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降大任-加更TO寻找于晴
“挺好的……” 次日长公主问锦言夜游感想,她立马脱口而出。 真的挺好的—— 虽然后来任昆的脸色多云转阴,那也是心有所思、神不守舍之故嘛!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侯爷呢? 侯爷? 侯爷也很好啊……很高兴,还逛铺子买东西了。 锦言回答得干脆。 长公主见她不似作伪,心中纳闷: 怎么仆妇们说昆哥儿回来后面色不逾?闷闷不乐的? 这两人一块出去,若是昆哥儿不高兴,锦言不会没有察觉啊…… 想来可能是昨晚天黑,仆妇看错了? 还是等晚间昆哥儿回府,再探探他的口气…… 分隔线 永安侯理了一天公事,眼瞅着到了下差时辰,这才停了手,将批阅的公文收至一旁。 紧着的弦松懈下来,胸中的那股憋闷又来了! 自昨晚这股子郁气就没发出去……块垒在心,不吐不快! 他首次发现,原来这人呐,果然是瑕瑜互见的!太善解人意了,也忒不讨喜! 离了衙门,本该回府的。 心中憋闷,信马由缰,在街上溜达。 随从护卫见他脸色不佳,也不敢多问,只寸步不离紧跟着。 没有接到指令的马儿顺路直走,不知怎么就到了东市,驻足在九宝斋前。 任昆回过神。抬头看了看九宝斋漆了金粉的明晃晃的金色大招牌。 甩蹬下马。 眼前浮现昨晚锦言的笑脸:“……我知道啊,这是送水公子的。” 哼,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就是送给无痕的…… 就不是给你的!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自明…… 他孩子气地咬牙切齿发着狠。抬腿走了进去。 九宝斋,做玉器珠宝珍玩古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老字号金招牌。 认识的忙迎进贵宾厅,永安侯沉着脸:“……给本侯拣能入眼的玉器珠宝来……” 谁惹了这位爷?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掌柜的不敢多问。忙尽着好的往上呈:“……侯爷,您看,这几件都是新收的……” 任昆扫了一眼,全是男子用的,脸一沉:“本侯不是自用,你这儿不做女眷生意?!” 哦,要送人,送女眷的! 掌柜的一激淋,这位爷今日心情不太妙。可别将这股子火发作到自家买卖上…… 莫不是要送长公主的? 职业病犯了。下意识地就多问了句:“不知侯爷是要送尊长还是年少者?女子用的佩饰讲究多……” “非年长……” 从牙缝里挤出仨字儿。 非年长?那就是年轻喽? 年轻的女眷! 小女孩?莫不是他的晚辈亲戚? 掌柜的不敢多问。招呼小二将之前的取走,又将新拿上来的锦盒一一打开:“……侯爷,您请过目……” 永安侯看了过去。眼中满是挑剔……然后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匣子上。 掌柜极有眼色地将匣中的东西取出来:“……侯爷,好眼光!这镯子是老坑玻璃种。您看这料,质地纯净透亮,这水头,十足的!您再看这颜色,鲜翠葱心绿,颜阳明亮,一丁点儿的杂质都没有……年轻女眷再适合不过……” 果然很是清澈透明…… 任昆见惯了好东西,火眼金晴之下,倒不觉得掌柜说得夸张,这镯子倒还可以…… “……的确是好东西!侯爷,这镯子有讲的,不知您是否听闻过?” 掌柜的很会察言观色,象他神色松动,顿感这桩生意有门儿! 噫? 任昆哼了一声,要说就快说,别卖关子! “侯爷容禀,关于这镯子有个传说,说是龙王爷有位王子,爱上凡间一女子,便化身为镯,呵护在女子的皓腕间,保佑她吉祥幸福、一生平安。这不同的镯子形状,有不同的寓意,您看这一只,是外圆内平,这是福镯,有祝福圆满、平安的意思。” 老掌柜的噼里啪啦龙门阵一摆,永安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就是个套腕子上的圆圈,还这么多讲究?! “那是,侯爷有所不知,这女子的珮饰,各有各有讲儿,这镯链、钗笄、梳篦等,什么年纪怎么用都是有规矩的,就拿这翠玉讲,祖母绿的首饰一般年纪的撑不起……” 掌柜的边讲,任昆边点头,这麻烦真多…… 认真的表情令掌柜的心底暗自画魂儿,这永安侯被鬼附身了吧? 这位爷的那点子嗜好谁不知道啊,怎的今天跑这儿买女眷用的珠宝玉件儿? 这是刮的哪阵风,唱得哪出戏啊…… 自己也是多嘴,跟他叨叨这些做什么?等回头这位爷反应过来,别是以为自己嘲讽于他…… 还是赶紧把生意敲定是正理儿…… “侯爷,那这镯子?” 您是买还是不买啊…… “给本侯装好。” 永安侯正听在兴头上:“……还有能入眼的没有?” 掌柜尚未回答,就听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好你个子川!不声不响跑这儿了,倒叫我好找!” 任昆一回头,是桑成林。 “大哥怎么找这儿了……” “我紧赶慢赶地,还是没赶上你下差……咕咚,还行,这茶不错,有眼力介儿……这不一路追过来的!” 桑成林接了掌柜的递过来的茶,咕咚两大口,看样子是真渴了。不然不会这般牛饮。 “哦?大哥找我有急事?要掌柜的腾个清静地方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这般急急火火的,桑成林虽性子急些,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这养气的功夫是蛮到家的。 急成这样。莫不是真有大事? “好!今晚我做东,我们换个地方。” 桑成林喝了口茶,这次是喝的,平顺了不少:“不急。不急,你先挑着,哥哥我帮你掌掌眼。” 永安侯听了想笑,您说您,刚才急得火烧眉毛,这会儿又四平八稳地品上茶了。 “真不急,但凡找着你就不急。我这先头不是怕今天找不着你吗!” 桑成林面色轻松,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要今晚上能找到任昆。把事情说了。就成。 “挑了什么?这老东西能言善道的。可别被他坑了。” 桑世子也是九宝斋的熟客。 掌柜的脸一苦:“世子爷,您这话说的,小老儿哪敢呀……好东西不都给您几位爷留着?小号向来童叟无欺。什么时候蒙过人!再说,蒙谁也不敢蒙侯爷呀……” 掌柜的说的大实话。这京城里做生意,不管后台是谁,敢坑永安侯的还真没有,就是亲王府名下的买卖,也得卖他个面子! 任子川在圣上面前,那不是一般的受宠啊! 陛下拿他这个外甥,真比对儿子都好! 当然,皇子们年纪都小,还不能帮圣上理事分忧,永安侯的能力朝野上下还是颇为认同的。 “噫?老坑玻璃种?不错!镯子啊,这是要送谁?” 桑成林一见东西就刨上根儿了:“不会是给弟妹吧?” 任昆点头,示意掌柜的将东西装好。 “太好了!你嫂子还寻思着淘换点东西给弟妹,没想到咱们兄弟一心,你先备着了……” 桑成林一拍大腿,大咧咧地说道。 任昆笑笑没说话,心里却疑惑桑成林这事怎么会与锦言有关系,莫不是要找锦言做什么? 一旁的掌柜的听得直咧嘴,心道桑世子这话说得真不见外,人家送自己夫人东西,与你哪搭得上?还兄弟一心! 弟妹?! 永安侯送夫人的! 掌柜后知后觉,不是自己耳聋听岔了吧? 永安侯爱哪一口,谁不知道?怎的这转了向给自己夫人挑东西? 难怪之前听说永安侯夫人在兆和公主府上澄清,所言不胫而走,坊间都只当卫四是死鸭子嘴硬,守着棺材不落泪,明明是黑偏要说白,众人碍着长公主和永安侯的yin威,没人敢当面反驳,只好默认侯夫人的指鹿为马。 背地里,谁不笑话这个小道姑出身的侯夫人? 可,这回永安侯真金白银的拿出来,给他夫人买镯子?! 说出去谁信? 可偏是眼前发生的事! “行了,二福把帐会了,掌柜的,回头再有好东西,莫忘知会本侯。” 任昆打断了掌柜的胡思乱想,将小匣子揣进怀里,起身拉了桑成林离开。 掌柜的木愣愣发了好一会儿呆,这可真是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摇摇头,自去忙活。 且说永安侯和桑成林找了间常去的酒楼,坐定后,任昆问起桑成林事由,果然没猜错,说是找他有事,实际上还真是找锦言有事! 听完事由,他不由蹙了蹙眉:“……她怕是做不来吧?那丫头,平时看着聪明,但这内宅的门道她哪懂啊?那些女人间的弯弯绕绕,她哪会知道?” “我也这么说,可你嫂子说弟妹明白着呢,而且这事请托别人都不放心。本来你嫂子要自己去你府上,费好劲才拦下。我说先找你商量,若你不同意,弟妹也不好出府行事,这种事暂时还是不必打扰公主殿下……” 说着,从袖袋中取出封信来:“喏,这是你嫂子写给弟妹的信,估计也是说这事儿,你帮我带回去转交弟妹。” “她没未同后宅女眷打过交道……” 任昆还是觉得为难,那小丫头,能力是有的,但素来堂堂正正手段光明,内宅那些阴私龌龊,她能行吗? “这事,我仔细想过了,还非弟妹不可,” 桑成林一脸郑重:“张大的平妻,父兄都在赵王手下效力……张老头喊着风湿腿痛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哪天就真上折子卸职,他那个位子,可是要世袭的……” 说的是,永安侯神情一凝…… ps: 画魂儿:东北话,心里犯嘀咕,琢磨不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