼噜之声大作，石应龙早已经睡了。

    到了子夜，灰灰毫不客气的变成了一只巨兽，然后，伸着懒腰来到了石应龙紧闭的门口。它晃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然后，就撞了过去。“砰！”的一声，灰灰的大脑袋伸了进去。“呜呜！”它叫了两声，石应龙从床上呼的坐了起来。

    床幔之中，还有淡淡的香味，没有婴宁的踪迹，估计又回到镯子里去了。石应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还有些困乏。他侧头看了一眼从门户的破洞中伸出来的灰灰的脑袋，骂了一句，“你到是准时！”这才翻身，穿上了长袍。

    很强壮，不，乐鱼儿给那声巨响也已经惊醒。他穿好衣服起来，见灰灰又变成了巨兽，石应龙的卧室门开了一个大洞，精神还恍惚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子时刚到，你赶紧用凉水洗一把脸，我们出发。”

    两人带着已经变回原样的小黑狗出了屎膏膏的大院子。“灰灰，带路。”石应龙说了一句，小黑狗汪汪两声，跑在了前面。“师兄，这灵兽也会看病？”看来乐鱼儿是死皮赖脸的认定了石应龙这个师兄。

    “这你就不懂了，天生万物，各有生克。”说这话，石应龙扭头过去，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乐鱼儿一眼，“很强壮，不要告诉我，你老师连基本的观山望水都没有告诉你啊！”乐鱼儿有i邪恶不好意思，他低了低头，“那些书本上的东西，我基本上没有记住，嘿嘿。”的亏有一张厚脸皮。

    “看你的样子，也是不学无术之人。”石应龙没有给他好脸，“自古瘟疫的起处，要么是穷山崩溃，要么是恶水滞留。当然，也有第三种情况，就是有些说不明道不白的东西忽然间出现了变化……”

    “师兄，能不能说简单明了一些？”乐鱼儿听不懂。

    “你还是回去睡觉，好好干你买****的职业吧！”石应龙心里不爽起来，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免费的教学生，想当初，老族长让他背诵《万病起源》，可是一手教杆一手食物的。当然教杆是用来打击他的屁股，食物则是经常性没有，因为他记不住。

    “师兄，说说嘛。说说嘛。大不了我明天给你买早点。”“别，你买早点还不是敲诈屎膏膏他们，”石应龙嘿嘿一笑，“要是你能带我在大夏国有名的那个院去好好转一圈，这倒是可以商量？”

    “啊？”乐鱼儿看着他。石应龙的脸落了下来，“怎么了？难道你买****的不会拉皮条啊！”乐鱼儿脸上一红，他想了想，好像下定了决心，“好吧，你给我讲讲！”

    “其实啊，这世间，就没有说不清的事情。所以第三点呢，只是含糊的将流星、暴雨等等的天象变化归为一类。简单的说，就是要看天看地，这是探病的基本要素。就像富庶的地方，人的寿命长一些，穷困的地方，人的寿命短一些，这是医者基础。”

    这些乐鱼儿都懂啊，他一边听着，一边苦笑，“师兄，我看，还是来点深奥的啊！”石应龙嘴一嘟，“跟着它了！”

    两人默默跟在小黑狗的后面。因为瘟疫的缘故，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夜风轻轻吹拂，两人的脚步声分为的明显。月亮已经到了中天，洒下一片白色。两人一狗在月光下，好像散步一般。

    小黑狗忽然停了下来，对着一口水井汪汪的叫了两声。石应龙和乐鱼儿走过去，“这口井有问题？”乐鱼儿急急的表态。“废话！”石应龙翻了一个白眼，“要不要我下去看看？”乐鱼儿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拜托，很强壮，我们是出来做事情，而不是出来看你游泳的。”“拿个石头，在井口做个记号。”石应龙要不是前面看到了他指挥人的样子，就要怀疑乐鱼儿的智商了。乐鱼儿拿了一块石头，在井壁上划了一个叉叉。

    “你怎么不画个圈圈？”石应龙问了一句。

    “师兄，难道这个也有讲究。”石应龙摊了摊手，“我觉得画圈圈更简单一些，叉叉是两笔。”乐鱼儿无语。两个人跟在小黑狗的身后，转眼间，划了十几口水井过去。“师兄，你看啊，我不是质疑灰灰神兽，可是，它要是搞错了呢，这城里的人喝什么啊？”

    他上前几步，嘿嘿陪着笑脸，“再说，难道您就没有怀疑过食物的问题！”石应龙看着他，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指了指，一阵无语。

    “解释一下行不？不要生气行不，婴宁兄，你不会让我花一晚上的时间就来陪你画叉叉……”乐鱼儿急了。

    “你昨天吃过猪rou了吧？吃过鸡rou了吧？”石应龙问道。

    “吃了啊，可这？”“啊呀，我知道了。”乐鱼儿的眼睛一亮，他回想了一下当初的情景，忽然开口道，“婴宁，你不地道啊，好像你是最后吃的！”石应龙一翻白眼，这个时候才明白啊。疫区的食物也只有这位三天没见过rou的很强壮才那么的处之坦然。

    “食物没有问题，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些瘟疫害怕高温或者油类的物品。另一种就是这是以前储存下来的！”“是啊，凭这个你怎么能断定就是水的问题？”乐鱼儿追问。“因为我发现食物是新鲜的！”石应龙鄙视乐鱼儿。

    “这么大面积的发病，那么就是水了！”乐鱼儿哈哈大笑，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不尽然！”石应龙接口道。“我们只是借助灰灰的嗅觉，去排除一些因素。”呼啦啦的水声传来，不知不觉间，小黑狗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了定县县城。一片瘟疫之下，这个偌大的城池，没有一个守备的士兵。

    “汪汪！”小黑狗叫了起来。两人匆匆过去，又是一口水井。这个水井没有井壁，哗哗的水流不断，月光下，水光淋淋，看着十分诱人。乐鱼儿看了石应龙一眼，石应龙却并没有看井水，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下。

    水声很大，并不是从水井里传来的。“这附近是不是有河啊？”他问了一句。“有啊，无定河的上游在袁县，下游就是定县！”乐鱼儿忽然一跳，把石应龙吓了一跳，“婴宁兄，是河水出了问题！”

    石应龙看着他激动万分的样子，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不见得，你没看见灰灰不走了吗？”

    是的，小黑狗就呆呆的坐在这个水井边，看着月光下井水中自己的倒影，漠然出神。“这是怎么回事？”乐鱼儿问道。

    “两个答案，一个是这里就是源头，另一个答案则是，灰灰饿了！”

    “扑！”井水忽然间冲天而起，“呜！”灰灰一声怪叫，变成了巨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