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购食材茶楼受辱
“颜姑娘，今儿个怎么亲自来了？”走在集市的路上，时不时响起这样的问候，颜妍一一点头回礼，快步穿过大街来到菜市场，阿海和冯琪紧接其后。 前几日向阿海问起食材购置的事，没想到阿海居然说不好办，颜妍当时真的很讶异，她交给阿海的事，他很少有办不妥的，看来这次是真遇上麻烦了，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两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街上的食材被人纷纷抢购，若不是馐馔斋平日都有固定的人送菜，只怕早就供上不菜了，不过，这些远远不够寿宴那日需要的，重新找的那几家一听是馐馔斋的，不是说没这么多食材，便是说被人买了，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颜妍不由好奇，便带着阿海亲自上街查看虚实，冯琪则是因她上次差点被马车撞上，怕她再出意外，硬是要跟着过来。 “掌柜的，那看，这些人有这么多菜，却不愿意卖给我们，分明是有意的。”站在街头，阿海指着几张生意比较好的蔬菜摊子对颜妍说道，“本来谈得好好的，后来一听是馐馔斋的，便纷纷说货不够什么的，那么多借口，一家两家这么说倒不奇怪，可是全这么说就太奇怪了。” “去看看。”颜妍带着两人在街上溜达，顺着摊子一家家看过去。 “几位要点什么？”一年轻小伙见他们靠近拿着他的白菜殷勤的笑着，“你看看，这白菜，多新鲜啊，价格便宜，一文钱一斤，来点吧。” “的确不错。”颜妍随手拿起一颗看了一下，“你能送菜上门吗？” “能，当然能。”小伙子一听便听出了眼前这人定是个大主顾，顿时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不知是府上是？” “馐馔斋。”颜妍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暗中却在观察着小伙子的表情，果然，馐馔斋三字一出口，小伙子脸上的笑容便冻结在脸上，心里有些不快，故意试探道，“怎么？没听过馐馔斋吗？” “呃，馐馔斋的名头在西市有谁会不知道呢？”小伙子眼珠子一转，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就是颜姑娘吧？不瞒你说，换了平常，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赶早了送菜上门，可如今……” “如今又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区别吗？”颜妍好奇的问。 “唉，颜姑娘，我这是小本生意，供不起你们，你还是另找别家吧。”小伙子耷拉着脑袋将手里的菜放回原处，没再理会几人。 “为什么？”颜妍皱眉，可是任她怎么问，那小伙子便再也不愿开口，她只好作罢，带着阿海和冯琪往下一家走去，让她意外的是，一连走了十几家，每个人的说法都和那小伙子一样，一听是馐馔斋要的，全都三缄其口，任她怎么问，都不愿多说，逛到后来，大家似乎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有几人甚至看到她就早早的躲了开去，颜妍不由恼怒。 “奇怪，我得罪他们了吗？” “掌柜的，依我看，这事定有隐情。”阿海劝说着，“不如先回去吧，我们商量商量再另派人去暗查一下。” “现在就回去，我可不甘心。”颜妍吐了吐气，“走吧，先找家茶楼歇歇脚。” 三人转身出了菜市，顺着街来到一家叫顺子的茶馆，刚一踏进门口，一碗水便往颜妍脚下泼来，冯琪眼尖，拉着颜妍和阿海急急后退几步，避过了水，但颜妍的裙角仍然有了些湿痕。 “小二，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冯琪气得大声问道。 “哟，原来是冯爷您哪，对不住，刚刚没看清，没泼到您吧。”小二手里拿着一个茶碗，一脸堆笑站在门口，仿佛刚刚的一切皆是他无心之过，然而他那双时不时瞟向颜妍的三角眼却出卖了他，颜妍不由皱眉，正想退出去另寻一家歇脚，小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改变了主意，“冯爷，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小店啊？您东家的点心楼可是长安县数一数二的，小店可比不上啊，还有这位姑娘，瞧着眼熟的很，是哪家的红姑娘啊？” “小二，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些，什么红姑娘，这是我们馐馔斋的掌柜。”冯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哎呀，原来是颜姑娘，不知道小店今儿个真是鸿运当头，居然能得到颜姑娘的青睐，不知道小店是否该点香欢迎颜姑娘光监呢？”小二阴阳怪气的大声说着，引得茶客们纷纷注目。 “小二，我可有得罪你？”颜妍忍着气恼，不愿和他一般计较。 “没有，颜姑娘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得罪我们这些人呢？”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将我们挡在门口，冷嘲热讽的，难道我们的银子就不是银子吗？” “哎，我说颜姑娘，我的嘴巴一向如此，可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来的，我站在这儿是迎你们进门，可你们就是不愿意进来，可不能怪我。”小二站在门中间，两边的空余根本连个小孩子都进不去，却偏说他们不愿进，冯琪再次气结，正想将他推开，却被颜妍阻止。 “那我真得谢谢你了，没想到顺子茶馆的迎客之道如此特别，今日还真非得进去学习一番才是。”颜妍扯起一抹笑，举步朝门口直直的走去，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暖意，她原本并是个爱计较的人，可走了一上午不仅没买到食材反而受了这么多气，心里倔劲反而被激了出来，她倒想看看，这小二有什么本事了。 小二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不避不躲的上前，反而有些愣神，忍不住后退一步，颜妍也不侧身直直的进门，刚到小二身前，一声惊呼：“啊，你干什么？” 小二还没回过神来，“啪”的一声，脸上一痛，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不由看着颜妍结巴着说：“你，你，你干嘛打人？” “哼，没想到这顺子茶馆居然养了这样的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客人。”颜妍一反刚才的柔顺，眉心紧皱冷冷的看着他，左手捂着右小臂，“还敢伤人！” 茶客们还没反应过来，此时只见颜妍捂着的手臂正渗着鲜血，小二的双手紧捂着右脸，一时之间，他们也有些发懵了。 “呀，掌柜的，你的伤又流血了。”阿海惊叫着，赶到她身旁。 冯琪则一把攥住了小二的衣领，举着拳头便想揍下去。 “冯琪，住手。”颜妍怕他惹出麻烦来及时制止了他。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茶馆掌柜张顺子这时才从楼上匆匆下来，他刚刚便站在楼梯口看，没想到一向伶牙利齿的小二转眼间居然就吃了亏，他这才下楼，堆着笑拉住了冯琪的手。“冯爷，冯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气。” “哼，顺子，你养的什么人啊，有这么待客的吗？”冯琪怒气未消，狠狠推开了小二，小二连连后退，一时不稳跌坐在地，脸上红红的五个手指才呈现在众人眼前，看得冯琪一阵暗爽，看来颜妍刚刚也没留手啊。 “误会，误会，一定是误会。”张顺子比冯琪大了十几岁，此时听冯琪叫他顺子，他也不恼，拉着他便往空桌边引，“冯爷，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说？我们掌柜的好好的来你这儿喝茶，却被这****的给挡在门口，还说了好一顿子不干不净的话，你自己看看，居然还敢公然欺辱我家掌柜的，你这里还有没有王法？”冯琪气得连连拍着桌子，“你自己好好好看看，我家掌柜的伤才刚好一些，被他这一弄，又流血了，你自己说吧，怎么办？” “这……这……这伤也不见得是他弄的吧。”张顺子讪讪的陪着笑。 “你说什么？”冯琪提高了声音，“伤的确不是他弄的，可是如果不是他想占便宜，这伤会渗血吗？再说了，我家掌柜的好好的来这儿，便是让他欺负的吗？今天若不给个说法，别怪我掀了你的破茶馆。” “别，别啊，冯爷，那你说怎么办吧？”张顺子哭丧着脸，偷着瞪了小二一眼。 “先去找个大夫来。”冯琪也不客气，指着小二喊道，“你，还不快去。” “哦，哦，马上去。”小二吓得赶紧爬起来，跑到门口，见颜妍还站在那里，不由捂着脸躬身站在了一边，不敢过去。 颜妍不由好笑，冷着脸走到冯琪那边坐下，阿海紧跟其后。 “颜姑娘，对不起，我管教不严，让姑娘受气了。”张顺子低声下气的陪罪，他知道要想掀过此事，还得颜妍点头，毕竟她现在有县太爷撑腰，也不好太过得罪。 “张掌柜，我们馐馔斋可曾得罪你们？”颜妍刚刚那一巴掌拍过去，心里的恼怒也消了不少，不过她并不想这么快就给他们笑脸看，茶馆一向消息比较灵通，也许，她能在这里探出一些消息来。 “这……颜姑娘说哪里的话，馐馔斋怎么会得罪我们呢。”张顺子脸色有些犹豫，目光闪烁，让颜妍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