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沉入海底的落寞
从日出到日落，杨笑林的整个白天，几乎都在奔走中度过。 除了不断发现和寻找送报纸和派传单的最佳路线之外，杨笑林也开始随身带着几十张公寓的招租传单，在派传单之余，也会顺手派发几张。没办法，张贴在广告栏上总是被人撕，只能多途径发广告试运气了。 阳光渐渐没有那么炙热，这是夏日的一天步入尾声的迹象。 杨笑林又发完了最后一张传单，拿了工钱，匆忙跑回住处，洗澡换衣，开始他第二天的家教工作。 六点二十分，杨笑林来到谢家门口按下了门铃。 谢媚眉打开门，看见的是一张充满阳光的笑脸，那股nongnong的乐观情绪，冲淡了她原本低垂的愁眉，脸上闪现出淡淡的笑容。 “小杨，进来吧。”谢媚眉将杨笑林让进房，然后给他倒茶。 “饭菜还有十几分钟就好了。”谢媚眉说着又转身进了厨房。 谢雨婷出现在了杨笑林面前，她今天穿着一身浅色的休闲服，和昨天穿着的道服相比，更能显现她美好修长的身材，脚上也穿着一双带着熊猫头像的可爱拖鞋，晶莹剔透的脚趾头露在外面，没有涂抹任何指甲油，美感自然天成，煞是引人眼球。 “你穿这身衣服，就比昨天穿都松松垮垮的要顺眼多了。”杨笑林以一副长辈的语气说道。 看来经过昨天一晚再加上今天一个白天，暴力美少女想通了许多，最少没有和昨天一样，直接对杨笑林横眉冷对。 谢雨婷在杨笑林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说道：“今天我和母亲进行了一次谈判。最后她说服了我，让你留下来当我的家教。” 杨笑林点了点头，说道：“好事情。” 谢雨婷看见杨笑林那自鸣得意的模样，心里就来气，不过她还是压住心里的不爽，又说道：“不过我母亲同样也答应了我一个条件。” “如果一个学期以后，我的成绩还没有改进。那就说明你这个家教不能让我的学习进步，她会另外帮我找其他家教。”谢雨婷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她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后，杨笑林郁闷无奈离开的场景。 而且这几个月之中，她会一次次用难看的成绩来折磨杨笑林，让他无可奈何的等待被辞退的命运。 “哎，真是没出息啊。”杨笑林忽然摇头说道。 没有从杨笑林脸上看到任何郁闷的神色，这让谢雨婷既意外又失望，微微一愣，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出息嘿嘿，你是不是想用激将法让我别考得那么差，好让你继续在我家里混饭混钱。哼，你想都别想。” 杨笑林依然没有任何愤怒的意思，反而是有些怜悯的看着美少女，忽然问道：“你是不是非常想快点赶我走。” “当然了。”谢雨婷毫不掩饰的说道。 “那你真是没出息。那么想赶我走，却打算花一个学期的时间，我说你有点雄心，有点抱负行不行。一个学期，那可是半年的时间，到时候别说你来辞退我，我教你这笨学生都教烦了。”杨笑林说着叹了一口气，仿佛真的觉得这个美少女学生笨得让他失望无比。 “那”谢雨婷原本想问：那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快点赶走你。不过她发觉这种问题很傻很天真，如果真的问出来，估摸又要成为杨笑林嘲笑她的理由了。 “我给你指一条路吧。”杨笑林说道。 谢雨婷虽然露出一副可有可无的表情，其实却翘起了耳朵，生怕错过赶走杨笑林的良计。 “按照你的打算，你准备用一个学期糟糕成绩的代价赶走我。我只能说，你这种想法不但费时太多，而且还非常的可笑幼稚。” “你先别反驳，听我说完。”杨笑林抬起手阻止美少女说话。 谢雨婷用牙轻轻的咬了咬下唇，总算是忍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为什么要给你找家教。还不是因为你成绩太差了，你用一个学期的糟糕成绩赶走我，你母亲肯定还会另外给你找家教。谁知道到时候新找的是什么人，说不定比我还不受你待见呢。” 谢雨婷虽然暗自想道：能比你还讨厌的人可不多，不过却不得不承认杨笑林说得不错。 “所以你想要赶走我，最好的办法不是故意考出糟糕的成绩；而是相反，要尽快拿出好成绩来。你成绩好了，那还需要家教干什么，我那时候自然就会走人了。”杨笑林说道：“而且我走了之后，你也不用你母亲继续给你找新的家教了。” 谢雨婷微微皱眉，似乎正在消化杨笑林的话，虽然听起来很有些道理，但是她总是觉得其中暗藏着什么阴谋，她才不相信杨笑林会那么好心帮她想办法对付他自己。 “嘿嘿，我知道你的目的了。”谢雨婷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说道：“如果我考出了好成绩，那不是正好说明了你当家教的水平高吗哼，到时候你不但不会走人，还会借机要求涨价。你想得倒美，我才不上你这个当。” 杨笑林微微一笑，说道：“这个简单，只要你考试平均分超过八十五，我就立刻辞去这份家教工作。这下你总算相信了吧。” “真的”谢雨婷眼中泛光，跃跃欲试；如果真如杨笑林所说，倒是真比她自己想的策略要好多了。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一会我们立个字据，让你母亲做个见证。”杨笑林说道。 当谢媚眉看见放在自己面前的字据，并听说这还是杨笑林的主意时，很是不解的向杨笑林问道：“小杨，你这是为什么” 杨笑林笑着解释道：“谢太太，你请我来，不就是为了提高她的成绩吗如果能够激发她的学习热情，肯定能事半功倍。” 谢媚眉看着杨笑林脸上真诚的微笑，感受着他目光中的清澈善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感觉雨婷这是掉进你的陷阱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谢媚眉特意为杨笑林准备了一个大饭碗，这饭碗的容量足足是她们母女所用的几倍，就算如此杨笑林还是吃了足足三碗。饭桶这个词在静雪之后，再次从美少女谢雨婷嘴中冒了出来。 吃完饭，稍稍休息了一会。七点半正。第二天的家教课开始。 口袋里揣着杨笑林写的字据，谢雨婷的态度和昨天相比，那真是有天壤之别。 杨笑林坐下之后，对谢雨婷说道：“把你最近这次的考试成绩单拿给我看看。” 语文：五十六；数学：四十八；英语：五十二这就是谢雨婷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 居然没有一门及格的，最高的语文五十六，最差的物理只有二十多分，杨笑林撇了撇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这成绩还是差得出乎意料。 看见杨笑林的撇嘴动作，谢雨婷脸上也忍不住微微一红，自家事自己知，此时谢雨婷的感觉就好像光着身子，被一个大色狼看一样。“我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去跆拳道馆练习，没有时间预习复习，所以成绩才会差了点。”谢雨婷给自己糟糕的成绩寻找着借口。 “就你练的那三脚猫功夫，居然还会影响到学习。”杨笑林摇着头，似乎遇到了一件极其难以理解的事情一般。 谢雨婷脸被杨笑林这句话憋得通红，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没办法，现在坐在她对面的这个人，不但身手比她强得多，而且人还考上了新华大学。无论文武，都比人家差了一大截，那也就只好低头受损了。 “把你上个学期的书都拿出来，对了还有期末考试的卷子也拿来。”杨笑林说道：“以后我每天会给你出题，你白天做完。晚上我来给你批改讲解。” “那今天呢”谢雨婷将上学期的课本抱给杨笑林，她可不想让杨笑林又白白赚取一天的工资，一定要让他做点事情才行。 “今天你先写一篇作文，给你一个小时。”杨笑林说完不再理会谢雨婷，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数学课本开始翻看。 谢媚眉站在门外，听着女儿房间内传来的笔尖摩擦纸面以及杨笑林翻书的声音，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找到一个能管得住女儿的家教了。 不过如果女儿很快就达到小杨字据中的要求怎么办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让小杨继续留下来，谢媚眉暗自下了决心。找到个能管住，压住谢雨婷的家教，真的是太难了。 杨笑林提着厚厚的一沓课本回到了住处，静雪依然站在客厅的窗口。 “今天又开会去了”静雪的脸庞明显消瘦了些，有那么几分伊人见怜的气质和味道。 杨笑林看见静雪的状况，也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叹，同时又有些惭愧；刘姐可是交代过他帮着留意静雪的情况的，只是他现在越来越忙，如果不是每天静雪都在客厅里赏月看星，他恐怕一天都难得见她一面。 杨笑林将手中的书放在墙角，静雪目光在书本上一瞟，就收回了目光，说道：“今天上班又遇到了什么趣事吗” 每天晚上的聊天，总是快乐和充满笑声的，无论是杨笑林还是静雪，都对这段不长的时间颇为享受。 十点半，每天这个时候静雪都会回房，今天她却依然坐在桌前，微微低着头。 房内陷入的沉默，忽然静雪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猛的抬起头。 “那个，嗯能不能能不能介绍我去发传单”静雪的声音很低，这一瞬间，杨笑林似乎从她的眼中看见了沉入海底般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