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终章 谢幕（8）
part8 “算了，果然还是从头说起吧？在你和那个男人急匆匆的走掉以后，我也悄悄地跟在了你们的后面。” “呃？是这样的吗？” 仔细想来也没有错，毕竟遗物的发动是有距离限制的，所以能够在那个位置制造出冰晶来，就说明当时的继承者少女也肯定在附近的什么地方吧？ “我是完全都没注意到的诶。” “那是当然的，我都说了是悄悄的嘛，而且你那时候急的跟那什么似的，没有注意到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大概吧” 因为在知道了好食餐厅里被安放了炸弹之后，布良寻的脑袋里除了担心餐厅店员们的安危以外已经装不下别的事情了，眼睛里也只有尽快赶往那里的路，完全没有去注意身后还有个跟踪自己的人这件事。 “不过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布良寻对此感到有些疑惑，毕竟当时自己和法德尔都已经放过了她，所以按照她的处境，和这件事完全脱离了干系的她，应该尽快离开这个会场才是。 然而无论是那个时候也好，还是现在，她都出乎意料的留在了这里，而且还紧紧跟在了他的身边——刚才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也肯定不是巧合吧？布良寻觉得这肯定是因为她原本就在自己的附近，所以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呵呵，因为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啊。” 听到少女这样的回答，布良寻的表情变得警惕了起来，看到他那双露出了战意的眼神，蓝羽连忙的冲少年摆了摆手。 “不要那么看着我啦？我又不是说和你有仇——我指的是那个把我当成棋子一样cao纵了一番后，又想把我用完就丢的家伙！” 说到这里的时候，蓝羽重新将手肘架在了护栏的上面，然后用手拖住了她那张气呼呼的脸： “那个混蛋利用了我对白夜老师的感情不说，还在很多事情上对我撒了谎，同时触犯了我的两个禁忌，最后还妄图杀掉我？啊啊，想想就来气！做出了这种事情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嘛？所以我那时候才跟在了你们的后面，想着找找看，有没有能够扳回一局的机会来。” “然后你就跟着我们到了餐厅的附近吗？” 这样的话，时间线就从某种角度上重合了起来。 “是啊，不过因为你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在你们扎进地形复杂的餐饮区后我就跟丢你们了，就在我四处找你们的时候，听到了‘boom’的一声。” 这个时候应该就是自己把炸弹刚刚丢出的不久后，布良寻回忆着。 “我朝声音的来源抬头一看，发现天上有许多的燃烧物正在下坠，虽然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啦？但我知道火焰这种东西可是非常糟糕的，糟糕到只会把所有东西都烧成灰，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一团乱，非常的，让人讨厌” 说到这里的时候，蓝羽的声音稍微中断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事来一样，情不自禁地将指甲放到了嘴里，呆呆地用牙齿轻咬了半天，然后才回过神来： “然后啊，那个时候我就想着能不能做些什么来阻止那些燃烧物落下地面，在想了很多不可行的方法之后，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呼唤了希恩格拉斯，而它也出乎意料回应了我的召唤，重新寄宿在了我的身上，之后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蓝羽眺望着的方向，正是那颗冰晶巨树之前升起的，餐饮区的方向。 看着没有再多说任何事情的蓝羽，布良寻皱了皱眉头的，然后对她质疑道： “结果你还是没有和我说明，为什么你还能再次召唤那个大冰块啊？你该不是在转移话题想让我忘记这件事吧真是的，你莫不如直接说那个什么鬼契约也是你瞎扯出来的好了，这样我反而能更简单的接受。” “我虽然是喜欢撒谎啦？但又不是每句话都是撒谎！至少这个契约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我以前就有过违背的先例，白夜老师也教过我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只是我有点搞不清楚而已，在那之后我有问过希恩格拉斯的，问过它为什么再次接受我的召唤，然后我记得它是这样回答我的——” 蓝羽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模仿着希恩格拉斯的声调说道： “役主的心意虽然有过变动，但是最后仍然回归了本质，而且役主本身也是需要被拯救的人，所以她想要拯救自己的行径从严格意义讲并不能算是违背契约，尚有继续协助的理由简直让人完全搞不懂嘛！” 在语句的最后，蓝羽重新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音调，发出了带着抱怨的声音。 “所以这些圣灵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明明连话都说不清楚还这么墨迹。” 然后就在蓝羽这么说着的时候，她耳朵上戴着的那枚冰晶耳环开始闪烁起了阵阵光芒，就好像是寄宿在里面的希恩格拉斯想要说些什么似的，不过蓝羽并没有理会它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让它解释的话，它的解释也同样的让人搞不懂！按照我的猜测，大概就是说我在那次借助它能力的时候，并没有杀人吧？所以它也就忽略不计了之类的。” “也许就像是你说的这样吧。” 琢磨了一番蓝羽刚才说的那番话之后，布良寻继续说道： “也有可能是说，你在那天晚上会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来，肯并不是为了单单的对周围人撒气，而是为了其他的某种目的么。” “啊？你在胡说些什么啦，除了复仇以外，我还能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嘛？”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只是在试着翻译那个大冰块说的话而已，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应该也就只有你自己——啊，还有和你共享着想法的那个大家伙知道了吧。” 因为他们二人的精神链接并不是单向的，所以少女的一些想法也会逆向的传达到希恩格拉斯的那里才是。 “我唯一能够知道个大概的，就是你在那枚炸弹爆炸之后，是真心的想要拯救那些可能会被落下的燃烧物波及到的人吧？所以那个大家伙才又一次帮助了你。” 布良寻话音落下的同时，蓝羽耳朵上的那枚耳环也停止了继续闪烁。 “是吗？那你们也太高看我了，那个时候我只是在想，既然那枚炸弹是那个利用了我的混蛋搞的鬼，如果我能让它失效，就等同于是报复了他吧？仅仅就是这样而已——所以说啊，后来怎么样了？那个混蛋在看到他的炸弹失效之后有没有气的直跺脚呢？” 蓝羽摆出了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追问着布良寻。 “这我上哪里去知道啊？说起来就连现在我都不晓得那个人究竟是谁。” 虽然也有过好奇，不过同样的，在事情过去没多久之后，布良寻的抗麻烦处理器就自动的将这个会扰乱他心情的不必要疑惑给过滤掉了。 “恩不过真要说的话，好像你冻没冻住那些白磷其实是无所谓的？” 仔细的想了想，布良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什么？！” 蓝羽发出了激动的声音。 “呃，因为那个人的目标好像就是要杀掉冬先生，但是说啊，那些白磷在你冻住它们之前就被什么人改变了下落的轨迹，所以就算你不把它们冻住，它们也不会落到好食餐厅附近，也不可能伤害到冬先生的。” 如果站在那个幕后黑手的角度来说，少女的这个动作的确是无关痛痒的来着。 “不会吧？结果我是白忙一场么！呜呜，可恨，这真是可恨啊” 一脸委屈的蓝羽低下了头去，反复的咬着自己的指甲，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倒不能说是白忙一场啦？” 布良寻的这句话让蓝羽停下了嘴上的动作，重新抬起头来望向了他。 “因为放着那些白磷不管的话，即便它们会落在没有人的位置，但还是会对餐饮区造成不小的破坏吧？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到现在也还没办法复原的，对于我带来会场的那个吃货朋友来说，绝对会成为一件天大的憾事。” 没错，虽然不知道对其他人来说，继承者少女那时候的举动是否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对于布良寻和他的那个‘吃货朋友’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说谢谢你啦？多亏了你，才拯救了那个家伙的肚子，还有她的笑脸。” 布良寻冲着蓝羽轻轻的笑了笑，然后说出了这句他从看到那颗冰晶巨树生起之时就想要对她表达的谢意。 “唔” 愣愣地盯着布良寻看了一会儿，蓝羽猛地把脸甩向了一旁，然后以一副满不在意的态度回应道： “谁管你们啦？你们开不开心，甚至说你们会不会死掉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要报复那个利用我的混蛋而已~！”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从她在某个瞬间扬起了一下的嘴角，可以看得出来她默默地接受了少年的这份谢意。 “啊，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反正从结果上来看你的确帮了我个大忙就是了。” 布良寻望向身旁的滑雪场坡道，那里是刚刚抓着牵引线上到了顶坡，然后再次大笑着向下方滑去的提拉。 蓝羽朝着同样的方向看了看，在发现了那个猫耳少女的同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的她转过身，将后背倚在了栏杆上面，然后愤愤地说道： “哎呀，结果没有报复成那个混蛋不说，还反而成全了你们？这还真是个让人感到不爽的事实呢！肚子里的火气噌噌的就冒了出来，我该朝着哪里把它们释放出去呢？” 与其像是在自言自语，蓝羽更像是故意说给布良寻听的。 “等一下，你该不会是想” “哈哈，是什么呢？我也没太想好，不如就制造一场雪崩什么的吧，来继续那天晚上被你打断的复仇——” 这么说着的蓝羽，将手背上印有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符文的右手，对准了滑雪场的坡道那边，同时布良寻的耳边响起了沉闷的声音。 “可恶！” 有了不好预感的布良寻，急忙的转过了身去，但是滑雪场的那边，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噫！！！” 然后就在布良寻感到纳闷的时候，他的后脖颈再次被刺骨的冰凉袭击了。 再次发出了少女般叫声的布良寻浑身猛地一抖，结果膝盖不小心重重地撞在了长椅的边缘上面，甚至让整张椅子都弹起来了一下。 “噗哈哈！竟然被同样的招式命中两次，你也太蠢了吧？” 看着痛苦的捂着自己膝盖的布良寻，蓝羽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你这家伙啊，真是有够无聊的” 关键是这样无聊的小把戏还弄得布良寻很不舒服，无论是他被冰镇的脖子，还是间接被撞伤的膝盖，都在隐隐作痛。 “算了，也怪我，我早该知道的，你这家伙的话一句都不可信！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谎话——如果你真的想搞什么破坏，肯定不会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吧。” “就是说嘛。” “所以说你已经不打算继续复仇了吗？” 布良寻有些在意的问道。 “不，我的复仇之路还是会继续的。” 蓝羽很果断地回答道，然后话锋一转，继续补充道： “只不过啊，我不会再牵连无辜的人就是了，正像主说的那样，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右脸，那么就还手把那个人的两面脸都打个一遍。” “所以说啊，就算我没有看过圣经但是主肯定不会说这种话吧？” 布良寻鄙夷地看着一本正经的说着些不知所以然的话的少女。 “哦，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啊，信仰这种东西只要能够让人过的心安理得，让人们能够为自己的存在和行动找到意义，就算是发挥了它的作用嘛。” 蓝羽毫不在意的这么解释道，虽然听上去总觉得怪怪的，但布良寻也不知道该怎么具体的反驳他，只得无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