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人参精
>第十五回人参精 司南微微打了个颤，心中萦绕着无法言语的……憋闷！ 她有一千种骂人的话，绕到嘴边又生生吞下去了。面对花尘落一味担忧“你怎能恩将仇报”的眼神，她能怎样？ 是，她不是好人，可她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善良的！ “我……” 愣了一会才想到，自己的本性是善是恶，和他有什么关系！干嘛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逼着她产生罪恶感！ 司南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其实是凭朦朦胧胧的灵感，察觉医门内部有了变化，如玉锄这等天资优异，却和医门的道德标准不相符的人，也受到重视培养，会不会……医门的道德标尺有了什么变化？至少思想不一致了吧？不少字 它的垄断，加上外人无法干涉的严密机制，造成即使出现某种异变，外面也无法及时察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从里面自杀自灭起来…… 这些和她也没多大关系啦，司南之所以说出，心理也是藏着如果某一天证实，不就说明她是个高瞻远瞩的人？目光敏锐，从枝微末节看天下大势…… 司东、田陌，还敢小瞧她吗！ 没想到下眼药的结果还没看出来，尘落先一步对她的品质提出异议！ “小南，你怎能这么说玉锄呢？他对你多好，担忧你被蚊虫叮咬，送了驱蚊防虫的药，怕你睡得不香，还送了帐篷、睡袋。即便为人有些不对，看在他对你一片赤诚的份上，也不好这样说他啊！” 司南气得笑了，她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不少字 “嗯，是我一时口快。对了，尘落，你见到花崎那些堂兄弟姐妹，喜欢不喜欢？喜欢，他们为何要设计陷害你呢？” 提到伤心事，花尘落情绪低落下去，喃喃的说， “我也不知。” 成功转移话题，司南松了口气。在一个情商无限接近与零的人面前，跟他讲什么善恶是非、为人处事，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说坏话，不代表讨厌一个人，就如同说好话，也不代表喜欢啊。 司南又有当保姆的感觉了。她心神一愣，忽地想到一件事， “花崎花氏，极富盛名。因为花崎也拥有一项奇功，在‘十大奇功’中排行第八，还胜于医门的‘大回春术’。尘落，如你说，你也是花崎的人，知不知道这项神功呢？” 尘落露出微微低落的表情，“这个……” …… 司南面色如常的把野菜和蘑菇拿到泉水边，清洗干净。清澈的水花映着她有些杂乱的发丝，素手拨弄青翠的野菜和松茸的蘑菇。此刻的她，多像一个普通的，平凡的邻家女孩？ 冲水中自己的倒影，露出甜美的笑容，一片黑影悄然无声的覆盖过来。 “小五？什么事？” 处理饮食，自然而然归属厨艺最高的司南。但拾捡柴火，生火这种粗活，司南是不做的，统统交给司东、田陌。刚刚司南暗示，司东便留下，看着尘落跟着田陌出去，他才靠过来。 甩了甩手上的水花，一片宽大的，足有手掌大小的叶片递到司东的胸前。 司南曾经让上山、采药拿着她写的一片树叶，交给她死对头——郑爽，司东还以为meimei又出了什么整人的花招呢，皱眉道， “什么？” “尘落写的。” 司东低下头，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到“生生不息，循环之始”时，立马一变，手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 “就是。”司南斩钉截铁。 “……生生不息造化功……” 近乎叹息般，司东说出这七个字，好半天，才哆嗦着嘴唇，不可置信问， “妹，这个你是怎么得来的？” “尘落写的啊！” “我是问，他、他怎么会……” “哦，刚刚我们聊天。我问他会不会花崎的神功，他说会，然后就写了这个。” “就这样？” 司东瞪圆了眼睛，激动的等待只换来平淡是三言两语，若此落差，有些接受不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简单的给你了？” 这简直令人抓狂！ 司东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花尘落是白痴，还是怎么？家传绝学随随便便给了人？ 早知这么容易的得到造化功，那他干嘛处处维护，为此，还和田陌闹得不愉快？ “可惜，只有第一层，还只是心法，连总纲啊，简介也没有。” “这还不够？贪心！” 司东呵斥了一句，拿着叶子，神情变化不定，一时欢喜，一时又叹口气，简直不知怎么样是好了。 “怎么了，大哥？有什么心事，不能和meimei说？” 司东伸出蒲扇大的手，摸了摸司南鬓角的发丝，轻叹， “小五，你好，你很好。” 不远处，田陌已经抱着一捆枯枝回来了。司东压低声音道， “不要跟别人说……还有，叫尘落以后……” 司南微笑，眨眨眼，“我省得。” …… 午饭很美味。 在司东和田陌合力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微微有些阳光，切成一片片的熏rou经过熬煮，带得汤汁也鲜美无比。森林里的食材都是就地而取，绝对新鲜，做出的东西，自然也好吃。 司南简易的做了火锅，方便快捷，大家围坐一块，吃得也开心。 只是司东和meimei相视的眼神，多了些什么。 花尘落对此一无所觉，他笑着，讲他刚刚的经历。 “刚刚我和田陌去捡柴，看见一个穿红布兜的小娃娃，扎着冲天辫呢，肌肤雪白雪白的，胖胖可爱，可惜我想抱他的时候，一闪就不见影了。我心想，这么深的林子里，哪来的小孩子？不会是谁家的孩子丢了罢？可田陌说，没有人会把小孩子带到迷雾森林来。” 司东不经意，随口道，“兴许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次见到别不留神碰触。这些精精怪怪的东西，沾上了甩也甩不掉。” 话未说完，就听得叮一声！ 司南的碗掉了。 她顾不得其他，张口就问， “尘落，你把见到的红布兜娃娃跟我说仔细！长什么样子？多大？” “就是胖胖可爱啊。不太大，就这么……” 尘落奇怪，用手比划比划。 司南的表情变了，愣了一下，立马跳起来，对着迷惑的司东大声道， “那是人参精啊！成型的人参精！只有三百年以上的人参才可能聚成人形，离开本体……” 田陌沉着冷静的问，“人参精，很值钱么？” 司南比打了鸡血还鸡冻，眼看其他三人还在不紧不慢的吃饭，浑不当一回事似地，一脚踹过去，把汤锅都踢翻了，使劲嚷嚷， “值钱、值钱，很值钱！价值连城！别说我们这五天，就是五十天的收获加起来也不如。采到它卖给医门，十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田陌还是非常沉静， “那还等什么！” 一个闪身，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 “就是这里吗？”。 这是一片空旷的林子，四周鸟语花香，明媚的阳光从高大的树冠下参差落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掉落的树枝很多，不然尘落也不会到这里捡柴了。 “人参化形，不能远离本体太远。我们分散开来，以此地为中心，慢慢找寻。”司南道！ 能抵得了十年打拼的人参精，说不得打点全部精力了。田陌和司东俱圆了眼睛，弯身弓腰贴着地面一寸土一寸地的找。但估计没什么天份，找了半天，仍没发现异常。 尘落第一个发现人参精的踪迹，这时，还是他第一个找到， “我看到了，在那里！” 听到话声，都聚集到尘落身边，朝着小人参精的方向探过去。 司南忽然想到，珍贵的药材多半不能用铁器采，尤其是这种成型的人参，磕碰了一点，药性就散失了大半，好容易发现一颗成型人参，若是采坏了，还不得懊悔死！ 不能用铁，嗯，对了，可以用玉啊！ “哥，我给你的神灵玉呢？玉质至纯至性，神灵玉又是天地灵萃，用神灵玉的轻盈灵气，说不定能吸引人参精自己过来！” 司东想了想，从随身储物法器中，拿出神灵玉来。 一尺多高的碧玉莲台，散发着无比纯净的灵气。四大美女之首的李凌波，凌波弄影的翩翩姿态，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让花尘落看呆了眼。 其实，他对价值不菲的人参精不太关注，反而对神灵玉这种神物好奇的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 和他同样的，还有小人参精。 它才不过刚刚成型，灵智初启，相当于两三岁幼儿的智商。耐不住对神灵玉的欢喜，慢慢的靠近，最后，竟然爬上的莲台上，抱着“凌波仙子”的大腿吗，发出一咯一咯的声音。 成了！ 司东眼疾手快，一伸手连人带物一口气都收到自己的储物空间。 刚刚的紧张，现在一下都松懈下来。 这次的收获，真是无与伦比。司南开始讲解“人参精”的作用。 “人参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益智。别说凡人，就对修者也是极好的。论药性，野山参无温燥之性，为参中之上品。尤其是这种已经成型的，又具有灵性……那价值，嘿嘿！不说别的，光凭吊命这一条，就知道有多珍贵了。” 田陌静静的听着。这个时候，他真觉得和司南在一块，收益良多。 说实话，以前做赏金猎人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红布兜娃娃，但没多注意。接了任务的猎人，不关注自己的任务，哪还有心思关注其他？ 若不是司南指出，他可能一辈子不知。 路过宝山，而一无所得……这种感觉真不好。 …… 回去的路上，花尘落左望又望，觉得周围的气氛静悄悄的，好生奇怪。可田陌在沉思，司南在和司东商量人参精卖了好，还是留在自家用好，都没注意。 他忍着不适，一直到心理不安越来越大，才抱着也许、可能的想法，对司南说， “小南，嗯，刚刚，我好像又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 “影子，什么样的？” 尘落试着形容， “个头跟人参精差不多大。但它白发苍苍，胡子老大一截了，脸上的皱纹也多，穿着灰扑扑的衣衫……好奇怪，有这么矮的人吗？如果是人参精也太老了。” 没等他把最后一句“我觉得它好像跟着我们”说出，司南已经一蹦三尺高，扯着司东的衣服狂喜不已， “天啊，不会吧？不少字我的运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是老人参精！说不定八百年，不，一定是千年老参。天啊，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呢！” 田陌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尘落，一而再、再而三，都只让尘落看见，这是不是说明……他眼角一闪，那抹灰白胡子，也投入他的视线中。 真是一张苍老到皱纹能夹死蚊子的老脸，个头矮矮，灰白的胡子垂到脚底，看着有气无力的样子。 “是他！” 不用多说，田陌几人都热血沸腾了，冲着老人参精追了出去。 司南太快乐了，不枉她五天五夜不洗澡啊，就知道在森林里机遇多多，回去了一定会后悔。 看来赏金猎人发财的机会也听大的嘛，哈哈。 这一刻，她无比赞同医门的“垄断政策”，若不是除了医门弟子，外人都不知人参长什么样，还能轮得到她来发这个财么？ 丛林的树影飞快的向后退却，四个人，追逐着一个不到两尺高的白胡子老头，惊起无数飞鸟。 老人参精跑的慢，老是被它长长的胡子绊倒。可司南等人，却总是差一点才能碰到它。 不知追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白胡子忽然不见了。 司南靠在司东怀里直喘气，“老东西，跑得挺快，等我抓到，看我不、不把它的胡子、拔、拔掉呢……” 尘落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司南不止翻了一个白眼后，他才说道， “我觉得……刚刚白胡子，好像朝我们阴阴一笑诶……” “阴阴一笑？” 人参精吗？ 精怪不过是吸收日月精华，秉天地灵气，开启了灵智，再聪明，也聪明不过人类吧？不少字不然，人怎么做万物之灵？ 司南刚要表示不屑，就见田陌身子一僵，而司东也震惊的抬起头。 周围很静很静，带着一股不属于人间的诡异静谧。司南在哥哥的怀里慢慢转身，就看见不知跑了多久的他们，似乎，好像，钻入了迷雾森林的腹地？ 这里植物的颜色，不是翠绿浓绿，而是红褐、紫褐色，叶脉上长满了细细的绒毛，耷拉下来千万条丝带，无风自动。 司南头皮一麻，马上理解“阴阴一笑”的含义了！ 第十五回人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