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情感的力量
顺着叶天手指的方向，卡尔梅特转头看了过去。 当他看到那副写实主义风景画，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 那幅画作上所描绘的风景，正是法国蔚蓝海岸的美景，大家耳熟能详，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熟悉。 准确点说，就是近在咫尺的天使湾，碧海蓝天、点点白帆，看上去非常美丽，真实地再现了天使湾的迷人景色。 从画作上人物的服饰、街道上行驶的车辆、以及停泊在海里的游艇等等，只要来过天使湾的游客，一眼就能得出基本判断。 这是一幅创作于近些年的风景油画，时间最长不超过十年，有着非常明显的时代烙印。 做为一幅在古董市场上出售的艺术品，这幅画显然无法在年代上说事，卡尔梅特之所以感到失望，原因就在于此！ 转眼的功夫，卡尔梅特就调整好了情绪，微笑着点头说道： “当然可以，斯蒂文，你可以看看那幅蔚蓝海岸风景画“ “好的，卡尔梅特“ 叶天应了一声，然后就走上前去，从画摊上拿起那幅尺幅不大的写实主义风景画，这就准备欣赏。 看得出来，卡尔梅特对这幅画作并不怎么重视。 他甚至没有将这幅画作悬挂起来，只是平放在画摊上，跟其它几幅画作重叠摞在一起，多少显得有些不太专业。 就在拿起那幅写实主义风景画的一瞬间，叶天突然故作诧异地说道： “咦！这下面居然盖着一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画的好像也是尼斯的风景，街道上的建筑和色调看上去很熟悉“ 听到他这番话，现场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卡尔梅特的双眼甚至为之一亮，闪过了几分狐疑的色彩。 难道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有什么玄机不成？斯蒂文那个家伙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那幅画，而不是他手里那幅写实主义风景画！ 但是，斯蒂文那个家伙又怎么知道有这样一幅抽象主义画作？之前它可是被完全遮盖了起来，根本看不到啊！ 想到这里，卡尔梅特不禁又有些失望，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看了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几眼，他根本没看出那幅画作有什么玄机，也只能收回视线、看向了叶天。 而此时的叶天，却在欣赏手中那幅写实主义风景画，并没有太过关注刚刚发现的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 这幅写实主义风景画，只能说是一幅中规中矩、在水准之上的风景画，画家用他手中的画笔，再现了尼斯天使湾如画的美景。 如果将这幅画作当做尼斯之行的一件纪念品、带回去挂在家里的某个地方，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装饰品，画上的风景很是养眼！ 但要说这幅风景画的艺术价值有多高，却只能说一般，市场价值也高不到那里去。 就在叶天欣赏这幅风景画的时候，画摊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围观者，一个个兴奋不已、好奇地看着叶天手中的那幅风景画。 这其中也不乏心怀叵测、跃跃欲试的家伙，准备半路截胡、借着叶天的东风，乘机发一笔横财！ 但是，东风就那么好借吗？ 恐怕还没等到东风吹来，他们就已经掉进了一个接一个、令人防不胜防的陷阱里，被坑的死去活来！ 现场虽然聚集了不少围观者，但都被科尔他们挡在了外围，根本无法靠近叶天和贝蒂，也干扰不到他们。 欣赏了一会这幅风景画，叶天这才抬头看向卡尔梅特，微笑着说道： “如果我没看错，这幅写实主义风景画应该不是你的作品吧？卡尔梅特，这里的画作大多是超现实主义，想必这些才是你的作品“ “没错，斯蒂文，这幅写实主义风景画的确不是我的作品，我不但自己作画出售，也经营相关艺术品，养家糊口而已！“ 卡尔梅特点头说道，肯定了叶天的猜测，言语表情多少有几分苦涩。 作为一名五六十岁的画家，还在街头摆摊卖画为生，用以养家糊口，如果没有天大的机遇，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不感到苦涩吗？ 叶天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 “卡尔梅特，能不能介绍一下这幅写实主义风景画的情况、以及这幅画作的价格？我想买下这幅画作。 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尼斯了，既然来了这里一趟，当然要带几件纪念品回去！我想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纪念品了。 天使湾是尼斯最美丽的风景，以后只要看到这幅画作、看到天使湾，就能让我联想到在尼斯的这段美好记忆！“ 听到这话，卡尔梅特眼中立刻闪过一片喜色。 有生意了，而且还是个超级富豪，口袋里有数之不尽的金钱。 没有丝毫犹豫，卡尔梅特立刻微笑着说道： “斯蒂文，你也看到了，这幅画作所描绘的风景，正是美丽的天使湾，近在咫尺，我就不做介绍了，你们早就实地游览过了。 就绘画技法而言，这幅画作的绘画技法相当纯熟、老道，构图合理，色彩搭配也很和谐，完美地再现了尼斯天使湾的美丽风景。 这是一件非常不错的旅游纪念品，值得带回去收藏，以纪念你们这次尼斯之行，我为这幅画开价五万欧元，不知你是否能接受？“ 很显然，这位尼斯画家把叶天当做肥羊了，准备狠宰一刀，赚一笔狠的！ 此时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个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捧着那幅写实主义风景画的家伙，是一个顶级古董艺术品鉴定专家，而且从未打过眼！ 给出报价之后，卡尔梅特就满怀期待地看着叶天的面孔，期待听到最动听的答案。 “嚯！五万欧元，听上去倒是不贵，如果我没看错，这幅画创作出来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五年，看看画中汽车和游艇的造型就知道了。 作品能卖到这个价位的写实主义风景画家，应该小有名气了，我很想知道一下，这究竟是哪位风景画家的作品？说不定我们彼此还认识“ 叶天开着玩笑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卡尔梅特直接傻眼了，愣在了原地，一张老脸瞬间就涨得通红，表情颇为难堪！ 不过他终究是在古董市场混饭吃的，成天跟来来往往的游客和古董商打交道，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唾面自干是基本素质！ 转瞬之间，他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同时他也明白了，想占在眼前这个家伙的便宜，自己也是想瞎了心了，根本没有半分可能。 谁听说眼前这个家伙吃过亏？一次也没有。 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听到叶天这番话，顿时也都泄气了。 虽然隔着几米远，有几个家伙还是看到，那幅风景画上的汽车和游艇、以及人们的服饰，的确是现在流行的款式！ 斯蒂文那个家伙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就是一幅创作于近几年的画作，而且画家很可能不知名，没多大价值！ 确定这点之后，那些原准备半道截胡的家伙，都彻底偃旗息鼓了。 沉吟思考了片刻，卡尔梅特这才微笑着说道： “斯蒂文，你的眼力非常不错，这的确是创作于近几年的一幅写实主义风景画，出自我的一位画家朋友，他名叫多米尼克，并不知名。 之前他也住在尼斯，经常在萨雷亚广场摆摊作画，半年前离开尼斯去了巴塞罗那，临走时把他的几幅画作交给了我，让我帮忙卖掉。 你手中的这幅风景画，就是其中一幅，而且是那位画家朋友自认为非常不错的一幅作品，定的价格相对较高，所以一直没有卖出去。 斯蒂文，你是业内鼎鼎大名的行家，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那纯属自找难堪，五千欧元，你只需出这个价格，就可以带走这幅画“ 等他话音落下，叶天立刻面带微笑接着说道： “五千欧元！这个价格还有几分诚意，但就这幅画作而言，还是有点贵了，说实话，你这位画家朋友之所以不出名，是有原因的。 我就不点评你这位朋友的艺术水平了，那样不太礼貌，咱们还是说说这幅写实主义风景油画吧，再怎么说，它也比印刷品强不是！“ “哈哈哈” 现场响起一片笑声，众多围观者全都笑了起来。 卡尔梅特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自吐槽。 “你这混蛋也太损了，要是多米尼克在这里，非跟你这混蛋玩命不可，就算打不过你，至少也要啐你一脸唾沫，好好出口恶气！” 叶天却好似没有看到卡尔梅特的表情变化，他继续微笑着说道： “说实话，五千欧元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接受这个价格，但是你要搭上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两幅画作捆绑出售。 如果我没看错，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所描绘的内容，也是尼斯的风景，而且是尼斯老城的街景，看着有几分味道。 我打算把这两幅画挂在一起，虽然它们风格不同，却共同反映了尼斯的美景，一个是美丽的天使湾，一个是尼斯老城“ 说着，叶天就伸手指了指画摊上的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语气非常轻松，听不出任何破绽。 那幅抒情抽象主义画作所描绘的，是黄昏时分的尼斯老城。 夕阳西沉、尼斯老城的街道上非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人迹。 画作上只有一对母女，沐浴着夕阳的余晖，行走在色彩斑斓、鲜花盛开的老城小巷里！ 她们背对着观众，只给画外观众留下了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 通过抽象的人体轮廓，可以看到，年轻的母亲牵着自己女儿的手，侧脸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 那个小女孩则仰起头，注视着自己的母亲，似乎在向母亲倾诉着什么。 画作上的人物形象很模糊，只是用线条勾勒出了大致轮廓，但母女二人简单的几个动作，却表现了无尽的爱意，给人以温馨的感觉。 在这一刻，老城街道上的那些古老建筑，似乎也有了情感，无论是色彩、还是线条，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而这，正是抒情抽象主义所要表达的、这就是‘情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