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什么时辰
“当啷”一声,从暗处闪出两个蒙面黑衣人,他二人手中长剑骤起,磕开了吴煜城刺向上官哲瀚要害处的致命一剑。 两个蒙面黑衣人来到上官哲瀚身前,将他与辰一硕一并夹起,“喀嚓”纵身一脚踢碎窗棂跃出窗外,几息之后,他们的身影隐没在暗夜中。 吴煜城长剑脱手而飞,气得他牙根直痒痒,对身后的侍卫大喝道:“追,将上官丞相追回来,罗刹女格杀勿论。” “是,吴统领。”侍卫们立即纵身追了出去。 两个蒙面黑衣人带着上官哲瀚与辰一硕在寒风中纵身飞掠着。 上官哲瀚心中自是疑问重重,不知这些黑衣人究竟是属于哪一方势力的?为何要救他? 眼见着身后大批侍卫紧紧地追了上来,两个黑衣人暗自打了一个手势后,其中一个黑衣停下了脚步,回身阻截身后追兵。 另一个黑衣人带着上官哲瀚与辰一硕,急速前行。 不知狂奔了多久,最终蒙面黑衣人带着他二人在一所宅院前停了下来,黑衣人并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入,而是纵身跃入宅院中。 蒙面黑衣人将他二人带到主屋侧面的厢房里安顿了下来。 未等上官哲瀚开口询问,但见蒙面黑衣人扯掉遮面的黑布巾,跪地叩拜道:“公子,属下是上官丞相夫人梁氏派来保护您的,属下是梁有,另一个是梁力,我二人尾随着公子大队人马来到北凌国,方才属下救主来迟,望公子恕罪。” 梁有从怀中取出一根翠绿的玉簪子,双手奉到上官哲瀚面前。 上官哲瀚正将怀中的女子安置到床榻上,当他听闻黑衣人是娘亲派来的人后,心中一暖,还是娘亲好,处处为他着想,事事为他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伸手接过黑衣人手中翠绿的玉簪,仔细辨别过后,再不疑有他,这根玉簪,是去年娘亲诞辰时,他亲自到瑞宝楼订做的,簪子上刻的“梁”字清晰可见。 上官哲瀚急道:“好,本公子命你即刻去弄些医治刀伤、补气补血的药材来。”即是娘亲派来保护他的人,那这些人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是,公子。”梁有闪身离去。 辰一硕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周身已无半丝血色。 上官哲瀚望着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心中自责不已。 万万没料到,皇上竟会吸她的血,看来是他错看了皇上,认为他是个有道明君,还谈什么保他成就千秋霸业,自己真是识人不清啊。 还有那个吴煜城,为何要对硕儿这样一个弱女子痛下杀手,非要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呢?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将硕儿带回驿馆,若在别处为硕儿置个安身之处,她就不会落到如此悲惨之境。 三日后 宇文逸琨整整昏睡了三日。 李太医配制了各种药剂,用尽各种方法,可怎么也灌不进宇文逸琨的嘴里。无奈之下,李太医与叶金来、吴煜城几人只得守在床榻前,焦灼的等待着。 三日中宇文逸琨的肤色在不停地变化着。 第一日,他的肤色由黑色转成紫色。 第二日,他的肤色由黑紫色转成红色。 第三日,他的肤色渐渐地变成了淡粉色、白色。 日落后,他的肤色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若仔细察看,他原本白皙的肌肤,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 李太医每隔一个时辰,为皇上号一次脉。这一次他照例为皇上号脉,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欣喜地对众人说道:“皇上的毒解了,全部清除了,真是奇了,奇了!” 三日以来,他每次为皇上号脉后,都发觉皇上体内的曼析子毒素少了一些,而这次是完全清除了。 叶金来红肿着眼睛,不明所以的问道:“李太医,皇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啊?那毒真的解了吗?可皇上什么药也没吃啊?” 吴煜城不屑地撇撇嘴,叱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历代神羽祖先保佑着皇上,皇上肯定会平安无事的。都是那个罗刹女害得皇上中毒,她就是个毒人,扫把星。”他心中自是气愤难平,也不知那罗刹女给那酸秀才下了什么蛊毒,令他死心塌地的护着她。 “呃……”李太医心道,坏了,都怪自己一时嘴快,竟将皇上中毒之事讲了出来,还好自己没有讲皇上中的是什么毒。 可话又说回来,吴统领的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中毒与那罗刹女有什么关系呢?依他之见,皇上还要感谢罗刹女才是,那女子的血肯定暗藏玄机,若非如此,皇上体内的曼析子之毒,怎会化解掉。 “吴统领,您这……”李太医刚想为那罗刹女辩解一番,忽听床榻上传出声音。 “唔……”宇文逸琨长舒了一口气,睁开双眼,他只觉浑身气血舒畅,好似脱胎换骨般周身充满了力量。 他伸展双臂,翻身坐起,对外唤道:“小叶……” 嗯?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只见床榻前几双满含惊奇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你们在做什么?”宇文逸琨霎时寒下俊颜。朕不过是有些头痛,睡了一觉而已,这些人有必要这样紧盯着朕看吗? 众人齐齐低下头,不敢再直盯着皇上。 宇文逸琨扫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叶金来,冷声吩咐道:“小叶子,传膳。” “遵旨。”叶金来喜滋滋的躬身退了出去。他心中自是欢喜,皇上醒了,皇上知道饿了,太好了,太好了。 朕不过是昏睡了一会儿而已,为何腹中如此饥饿呢?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他抬头望向窗外,暗黑的天色,令他心中一缓,还好,还好,天还未亮。 看来朕至多还有一个时辰的清明,死前一定要吃饱,做个饱死鬼总好过做一个饿死鬼吧!试问,有几人见过饿死的皇帝? 为消除心中的疑虑,宇文逸琨问道:“什么时辰了?” 李太医回道:“回皇上,亥时。” “嗯,亥时。”宇文逸琨淡淡地点头应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宇文逸琨心中暗自纳闷,他去找那个罗刹女的时候,已过了丑时,怎么我昏睡了一觉,现在却到了丑时之前呢? “亥时。”李太医重复了一遍。亥时的更锣刚刚敲过,老夫并没有说错啊,皇上为何反复问个不停? 听了李太医的回答,宇文逸琨心中更加忐忑不安,遂问道:“今日是一月初八吗?” “回皇上,今日是一月十一。”李太医恍然大悟,皇上尚不知自己体内的曼析子毒已解。 “一月十一?”宇文逸琨依旧满头雾水。 即是过了毒发的时日,朕怎会清醒如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