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疑情真续缱绻
永安侯踏着曙光赶回驿站,与众人一起用了早餐,趁着太阳刚升,暑气未起,车马起程,一路南下,去沛郡办差。 天凉好赶路,任昆率队启程时,尚不到辰时,锦言犹自梦中。 她觉得自己做了个可笑荒唐又绮丽温暖的春|梦,可笑的是梦中的男主竟是永安侯任昆! 那个弯男! 更荒唐的是弯男变直的原因是中了春|药,非男女交合不能解!而且,还得是心上人! 于是,她就成了永安侯的心上人,是那个唯一有资格当解药的! 哈哈,太可笑了!这是三流蹩脚言情剧的桥断! 就算是水无痕出府了,以任昆的身份地位,再找新欢多容易啊,她竟然将永安侯改编了取向,不爱男色改好女人了! 而且,那个弯弯的永安侯在梦中竟温柔体贴,待她如珍似宝,称她为言儿小丫头,说了无数温暖动人的情话…… 小言儿?还小心儿呢! 言情剧的台词不应该是小心肝儿小宝贝,你是我的小精灵小公主梦中情人什么的? 小言儿这个昵称,是为更符合情境要求度身打造的? 锦言醒来的那一刻,不禁咯咯笑出声来,真要命,怎么做了个这样的梦!以后真不能裸睡,肌肤太饥渴了…… 笑着笑着,停住了…… 好象真有些不对劲……手臂发酸,腿更酸疼得厉害,这感觉,竟真纵欲过度运动过头了似的! 而且,她没有光着身子,昨晚睡前脱下的袍子竟然穿在身上!她明明是脱下了! 细体味,心就愈发沉了下去,身体明明白白地向她发出讯号,昨晚真的有过一场酣畅淋漓的男女运动! 猛地坐起来。解开袍子松松的系带,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胳膊胸前腹脐大腿,处处有欢爱过的痕迹。多数浅淡个别痕迹较深,她闻到了白玉膏淡淡的甜凉…… 糟糕! 不是春|梦是噩梦!竟真梦里**了? 身体的异样,做不得谎,感觉清晰,发生了什么,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过震惊的事实令脑子一片混乱,她靠在床头,深呼吸,不要慌。慢慢想想…… 手按到了一个硬物,抓起来细看,竟是装白玉膏的玉罐! 白玉膏! 不禁手指收紧,将小罐攥在了手心中……不急,容我好好想想…… 已经发生的事。逃避拒不承受都是无意义的,她再不愿面对夜晚的意外混乱与失控,也不会在白天清醒时装作鸵鸟,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想清事情经过,想好下一步的应对。 好在,好在任昆做了钦差南下,她有的是时间去想。 这是谁?跟她有仇还是跟任昆有仇? 仔细回想永安侯的言行。他似乎对下药的人无半分提及与微词,更遑论怨恨,这不符合他向来的做事风格,要么,这个人是他认识的且奈何不了的,要么。就是,结果是他乐见其成的…… 乐见其成的…… 那些guntang直白的话语就在脑中回放开来,任昆他,他,何时起的这些心思? 平日里汤水不漏。风轻云淡的他,竟还藏了这么深的心思? 不象啊,不会是受水无痕离开的刺激所致吧?或是,情思被药效所把持?跟谁在一块,眼里见的就是心里想的? 思来想去,锦言还是对任昆的一番表白持怀疑态度,更可能的是药物的作用,缱绻夜,倒是个好名字!比什么春风度、玉柱春之类的,要含蓄有情得多! 缱绻如斯,终如夏花。 不过是个意外,不过是饮食男女计划外的加餐宵夜。 如此一想,反倒释然了。 不是梦就不是吧,权当被狗啃了一口……不,任昆不是狗,如此说法太过刻薄—— 总之,她不可能被男人碰了就要寻死觅活的,没脸见第二天的太阳了。 再说了,既然做了永安侯的夫人,虽然希望不奉献身体,也庆幸这哥们是弯的,但偶尔弯变直一次,相公有需,这做娘子的,怎么拒绝? 男女成亲,身体关系就受法律保护,愿不愿意的,都是法律内的强|jian,受大周律法保护,受舆论支持的。 好吧,这没什么。 少了一层膜而已,却免了侯爷的爆体,说起来,任昆还得谢她呢! 谢不谢的,无所谓,以后大家还是好同志。 想通了,锦言决定以平和的心对待这件事,就当昨晚陪任昆多吃了顿宵夜好了…… 天光大亮,门外传来敲门声:“夫人!夫人,您起了吗?” 是夏嬷嬷。 锦言忙收了思绪:“嬷嬷我醒了,等等啊。” 翻身起床,找了里衣中衣穿上,查看了下床铺,居然换了床单,还算整洁,任昆打扫过战场将犯罪证据收走了? 他竟还有这个心?! 还是,中了药形象不佳,不想声张? 仔细察看无一异样,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嬷嬷,这么早?” “不早了。都辰时三刻了!今儿早上起晚了,这睡前温汤子泡的,” 夏嬷嬷边解释着边走了进来:“今天可不敢再泡了,水芳和我,愣是一觉睡到天亮!” 是吗?锦言心头闪过疑惑,泡温泉是能解乏助眠,不过,不至于睡过头吧? “什么味道?昨晚是谁熏的香?” 室内有股淡淡的陌生的味道,略带腥涩,算不得芬芳好闻…… “有吗?” 锦言故作不知,嬷嬷真是好鼻子,可不有股栗子花的味道!不过很浅淡,任昆应该是通过风了…… “哦,是药味吧?昨晚睡前我开过药匣子,看过那些瓶瓶罐罐的。” 面不改色编着瞎话。 传说中喷射而出的小蝌蚪们就是带着栗子花的味道,所谓栗子花香,是燕好缠绵的**代名。 她曾经很好奇。小说里都这样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有年下乡,正赶上果园里栗子树开花,一簇簇。米粒还小的淡白微黄的小花朵,她仔细闻了闻,噫!竟是真的! 浓郁、怪异的腥涩味…… 想想栗子果实的模样与食效,花朵的味道也算是一脉传承,造物主真是神奇! “嗯,是有点药味儿,夫人您睡前倒腾它们做什么,是不是又熬夜了?又不是要做郎中、女大夫……” 夏嬷嬷絮叨了两句,与随后进来的水芳一起,服侍着锦言梳洗妆扮。 今儿大家都起得晚。早餐用得也晚。 上午餐过后没多久,外面人进来通传,道是府里派了车架,来接夫人回府。 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柳嬷嬷,“……殿下昨儿送走了侯爷。就开始念叨,侯爷去了沛郡,府中太过清静,要是您住够了,就回府陪陪她。” 住是没住够,不过殿下这样说了,自然是要回府的。 只是。现在就走吗? 锦言露出一点小为难:“……嬷嬷喝茶等等,我这就叫人收拾东西。” “夫人不用急,来时殿下就吩咐了,怕您一听就急着回府,慌乱匆忙的,殿下恩典让老奴也住一宿。明天一早趁着凉快再起程。” 哦…… 这样还不错,从容多了,锦言就笑了:“公主婆婆真好,嬷嬷一路辛苦,夏嬷嬷你与嬷嬷一块挑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再逛逛庄子泡泡温汤子。这夏天的泡温汤子别有一番风味,嬷嬷也得试试。” 柳嬷嬷道声夫人客气,与夏嬷嬷一起下去了。 锦言唤了水芳进来,要她招呼众人收拾行李,顺便叫她吩咐厨房做碗红花薏仁糯米粥送上来,起得晚了,早餐胃口不好,用得少。 水芳没多想,她也起晚了,早饭时胃口也不好。 知会了厨上,又取了几份现成的点心回来:“夫人,若是粥一时未好,您就先用些点心。” 说完,自去忙着整理行李。 锦言微笑,她哪里是饿了。 这是防患于未然! 算算大姨妈走的日子,现在应该是在安全期的尾巴上,按说是没事的,不过,她昨晚累惨了,根本就不知永安侯那哥们到底射了几发,射程威力如何,避子汤之类的,是肯定不能避人耳目偷着喝的,也不能堂而皇之明着来,保险起见,具有去淤通血下胎功效的红花就是首选的善后食材,再加上薏仁,应该够了。 她的小药箱里常备的药有几种,偏是没有这一类的……没事她备避孕药干什么呀! 本来永安侯是安全的,谁知世间竟没有绝对,弯的偶然也能直一回! 上午喝一碗,晚上再加一碗,差不多了,可惜明天就得回府了,不然还可以再多喝几天。 算了,善后的事做了,她还是再补补觉养精蓄锐吧,不然,明天哪有精力赶路,应付公主殿下? “……瞧瞧,去了趟庄子,竟还瘦了!” 长公主端详着:“饭菜不合口,还是下人们侍候的不当心?” “公主婆婆,是晒黑了,黑了就显得瘦,庄子里可好玩了,我还胖了两斤呢!”锦言笑着,指着自己的脸颊给长公主看,本来的确是胖了点来的,只是前晚折腾地狠了,昨晚又收拾行李,又早起赶路,白玉膏再好,内里还是有些不适…… “嗯,说的也是……气色不太好,路上太急了吧?赶紧回去补觉去,就知道你会急吼吼地往回赶,还特意嘱付阿柳,让你别急,也没事,晚一两时辰回来不打紧……” 长公主唠叨了几句,就放锦言回榴园休息。 “没别的事,就是昆哥儿去了沛郡,你父亲白天又要上差,我一个人在府里怪无趣的……先回去歇着,养足了精神再来。” 锦言告辞回去,观公主殿下言行,知她不是给任昆下药之人,嫌疑洗消。 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此事甚是奇怪,没与永安侯通气之前,她不知是否可以告知长公主,遂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守口如瓶,且看任昆回来后的反应。 于是,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后果极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