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事情的进展
柯至云已经让戚丰池去报官，所以，尽管已经把柯家家产这烫手的山芋抛了出去，却还是不能提前离开，更何况，柯老爷还未入土，柯至云就是再恨老头子，也不可能真的丢下老头子的遗体不管。 因为，此时的柯家，除了柯至云，已经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真正关心柯老爷是否入土的事了，他们正忙着抢房抢地。 连续几天，柯家庄可谓是鸡犬不宁，鸡飞狗跳。 柯至云也没有那个心思给柯老爷风光大葬，他只是选择了日子，给柯老爷买了一口棺木，简简单单把柯老爷送进了柯家祖坟地，葬在了他亲娘的身边。 入殡这天，除了柯至云，也只有允璎、杨春娘、柯舒以及几位无家可归又忠心于柯至云的家丁。 “老头子，你这后半辈子，坏事做尽，欺善、霸地、刨人家孤坟的事儿你都做过，以后，有没有人来找你晦气，我就不知道了。”柯至云把最后一张了纸钱扔进了火堆，看着那墓碑上新改的黑字，长叹道。 允璎翻了个白眼，这柯至云，这会儿还不正经，哪有人在自家老爹的坟前说这些的？不过，他说的倒也有道理…… 她想起了那发放赈灾粮那会儿，柯家的做的事，确确实实太过份了，若真有小心眼的人，还真可能会跑来刨了他。 “娇妾美婢无数，到了到了。你还不是得乖乖的待在我娘身边？何必呢……”柯至云再一次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石碑的顶，转身冲允璎几人说道。“我们走吧。” 柯至云的神情虽然淡然，但，这毕竟是给他生命的父亲，自己的父亲走了，从此，他就真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现在。他的家也被夺了，以前。他确实不喜欢这个家，可是，这好歹也有他小时候的美好回忆不是？ “以后，我跟你们一样。都是那无根的浮萍，离树的叶了。”压制下心头隐隐的哀，柯至云又挂上那掩饰的浮夸的笑，冲允璎说道。 “五湖四海不是你的根？”允璎没好气的应，她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像她，像乌承桥，不就是这一类人吗？物以类聚，果然没错。她来到这个世界，甚至，连个世界的父母也没了。而乌承桥，不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乌承桥是被乔家的驱逐的，而柯至云，则是放弃了自己原本可以不放弃的一切。 相对来说，柯至云比她和乌承桥更加豁达。更加看得开。 当然，他犯二的时候除外。 就像现在。笑得那个……虚呀。 允璎没有揭穿他的伪装，只是配合的胡侃着。 几人从祖坟地回到柯家，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待官府的人一到，处理了钱发，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呀？”允璎有些遗憾关大人的办事效率，这都几天了？要是换了什么急案的话，这么多天，现场早破坏了。 允璎到底不是土著，并不知道要报案的话其实找镇上的捕头捕快也是可以的，而柯至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提也没提这茬儿。 “公子，他们好像到了。”刚刚进柯家，突然，柯舒指着柯家庄的埠头惊疑的喊了一声。 允璎几人回头，果然，埠头那儿停靠下四条船，中间两条船上的站的可不就是那些衙役么？那一身的衙役服，清一色的，远远的就能锁定了。 “走，我们去迎。”柯至云顿时眼前一亮，调转脚步改往埠头迎去。 允璎几人当然紧紧跟上，目光投去，允璎心里不由猛的一跳，那不是乌承桥吗？他回来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同时，心底也升腾起一股暖流，他一定是回来没见着她，才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吧？ 乌承桥的身边，除了带路的戚丰池，还有关麒，关大人倒是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派了一位捕头，带着八名衙役跟着过来。 允璎目光一转，她看到了被衙役们挡住的萧棣，不由一愣，很是费解，怎么他也来凑热闹了？ 关麒跟着，她还能理解，一来，他是关大人的儿子，知道是柯至云的事，加上乌承桥也来了，他来凑凑热闹很正常，可萧棣，又是想闹哪样？ “相公，你回来了？”允璎超过柯至云，快步迎了上去，看到乌承桥，她还是极高兴的。 “我刚回来就遇到丰哥，担心你们便跟来看看。”乌承桥等人已经上了岸，看到允璎跑过去，他也快步上前，很自然的扶住允璎的肩，上下打量，不由微微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瘦呀。”允璎纳闷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每天照镜子，也没觉得哪里瘦，反倒是他，看着才瘦了不少，“还说我，你自己呢？” “乌兄弟，关公子，几位官爷，辛苦。”柯至云并不认识萧棣，所以，也没有特意的招呼。 “是你家报案？”那捕头一路过来，早就知道柯至云和关麒的关系，所以，态度还是挺和善的。 “正是。”柯至云点头，一边把捕头衙役们往里引，一边介绍情况，他并没有告文姨娘谋命，他告的是钱发，之前让戚丰池带去的诉状上，也是如此说的，这种事，本来也不用这么多人出动，只是戚丰池回去后，先见的乌承桥，把这边的情况细细说给了乌承桥听，乌承桥一听允璎也留在了这边，还有柯家可能出现的问题，顿时坐不住了，也顾不得自己也是刚刚回来，直接就带着戚丰池去寻了关麒，然后，就成了现在这阵仗。 “萧爷？你怎么也来凑这热闹？”允璎落在后面，很疑惑的看着萧棣直接问道。 萧棣冲她咧了咧嘴，看着乌承桥。 “此事稍后与你细说，我们先进去吧。”乌承桥揽着允璎跟上柯至云的脚步，细问起允璎这几天的情况，“他们可有为难你？” “我又不是柯家人，又不是来跟他们抢财产的，他们为难我干嘛呀。”允璎好笑的摇头，“那个钱发，也忙着谋财呢，更没有空来顾我，而且，云大哥照顾我，把我安排在文姨娘院子里，好着呢，你呢，一切可顺利？” “顺利。”乌承桥含笑点头，侧头深深的打量着她，分开的这些天里，他才知道，原来牵挂一个人是这样难熬。 此时，他们已经进了柯家的院子，突然出现的捕头和衙役们顿时招来了众人的注目，甚至有几个柯家人紧张的退了回去，躲在远处惊疑的看着他们。 允璎和乌承桥也停止了窃窃私语，此时，可不是他们互诉别离的时候呀。 “人犯现在何处？”捕头很爽快，他们就是来提人证物证的，至于审案的事，那是他们大人的事。 “被我关押在柴房里。”柯至云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捕头，说罢，他冲柯舒挥了挥手，“去，带钱发，还有那箱东西也带到这儿。” “是，公子。”柯舒带着几个家丁迅速离开。 柯至云请了捕头几人在厅里就坐。 “云哥，介绍一下，这位是萧棣萧大哥。”乌承桥把萧棣介绍给了柯至云，“萧大哥，这位就是我们货行的东家之一，柯至云。” “幸会。”两人互相见礼。 允璎在一边看着，她有些疑惑乌承桥的态度和语气，似乎有着她没见过的亲近感呀，难道他和萧棣相认了？ 柯至云还要招呼捕头，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没多久，钱发一身狼狈的被押了上来，柯舒的手里也抱了个小箱子。 柯至云的准备，显然很充分，他接过箱子打，给捕头解释道：“这里面的都是钱发谋财的证据，有各个商铺的账本，有伪造的契约，都在这里面了，另外，他还私下卖了几名婢女进了勾丨栏，还请大人作主，惩治恶人。” 捕头细看过，马上让人在箱子上的贴了封条，又问起了别的细节。 柯至云一一回答。 “柯公子，此事若要细查，还需要更多的人证物证，你所说的商铺的掌柜、账房还有那几个婢女的下落，你可都知道？”问了近半个时辰，捕头终于问得差不多了。 “知道。”柯至云点头。 “那好，暂且将钱发收押，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去泗县，请关大人开审。”捕头点了点头，这会儿已是午后，赶路的话，路上说不定还得多住一个晚上，有些冒险了些，所以，他决定先住一晚，一来是为安全，二来自然也是为了兄弟们的休整。 柯至云当然不可能不同意。 当下，柯至云亲自带着众人进了前院一小院，把捕头和衙役们先安顿了下来，而钱发自然也交给衙役们看管。 让柯舒带着人在这边照应后，柯至云才带了乌承桥几人去他的院子，反正他院子里的房间还空得很。 更何况，现在乌承桥和戚丰池都来了，总不能让允璎和杨春娘回文姨娘那儿住，让人家小夫妻分离吧？ 允璎倒是没什么意见，安排到新房间之后，她就和杨春娘去了文姨娘那儿取回自己的东西，顺便也把明天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了文姨娘。 文姨娘执意出家，这些天任凭她们俩怎么劝也没能劝下来，只好由她，不过，她要去的地方也是泗县，自然也得准备一下，免得明日仓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