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身不由己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用力的踢开。 小蝶双肩不自禁颤了颤，正要转头看去时，脑后传来一道异力，随后眼睛一闭瘫软了下来。 叶小星赶忙双手紧紧抱住，眉头紧皱着看向来人，沉声道：“前辈，你这是为何？”说着心神一震，对方此时的双眼诡异的可怕，混乱的气息难以说清。 话音未落，他只觉双手一空，小蝶已被灰发男子单手抢过，不轻不重的扔在了后边床上。 叶小星心中一紧，右手立即按在剑柄上。 “嘿，别反抗，乖乖的跟我走。” 灰发男子语气淡漠，说着右手向前探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叶小星夹在腋下，毫不犹豫的转身掠出房间，足尖轻点地面，几个跳跃已是站在顶楼栏杆处。 微风袭来，叶小星脸色涨的通红，想要提起劲气挣脱，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心中不禁又惊又怒，嘶吼道：“你对小蝶做了什么？快放下我！”说着扭头看着阴暗深处的房门口，恨不得立即返回那里。 灰发男子无知无觉，抬头眺望了会远方，纵身一跃，人在半空身形连闪，刹那间出现在百米开外，稍作停留身形再动。 呼呼的风声始终在耳边响起，叶小星眯着眼睛，几个呼吸之间，他看到小镇已经被甩在脑后，并且越来越小。 灰发男子认准方向，动作一气呵成，宛如一道流光穿梭在阴暗中，伴随着叶小星一路的吼叫，风驰电掣般的行进。 不多时，奚落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地上分布着各种奇异花草，混合着泥土的气味钻入鼻间。 叶小星愣了愣停下叫喊，扭动脑袋看着四周，一片远古森林般的地貌出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的树木林立其中，宛如黑暗中的一张巨口，择人而噬，能见度不仅非常低，看起来还有些奇异的气息正在酝酿。 灰发男子脚步不停，直直冲入树林当中，对外围的一切全然目不斜视。 过了几秒后，不远处有个微亮的开阔地，上面竖立分布着许多帐篷，看起来像是个小集市。每个帐篷门口都吊着一盏灯，阴暗中分外显眼。特别是中间有一座大了好几倍的圆柱形建筑，上面的灯光更是耀眼，人影幢幢，仿佛很是热闹。 叶小星看了几眼，心下疑问：“咦，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前辈是要将我带去那里？！” 疑问刚产生，灰发男子已经路过帐篷聚集地，头也不回的直直往前。 看着擦肩而过的集市，叶小星皱了皱眉。 阴暗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 声音还未传出多远，叶小星心里一惊的同时，看着远去的集市不由有些好笑。 一名络腮大汉从阴影处显现，肩上背着一架碗口粗大的枪筒，神色凝重的看着灰发男子消失的方向。 “队长，你看到什么了？”身后走出一名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探头看着络腮大汉注视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赶忙拿起随身枪械，借助上面的瞄准器观察着。 络腮大汉深吸了口气，顿了顿道：“我不过是看花了眼，什么都没有。”说着转身走回了原处。 “是么？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异兽出现呢？说来也怪了，今天的天色有点异常，总觉得会有事发生。”青年男子放下心，唠叨着跟在后面。 此时深入森林数十里处，灰发男子放下叶小星，冷漠道：“儿子哎，怎么不叫了？起初不是叫的挺欢么？” 叶小星活动着身体，感到体内劲气运行无阻，心中稍微安定，抬头道：“前辈，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儿子。”说着转头四顾，凭感觉分辨着来时的方向。 灰发男子转过头，对着叶小星红色的双眼，邪异道：“我说是，你就是。别想着逃离我的视线，你逃不掉的。” “逃？”叶小星微微一滞，正色道：“前辈，不管你带我来这里有何用意，我想我应该回去了。”说着想到离开时小蝶的状态，心中的担忧越来越甚，不行，他必须赶紧回去，让小蝶一个人在那里实在不安全。 “刚来这里，你就想着离开？” 灰发男子漆黑的眸子闪动，疯狂笑道：“我们父子俩在漫漫人海中相聚，不应该是感人肺腑么？你为何非要急着离去？放心，我不会将你怎么样，还是说你讨厌现在的我？是不是？”说到最后，胸膛剧烈起伏，情绪明显很不稳定。 叶小星深深的看着对方疯癫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能感受对方此时有点不可理喻，对比下午矛盾的状态，似乎走入了一个极端当中。 “你不说话就是讨厌我？是不是？” 灰发男子说着抱着脑袋疯狂摇晃，喉咙里嗬嗬作响，低头喘息了会，咬牙道：“我知道你会讨厌我，因为我也讨厌自己。呵哈哈，我好恨，所有人都讨厌我，这是为什么？”说着眼睛四下乱瞟，喃喃道：“为什么？这都是因为那些该死的异兽，对，是它们害的我们父子不能团聚，害的我有家不能回。儿子啊，你别怪为父好不好，我这便为你出气，看我怎么杀光它们。”说到最后，并指如剑向后划去，一道漆黑的波动四散开来，剑意纵横。 咯吱声不断响起，十丈范围的树木齐齐拦腰而断，簌簌着倒了下去。 叶小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震惊的看着不远处一片狼藉，虽然有心否认是对方儿子，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腰际残剑似乎也感应到他的惧意，剑身嗡嗡作响，忽然亮起了丝丝金芒，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灰发男子有所发泄，低着头安静了一些，此时若有所觉的抬起头，看到残剑的异动，眯着眼睛道：“呵，不亏是仁道之兵，刚认了新主人便不认得我了？此番示警是为何？难道你也厌恶我？”说到这里，探手抓向剑身，快如闪电。 “前辈，不是……”叶小星只觉的对方疯了，竟然认为一柄剑有思有想。 可惜未等他阻止，腰际残剑突然剑身摆动，径直脱离束缚，舞空而起，向着灰发男子的手斜斜斩去。 灰发男子邪笑道：“你果然感应到了么？”说着手腕一转，手心产生道吸力，间不容发之际堪堪捏在剑身边缘。 看到这一幕，叶小星睁大了眼睛，怔怔低头看了眼空空的腰间，接着抬头看向灰发男子，他没有看错，适才没有任何预兆，残剑竟自行飞舞。 剑身上嗡嗡声愈来愈大，似欲脱离掌控。灰发男子拿到眼前，喃喃道：“你也觉得我入魔了么？你看错了，我不过是执念太深而已。”语气像是与多年相识的老友叙说。 听到这一句，残剑震动的更加激烈，像是在反驳对方的话，剑身突然光明大作，一条通体金光的龙首冒了出来，对着眼前之人的面容狰狞咆哮。 阵阵音浪翻滚，灰发男子的头发立即向后摆动，可是他的面容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数的黑色气雾凭空出现，凝结在身前。 叶小星无法置信的看着残剑上透体而出的龙首，只觉今日所见当真是匪夷所思。 “罢了，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灰发男子手指一松，转身看向远处，冰冷道：“儿子，人若弱小，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这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真理。”说完闲庭阔步般的向前走去。 随着对方话语，残剑倒飞而回。 叶小星下意识接在手中，低头看了看，手指缓缓抚摸着安静下来的剑身，脑海里想着对方刚才所说的入魔两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跟我来。” 灰发男子说着看向一侧，手指对着空处翻转。 叶小星跟在后面，只见不远处的地面忽然裂开，一条足有半人大小的多足虫子冒了出来，还未有任何动作，脑袋已是不翼而飞，一股浓绿的汁水射了出来。 灰发男子脚步不停，冷笑连连，举手投足间，一个个奇异的生物被他故意弄出来，然后当着叶小星的面杀掉，仿佛这么做能使心里痛快一点。 就在此刻，数里外有一处土包，隐蔽的入口下，蜿蜒交错的通道连接着个小型溶洞。 数十只成人大小通体雪白的动物居于其中，或卧或站。其中一只模样奇异，脖间环绕浓密的白色鬃毛，面目有点像狮子，不过头上有只螺旋而上的直角，配合两只粗直外露的尖牙，看起来憨憨的感觉。 此时，一只兔子大小的红眼小白兽坐在其面前，吱吱的叫着。 “你说什么？” 憨傻的白狮竟口吐人言，黄色的瞳仁缩小了几分，震惊道：“那个人再次出现了？” 红眼小白兽吱吱的点着头，灵性非凡。 “你能确定么？” 白狮订正道，话刚出口晃了晃脑袋，自语道：“我不该这样问，你身上带有龙神的感应，应当是不会错。不行，我现在便向上面禀告。”说着一个翻身，四肢立起朝溶洞深处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