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狗屁男主角
我翻看书本,第一页是一张白纸,上面是刚劲有力的四个字——上卷:惊晨。然后翻下去,我惊喜地发现这是一本图文兼备的诗集,一页最多放一首诗,背面放插图。我在心里窃喜,想当年姐也是一等一的小才童,七岁就能把唐诗三百首倒背如流,这区区两百首诗歌完全不是挑战! 而且这诗歌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记,我只是默读了四五遍,基本上就能合书背个大概,我信心大增,第一首短歌只需要十来分钟就倒背如流了。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说不定我明天就把这本书背完!加油!握拳打气,我接着往下背。 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当我后来回忆起来,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无法言语那种感觉,我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坐了一天一夜,像着了魔一样,背完一首又一首,我根本没有感到任何疲惫和饥饿,反而精神渐渐地高度兴奋起来,总是想着马上就能把它们全部记下来了,心情就像飞了起来一般急切又喜悦,然后就此把自己完全地与世隔绝了,直到我确定自己全部背熟,拽上书本就去找苏砚。 苏砚在隔着回廊在湖对面望着我,我远远地向他挥手喊道:“苏砚!我背完了!快带我进宫吧!”走近了发现他似乎有些不高兴,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冷清清的有些不近人情,虽是看着我,却让我感觉不到焦距。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满道:“喂!发什么呆呢!你别跟我说你反悔了啊!”要是反悔了我立马就在这把你小子给办了! 他动了动唇,声音有些沙哑:“都记下来了?” “恩!” “跟我来。” “你又要干嘛啊!”我在他后面比了个中指,没想到他突然回头,我悻悻地再把食指竖起来将手势变成一个V字,嘴巴向两边裂到最大,顿时整个场面我HOLD住! 苏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评价道:“真是蠢透了。” “你!”我几乎忍不住扑上去用这两手指戳瞎他的狗眼,我勒个去! 走出回廊拐了个拱门,眼前忽然一片紫红,密密麻麻,汪洋成海,一团团锦簇着,鲜艳得就像烧了起来一般,一下子就把我镇住了。我忍不住惊呼道:“好多千日红!”曾经对这种花语为“不朽”的花非常感兴趣,所以略知它是亚热带花卉。这儿可是千年前的长安啊,突然一日能见到这样一大片千日红,叫我怎么不震惊。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这画面尼玛的实在太漂亮了!!!! 苏砚顿住脚步,回过头,突然问我:“为何叫千日红?” 我囧,饱读诗书的苏哥哥居然不知道千日红是神马,果然神也不是万能的啊!我骄傲地抬头挺胸,给这位大仙科普道:“因为千日红的花期很长啊,大部分的花儿开放之后很快就会凋谢,但是千日红却可以常开不败,所以呐,在人们心中,它就象征着永恒和不朽的爱!” “是么……” 他转身继续走,手中却幻化出了一把仙剑,然后忽然飞身到花海中。一动宛如游龙入海,光影叱咤,剑气回荡,只是顷刻间,地上所有的花团纷纷被斩落,化作细碎的花瓣疯狂地飞舞到半空中又纷纷扬扬地洒下。 我惊呆了。 苏砚提着剑站在二十米外的地方,抬起一只手接住那些大红大紫的花瓣,神情竟是一种看似非常遥远与陌生的寂寥。 所有的花球全部落下,只剩下光秃的枝桠在晚风中无力地摇曳着。而我脚下的石板路却铺满了紫红紫红的花瓣,我忽然不敢再往前走,生怕一脚下去就坏了了这条美丽又脆弱的路。 “你怎么把花都弄落了?”看这一地的落红,我不由得扼腕。 他收了剑,轻声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它都会疯长。” “额……苏哥您是在暗示我您是千日红投胎转世吗?” 他的嘴角抽了。是的,这次我真的看到他抽了!我忍不住扑一笑,回头就看到他已经走出园子了,我赶紧追上去。 “诶,苏哥,您真的是千日红转世吗?” “……” “诶,别不说话嘛,傲娇神马不是好习惯。” “……” “其实千日红真的很不错诶!它的别名又叫女人花。” “……” “额,不好意思,我邪恶了,可是前世您真的是个大姑娘?” 他走在前面一句话不说,我跟在后面巴拉巴拉地八卦着他和千日红剪不断理还乱的前生今生,莫名其妙的觉得很嗨,然后就陷入了疯狂的自我幻想里,就差没手舞足蹈了。 “闭嘴。” “嘴巴是用来说话的。”我弱弱道。 苏大爷终于忍无可忍一个转身扣上我的脖颈强迫我仰起脸来。 绝美的容颜瞬间清晰的倒映在我瞳孔里,我猛然一窒,心跳蓦地强烈加速,感到自己整张脸都红得发热了。这时候我脑子不但没有当机,反而高速地运转着脑补:这样的情况下,男主角是不是会低下头强吻女主角,然后跟她说,嘴巴除了说话还可以亲吻?! 可是,现实再一次残酷地证明我的脑补是滑稽的。苏大爷他不但没有亲吻这个女主角,反而抬起另一只手,用一块手帕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我顿时内牛满面。天啊,他居然能干出这种事!不说就不说了啊,尼玛的干嘛拿个抹布堵我嘴巴!狗屁的男主角,我呸!如此没有人道,如此令人发指,其实他是我生命里的炮灰吧,一定是的吧!? “苏砚你大爷的!”我愤怒地扯出手帕丢到他后脑勺上。 他转身一记冷眼扫过来。 我顿时丢盔弃甲,悻悻地把手帕捡起来:“丢手绢玩过吗?很好玩哦,呵呵……” “丢手绢不会。倒是很想把你丢出去。” 我泪奔,彻底安静了。 苏砚把我带到前院,正好赶上了入宫的人马。传说中的大长公主就坐在窗帘紧密的马车里。我伸长脖子试图从细缝里一睹尊容,几次被苏砚不客气地按下脑袋。 “苏砚你烦不烦!”我低声怒道。 “给我老实点。”他轻声咬字,威胁意味浓厚。 小气!我瞪了他一眼,扫兴地跟着大队起步。 宫门很深,高墙大瓦里锁着寂寞的梧桐,夏末的晚风阵阵,金黄色的梧桐叶飘零落下,宫人还未及清理便铺了一地,满眼萧瑟。我想起了历史里的陈皇后,还有那个家喻户晓的典故“金屋藏娇”,不由得感叹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当年帝王说要造一座金屋给阿娇住,后来年少成婚,年轻的帝后琴瑟和谐,也曾在动荡不安的朝野上同甘共苦过,却仍无法改变陈皇后失宠被贬的命运。历史既定,无可逆转,但其中缘由恐怕不是几个历史学家凭着几本文献所能棺盖定论的。所以我此行救师傅是紧要,其次也很期待可以见到赫赫有名的陈皇后,我倒要看看这个啊娇有多蛮横多骄傲。 我侧头看到苏砚面无表情地走着,凑上去问他:“你怎么跟这大长公主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