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终章 谢幕(1)
Part.1 哒哒哒。 宽阔的大厅里,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其中。 发出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褐色短发的少年,尽管他的身材十分娇小,同时他也没有刻意的用力踩踏地面。 即便如此,这个大厅里还是被他轻盈的脚步声填满了,至于原因的话,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在这个和体育馆差不多大小的室内,除了他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不过这份沉寂并不会让人感到死气沉沉,甚至对于行走在其中的,这个名为淅枫的少年来说,这份沉寂反而是某种和平的象征。 至于原因的话,自然是和这栋建筑的用途有关系了——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好多受伤的游客在避难呢......” 没错,这栋建筑正是位于冰雪祭中央的某个避难所。 现在的这里没有任何人在,也就变相意味着外面没有任何灾难的发生。 在为这份平和而感到了些许的欣慰之后,淅枫重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大厅内的一某个角落走去。 会在这种时候来到这个避难所里,少年自然不是为了参观,而是另有目的。 扎进了位于大厅角落的某条通道,淅枫沿着直线走到了它的尽头。 然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道电子门,上面印着闲人免进的警告语。 从这扇密闭着的门的后面,持续的传出音乐的声音和人的说话声,淅枫稍微仔细的去听了听,发现说话的是一男一女,而且内容都是比较暖昧的那种,像是恋人之间才会说的,其中甚至还有一些让淅枫脸颊泛红的黄段子。 四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的确和暴雪之夜的那晚他来到这里时所看到的一样。 而除此之外,这个通道内也就再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况且会贴上闲人免进这种警告语的房间,也就只有监控室这种比较重要的地方了吧? 虽然觉得一主一仆,或者说一人一械之间不应该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但是淅枫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就这样直接走进去。 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淅枫将刚刚拿在手中的电子门卡放回了口袋里。 “咳咳!!!” 然后故意大声的咳嗽了两下,淅枫将半攥成了拳头的右手伸向了房门。 噹噹噹。 淅枫用他小小的拳头在房门上扣了三下,就如同是开启了某样开关一般,使得房间内的全部声音在一瞬之间戛然而止。 在沉寂了大概有几秒钟之后吧?密闭的电子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从里面探出来的,是法德尔的脑袋。 “......是你啊?虽然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在用电子眼仔细的扫视了一番淅枫之后,法德尔才彻底的打开了电子门,同时向后退去了身子将少年迎进了房间里。 淅枫有些胆颤的走进了监控室的里面。 房间的布局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气氛看上去比之前要缓和的多了。 另外在看到了主屏幕上所显示的画面之后,淅枫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屏幕里被暂停的画面,出自于当下正在热播的某部恋爱喜剧,看来刚才的音乐和声音都是从这部电视剧里响起的吧? 然后似乎是注意到了淅枫的视线,端木夕有些慌张的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并敲击了一下手边的键盘,使那块屏幕上的画面重新变成了冰雪祭会场内的监控画面。 “呼......端木小姐,法德尔先生,早上好。” 稍微安下心来之后,淅枫客客气气的和二人打了招呼。 “哦,早上好。” “早上好......” 法德尔随意的回应了一声,端木夕也用细小的声音做出了相应的问候,虽然只是很平常的行为,但是淅枫还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之前在和冬先生聊到端木夕的时候,淅枫知道了她过去的一些经历,以及她很厌生的这个事实。 所以在和熟识以外的人的交流中,没办法放下戒心的她,向来只会用气体的文字来将她想要说的话表达出来。 很显然,少年和端木夕并不是什么熟识,而且就在暴雪之夜的那天晚上,淅枫也看到了端木夕在很努力的试图和初次见面的他们一行人用言语交流。 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听到的关于端木夕的信息有误呢,还是说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这个少女。 “我记得你不是有钥匙卡的吗?为什么还要敲门,直接进来不就完事了。” 就在淅枫这么想着的时候,法德尔突然对他问道。 “啊啊,是的,我有把钥匙卡带在身上,不过......不过......” 不过因为自己听到了电视剧里面上演的桥段,所以误以为法德尔先生和端木小姐在房间里正‘忙着’做什么见不得人事情? 这种理由淅枫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过我觉得出于礼貌的问题,还是先敲一下门比较好呢?嘿嘿。” 想了想,最后淅枫作出了这个比较模糊的回答。 “是吗?没想到你还挺讲究礼仪的,我并不讨厌你的这一点,如果换做是某个粗俗的白色臭虫,肯定会大大咧咧地直接闯进来吧!那个家伙就是这样,脑袋里没有任何礼数相关的常识,总会做出各种荒唐的事情来......” 淅枫总觉得自己在之前也经常听到法德尔时不时提起某个人,不过那个人究竟是谁呢?竟然能让一个机器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恨意,想必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吧。 “建议:法德尔又进入了没完没了的秀逗状态,所以暂时不要理他了。” 带着一丝忧愁气息的绿色气体字,将淅枫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在他看向端木夕的时候,那行文字已经消失了,同时另一行文字紧随其后的浮现出来,看样子和陌生人交流的时候,少女还是用这种方式比较习惯。 “我们进入正题好了:你是冬先生派过来的没错吧。” 端木夕问道。 “啊,是的。” 淅枫点了点头,这的确就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之一。 “听说你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冬先生,是吗?” 这件事是他在一小时前听冬先生说的,似乎在昨天半夜的时候,端木夕这边就向冬先生发送了这样的信息,不过因为太晚了,所以冬先生今天早上才告诉他。 另外淅枫对这件事其实挺奇怪的,因为取东西这种事情,交给闪光来做不是应该更合适一些的才对吗?虽然不知道冬先生为什么会特意派他来,但是这对淅枫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的确也有一些自己的问题,想要和端木夕商量一下。 “恩,请稍等一下。” 这么说着的端木夕,开始埋头在桌面上翻找了起来。 那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其中还有许多的包装都被打开过了,看样子在淅枫来这里之前,少女正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享用着它们。 和暴雪之夜那天晚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各个监控画面的她截然不同,这应该是名为端木夕的少女,在闲暇时间的另一面吧。 没错,闲暇的时间。 2023-02-15-8:12:54 右下角显示着这个时间点的各个监控画面中,呈现着的是冰雪祭会场内一片祥和的景象,没有暴雪,也没有任何的sao动,只有满脸欢笑的游客们。 在那天晚上的事件发生之后,因为会场内许多的设施都遭到了破坏,加上存在着大量积雪的缘故,所以冰雪祭被迫的关闭了一段时间。 当然,林尤执行官的死也是原因之一吧?不过DRF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 直到现在,大多数人也不晓得这位首席执行官的死讯,而之后赶来的警备员对这件事的调查也很敷衍,就好像他们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一样,听说只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对冬先生和主要负责会场安保的人员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询问,再就是悄不做声的回收了林尤执行官等人的尸体,便匆匆地结束了搜查。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但淅枫还是有这样的感觉。 “唉?真是奇怪,那份报告被我放到哪里了......” 就在这时,淅枫的耳边响起了小声的低语,那是来自端木夕的。 研究报告?这么说来端木夕要给冬先生的是研究报告吗?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研究报告呢,淅枫感到有些在意,还有就是—— “冒昧的问一下,端木小姐,如果是报告这种东西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通过邮件之类的发送到冬先生的那边?这样不是更方便一些吗?” “这是冬先生要求的,具体的原因你到时候去问他好了,不过我推测是为了安全起见吧?毕竟这是挺重要的东西。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就算手写一份报告也很轻松,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完全找不到了呢。” 桌子上的零食全部都被杂乱的放在了地面上,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桌面,和那行充满了苦恼的文字。 没想到就算是天才也会有这样的苦恼啊? “法德尔,暂停一下,先不要碎碎念了,来帮我个忙。” 发出了求救声的同时,端木夕将一包薯片丢向了法德尔的脑袋。 “......啊,好的,端木小姐!另外如果你是想要找那份研究报告的话,在昨天半夜的时候,你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把它写好了之后,顺手将其放进了桌子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了。” 从法德尔的反应来看,就好像端木夕的丢三落四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另外半夜的时候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写的报告吗?那究竟会是怎样的啊,不用想也知道报告的内容绝对会惨不忍睹的吧......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想起来了。”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端木夕拉开了桌子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夹交到了淅枫的手上。 出于各种好奇,淅枫微微将其打开了,瞄着里面的内容看了看。 “这是......” 然后少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提问:怎么了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看着少年露出了这样的反应,端木夕急忙的问道。 “不不,实际上我完全看不懂这份报告呢......啊,当然不是说端木小姐你写的哪里有问题,倒不如说这份报告看上去应该是十分精细的吧?” 一行行标准的黑体字工整的排列着,结合着一张张清晰的解析图片,简直就和从电脑上打印下来的一模一样,很难想象这样精致的报告是用手写的,还是在一边玩着游戏的情况下完成的。 “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懂这份报告的内容啦,请问这是什么的研究报告呢?” 淅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脸,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恩......别人提出这个问题还情有可原,但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唔唔。” 听到端木夕这么一说,淅枫再次仔细的看了看那份研究报告。 “那个,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失望,但是我真的完全看不懂唉。” “纠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这份研究报告里记录的东西,是你当初送到我这边来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有印象的才对。” 这么说着的端木夕,从刚才被打开的、放着这份报告的抽屉里又拿出来了某样东西,在淅枫的面前来回晃了晃。 “——!” 然后淅枫一眼就认出来了它。 那是一个银白色的金属项圈。 这个曾经被死死的拴在某个女孩脖子上的东西,曾经被淅枫误以为是炸弹。 但是几经波折后他才发现,这个东西的真实用途是和炸弹截然不同的,但是要说它的危险程度,倒是和炸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通过捕捉佩戴者的声音,然后再以某个特殊的频率二次加工,从而能够发出控制他人精神的声波:这个以装饰用的项圈作为外壳的东西,内在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