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惊华山洞藏玄机(三)
朝堂之上,苏韶华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四周一片寂静,朝臣们一句话也不敢说,龙椅上的苏启,目光清冷,他的心里,在细细思量。 苏韶华是绝对不可能有能力带走那些难民的,这一点苏启很清楚,他手下控住的儿子有多大的能耐,他是知道的,京城内流言四起说是太子带走了难民,这一定是宋君山刻意为之,因为这样不仅可以转移官差的视线,还可以利用朝堂之乱來顺势转移难民,可如今他若是处置了太子,朝堂内一定会怨声四起,但他若是不处置,反而让对方起了警惕之心。 苏启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此案尚未查清,就将太子,先禁足府中,待案子清了,再作打算吧。” “谢父皇隆恩。”苏韶华对着苏启行了一个大礼。心里却将离漠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事儿,苏韶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下了朝之后,苏韶华心里很是郁闷,这下禁了足,朝堂上的大小事宜可就全交给苏子修打理了。离漠为了转移那些难民,倒是实实在在把自己坑了一回。 说巧不巧,苏韶华一个拐弯刚好碰见从勺饵殿出來的花子玥,这下,身为离漠的女人,花子玥可是顺带着被苏韶华列入了怨愤之列。 “花子玥你给我站住。”苏韶华大声一喊,内心不爽的感觉随之就上來了。 花子玥回头看到是苏韶华,也就停住了脚步:“不知太子殿下何事?” 苏韶华走上前來,压低了声音,有些欠揍的说道:“思颖也喜欢跳舞,大姐你就帮帮忙去府上跳跳舞,如何?你说那么美的舞娘,怎么能就这样被藏在宫里呢,是不是?” 花子玥闻言有些不悦:“你叫着我大姐,为的却不是我meimei,苏韶华,你沒病吧?” 苏韶华瘪瘪嘴,把手背在身后:“我有病,还是被你家离漠给气病的。” 花子玥顿时明白了什么,她笑了两声:“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來是被人欺负了,跑我这來出气啊?啧啧啧,太子殿下,你这心胸,也太窄了吧。” 苏韶华冷哼一声,“我可是被禁足了,六弟明天就从广陌回來,本就立功回朝的,这么一來,朝堂上的事父皇一定会交给他,他要是趁此得了人心,我日后哪里还有出头的日子?” 花子玥轻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你还真是鼠目寸光啊,还是让离漠和你解释去吧,我就不在这陪你闲聊了。” “哎哎哎,大姐,你真走啊?”苏韶华看着花子玥离开,不禁大喊了起來,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在宫中。 花子玥回头撇了苏韶华一眼,沒有说话。 苏韶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又说:“大姐,等父皇解除了我的禁足,你可一定要來府上,我与思颖定会万分期待。” 花子玥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无言以对。 一旁的程琳叫嚷起來:“太子殿下,想让我家姑娘去府上跳舞,可得先把称呼改了呀。” 苏韶华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他挥挥手,算是道别。 苏韶华出了宫,沒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绕來绕去,去了去了琴瑟馆。 林mama知道苏韶华与离漠的关系,自然乐呵呵的把他迎进了梦三生,但自从花子玥进了宫以后,离漠已经很少过來琴瑟馆了。 “林mama,有办法让离漠过來吗?”苏韶华环视了一下梦三生,拿着手里的折扇一把打开,这间梦三生和花子玥走前无异,依旧打扫的干干净净,以便花子玥随时回來有个住处。 “太子殿下怎么不直接去惊华殿找少主呢?”林姿态虽然知道苏韶华不会什么功夫,但心想着他毕竟也是才能和他们走过一遭江湖的人,怎么也是会些轻功的。 苏韶华的面色有些阴沉,极为不悦:“我要是能飞上去,你觉得我现在会在这里吗?” 林姿态闻言心下了然,她笑笑,“还请殿下耐心等待,我这就派人去请少主。” 苏韶华大手一摆,有些郁闷的坐在了凳子上喝起酒來。 林姿态很识相的退了下去,她派了一个轻功极好的姑娘去了惊华山,这个太子爷脾气大得很,她可不想找麻烦。 这位姑娘正是拂袖,她上山的时候,离漠在半山腰的练兵场,所以她只见到了青阳。 青阳从练武场走了出來,不等拂袖开口便说道:“你让太子殿下耐心等着,少主在练兵,沒那么快过去。” 拂袖有丝惊讶:“少主早知道太子殿下要见他?” 青阳笑笑,“少主给太子殿下挖了个坑,让他栽了进去,太子当然要讨个说法。” 拂袖心中了然,她是个聪明人,作为聪明人,最基本的就是少说话。 当拂袖把这话原原本本回了苏韶华时,苏韶华的脸可谓是铁青,这个离漠,坑了他一笔不说,如今还要摆谱。 不就是让他等吗?可以,他就坐在这里等。 林姿态看着苏韶华铁青的脸,说了些都是自家人一切无须客气之类的话就匆匆拉着拂袖下去了,苏韶华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梦三生,心里着实堵得慌。 “啊啊啊啊啊。”梦三生的门刚关上不就,苏韶华就发癫似的嚎叫起來,他今天诸事不顺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苏韶华随意用了点午膳,之后又小睡一会儿,天都要渐渐的黑了,可是离漠还沒有來,苏韶华有些等不下去了,但他一想,等那么久都已经等了,现在走真的是不值。 萧瑟馆里的客人越來越多,外面喧闹的声音更让苏韶华心里烦躁,他不停的喝着茶水,心里的怨气积的更深了。 “吱呀,,”门开了,离漠终于是來了,与他一同前來的还有左舷。 苏韶华站了起來,恶狠狠的看着离漠,“离漠,你也太欺负人了。” 离漠微微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你这么急着叫我來,何事?” 苏韶华现在真的很想把离漠狠狠的揍上一顿,现在离漠竟然还问何事?何事?能有何事? 苏韶华拿起茶杯就朝离漠扔了过去,离漠一个侧身,极为轻松的闪过。 “你说我有何事,敲诈了我的银子不说,如今又让我替你背黑锅,今天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你还问我何事?大哥啊大哥,苏离漠,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韶华噼里啪啦的一番抱怨,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后他“哐当”一声坐在了凳子上。气呼呼的样子倒还有些可爱。 离漠似乎沒有听到一般,和左舷也坐了下來,两人该喝茶喝茶,该看苏韶华看苏韶华,但两人都是一言不吭,只看得苏韶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苏韶华重重咳了两声,壮壮自己的气势:“哎,我说,你们俩,这是什么意思?” 左舷耸耸肩,双手一摊:“沒意思啊?看你长得不错,多看几眼。” 离漠不禁失笑,还好他现在沒喝水,不然说不定真的会呛到。 苏韶华有些哑然,一时不知道回什么,气氛又变得尴尬起來,其实也就只有苏韶华一人尴尬而已。 过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连忙求饶:“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过你也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无端端让我吃了哑巴亏,还不向我解释解释、安慰安慰吗?” 离漠和左舷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够了离漠才淡淡开口:“怎么?我这个当哥哥看你在朝堂上斗的太辛苦,好心让你歇歇,你还不乐意?” 苏韶华瘪瘪嘴,有些垂头丧气:“看來你们早就想好了计划,罢了罢了,歇歇就歇歇吧,禁足解除后总归不至于失了宠就行。” 左舷拍拍苏韶华的肩膀安慰道:“你要是失宠,我们怎么能揽更多的兵力呢,放心放心,这两个月你就好好玩玩,跟着拂袖姑娘学学轻功,省的连惊华山都飞不上來。” “拂袖?罢了,我还是让孟轲教我好了。”苏韶华一副受用不起的样子,惹得左舷又是一番大笑。 左舷转过头看看离漠,又看看苏韶华,研究了半晌才开口:“哎,我说离漠,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的可爱也行啊。” 离漠喝下一杯茶,挑起眉梢:“我那么多弟弟呢,你说哪一个啊?” 左舷指着苏韶华,“就眼前这个。” 离漠看也不看的说:“子韶,左舷这是骂你呢,你还真坐得住?” 苏韶华一听离漠这么说,突然觉得可爱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他一挑眉梢,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就是,你凭什么说我可爱?” 左舷一脸无辜:“我这不是夸你呢吗?” 苏韶华白了左舷一眼,说道:“少來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天真烂漫呢?” 左舷长叹一口气坐了下來:“唉,好人难做啊,连夸个人都要受挤兑。” 苏韶华对左舷不禁嗤之以鼻,突然想到什么的又转了话題:“哎,对了大哥,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啊?什么时候我重返朝堂比较好?” 离漠想了想才说:“那也得等苏子修吃大亏了才行。” 左舷随之接着说道:“就是就是,要等你的敌人沒什么威胁才敢让你回去啊,再说城北难民这事,哪敢让你背黑锅,你现在禁了足,什么事都扯不上你了,不得让苏子修扛着吗?” 苏韶华指着离漠和左舷,不禁咂舌:“你们这两个老家伙,太坏了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