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月考前的两天，叶峰在学校跌了一跤，摔伤了腿。 这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但嫖客抓住了机会。之前他一直觉得佐贰在忧心忡忡的那个朋友，就是小呵。但佐贰就是不承认，还让他放心。美女妹子有难，这让他怎么能放心。但自己和小呵实在够不着，于是只能曲线救国，走小舅子路线。 今天叶峰竟然跌了一跤，嫖客赶紧跟叶峰要了电话，跑到公共电话给小呵一分说成十分的夸大了病情。 “你弟都快不行啦，赶紧来一趟吧” “我弟昨天还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跌了一跤，能怎么样，我也要上课的” “嗨，你来，我请你吃饭” “呵呵” “你弟真的不行了，而且听说你最近遇到点烦心事” 小呵最近确实遇到了烦心事，要不然也不会昨天把卓紫琪拉出来吃龙虾。但其实那也不算，因为她自己心里大概有数，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知道归知道，就是心里不爽，需要找人发泄罢了。 “你怎么知道？”小呵问。 “听一朋友说的” 小呵误以为是卓紫琪，气愤的抱怨：“这么大嘴巴” “也不能怪他，他打死不承认，我怎么问都不说，但这样我更加担心了” 嫖客说的是佐贰，但小呵却完美的理解成了卓紫琪，这还差不多，还好你打死也不说，要是你这么大嘴巴，以后不跟你做朋友了。 不过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嫖客今天就知道了，这家伙对自己还是蛮上心的嘛。本姑娘就赏你去吧。 “好吧，等着，本姑娘中午去一趟”小呵上的虽然是中专，管的又松，但能不逃课，她还是不喜欢动不动就逃课的，所以她准备中午去。 专科院校的学生，对于市一中这种高大上的地方本来是畏惧的。但小呵是超级江南婉约式大美女，众星捧月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过来的时候，路过一个西瓜摊子，小呵准备给带个西瓜过去，她不懂挑瓜，看见前面的人拿起一个瓜拍了拍，听听声，她也拿起一个来拍了拍，听听声，但她并不懂什么样的声音听出来应该是好的，什么样的声音听出来应该是不好的，装模作样的拍了又听，最后挑了一个最好看的。 中午，嫖客等在了一中的校门口，远远的看见小呵就高兴的招手。小呵的回头率她自己知道，所以今天过来特意带了一个大大的墨镜，半张脸都被遮住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嫖客的热情。 “走吧，我弟怎么样了？” 嫖客带着小呵进去，很快，就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叶峰，正兴高采烈的和周紫秋、佐贰他们聊着天，当然主要是和周紫秋在聊天。 特别在得知佐贰很可能大学不会和周紫秋考同一个城市的时候，叶峰已经丧失的信心又死灰复燃了。 “这就是你说的快不行了？”小呵冷笑道 “我这不是关心你，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觉都睡不好”嫖客辩解道。 “唉”小呵哀叹一声，那件事她确实挺烦的，每个人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以为我想啊” “我知道，有什么时候你可以跟我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有共同语言呢” “我跟你能有什么共同语音”小呵不屑的说道。 “呵呵，我不知道，但也许谈着谈着，就有了呢” “你脸皮真厚” “哈哈，谢谢夸奖” “这不是在夸奖” “谢谢批评” “好吧，随便吧” “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哥哥能不能帮忙” 小呵撇了他一眼，说道：“一个未经世事的小毛孩，你懂什么叫人生么” “呃，也许懂一些” ...... “简单说呢，我这人就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有个土豪说要给我出唱片，为了梦想，我准备答应他。昨天逛街的时候，他又替我买了件一千来块钱的衣服，我收了，就这么个事” “喔” “你能帮我么” “好像不能”嫖客诚实的说。 “呵呵，估计像你这种年纪的孩子啊，都不能理解姐” “理解还是可以的” “你能理解什么？” 然后，嫖客对小呵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 在一中的食堂，小呵蹭了大家一顿饭，连连称赞不愧是一中，饭菜伙食比他们那个专科院校好多了。 “我们一中是市重点，财政补贴多，所以给食堂的经费也多”周紫秋说。 “是啊，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佐贰也说，“我们学校的经费多，所以伙食好，你们学校的经费少，承包商不可能做赔本买卖，只能减量减质。 就像前几年，国家调控房价、限制增长，甚至早几年，国家丧心病狂的给兰州拉面定过一个限价。但政府可以给拉州拉面限价，价格你限定住了，你能限定里面有多少根么？你不让别人涨价，别人一碗的量只做半碗，你要吃原来的量，就得吃两晚，这不是一样么。” 小呵笑道：“经常听人说，你根本不像是一个高三苦读的学生，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事实如此”佐贰客气道。 “我说的是真的”小呵认真的说道：“一个人如果从小坎坷，比如嫖客，你可以体会人情冷热、人心事故，这个没问题。但像你这样，对这个世界客观理性的认识，不是亲身经历，是无法得知的。所以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个妖孽。” 佐贰无语，自己不是妖孽，自己只是重生一世而已。 “什么叫从小坎坷”嫖客不满的抗议。 “你啊，刚刚你说的”小呵像是抓到了嫖客的一个把柄，“同是天涯可怜人。” “哼，佐贰那是小老头子，将来一定会短命的”嫖客不满的说道，“我们这个世界，就是那些大人物控制的，你看新闻里，美联储天天决定利率，国家还制定法律来限制我们这个、规定我们那个，这都是证明。” 佐贰想了想，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冬天你妈让你穿秋裤，然后你听见了，自己决定在9月穿，还是10月穿，请问，这件事真的是你或你妈在做决定么？” 嫖客想了想，说道：“当然是我自己啊” “不是，是你听你妈的”小呵说道。 “紫秋呢？”佐贰先不说，问周紫秋道。 “我觉得只是天气冷了” “对，这件事，既不是你妈催出来的，其实也不是你决定的，只是因为天气冷了。美联储要不要加息，利息的本质是市场获得货币的价格。这个市场上的所有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就像你妈在催你穿秋裤。最后美联储做出一个结果，就像你自己决定在9月还是10月穿，是在10月1日穿，还是10月2日穿，看起来这是你在做决定，但其实根本不是，一切只是因为天冷了。” “喔”周紫秋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的。 “法律真的是被国家制定出来，统治人民的么？”佐贰又问。 “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么？”嫖客不可置信的问道。 “世界上的法律其中有两种，一种叫成文法，也就是国家制定出来的法律，另一种叫习惯法、自然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约定俗成、潜规则、漏规，不管你怎么称呼他。就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所以法律这样规定，只是因为大家都这么约定俗成这件事情，国家只是把这件事以法律条文的形式写了出来。 国家看起来每天都在制定这样或那样的法律，那么请问为什么是这样制定，而不是那样制定？其实只是因为大家约定俗成是这样，然后国家把它以条文的形式写了出来。 就像很多潜规则，就算国家不能把它写出来，但难道就没有了么？一样有啊，他们不是法律，但一样约束着场中的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