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在场证明
终于怀中的人儿被他的温暖感染，娇小的身躯不在冰冷颤抖，甚至不再发出什么声音。顾涵浩以为凌澜哭累了就这样睡着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凌澜那双红肿的眼仍旧微微睁着。 “你在想什么？”顾涵浩的声音低低的，就在凌澜的耳边。 凌澜缓缓离开了顾涵浩的怀抱，用奇怪的眼神直视着顾涵浩。这让顾涵浩有些尴尬，难道自己刚刚的举动过格了？应该不会吧，凌澜应该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当初他假扮吸血鬼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把她抱在怀里，那次她都没有生气，何况是现在？而且，相处了这么久，顾涵浩知道凌澜不是那种极为保守又小气的女孩。 “之前我偷拍的那些彭泽的视频你都删掉了？”凌澜的眼神里突然闪过兴奋的光。 “怎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顾涵浩看得出，凌澜是想到了什么，“之前你DV里的所有视频我都拷进了办公室的电脑里，你偷拍彭泽的那些我就直接删除了，现在它们应该还在回收站里。” 凌澜激动地猛然站起身，看架势是想现在就去警局看顾涵浩办公室电脑回收站里的那些视频。可是又因为动作过于猛烈，眼前一黑，身体摇晃起来。 顾涵浩赶忙把凌澜扶稳，让她缓缓坐下，“别急，明天咱们再去仔细研究那些视频，你今晚先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参与调查不是吗？你先说说那视频里有什么不对劲。” 凌澜用拳头砸了砸一动弹就剧痛的头，“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有个女孩，她突然冲到彭泽和万玲的面前，想要打彭泽，当时万玲很得意，说那个女孩已经是过去式，那女孩却冷笑说：他早晚会毁了你，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看来这个女孩似乎知道些什么，而且她的预言也应验了。我想，找到那个女孩会有一些收获，幸好这段时间我忘记清空回收站。”顾涵浩总算抓到了一条线索，松了一口气。 凌澜却摇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当时只是远距离拍到那女孩的侧面。” 顾涵浩站起身，一边扶凌澜起身一边嘱咐，“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明早咱们先去吃早餐再去警局。” 第二天一早，凌澜的眼睛虽然还是有些肿，但比昨晚好了很多，毛巾冷敷还是有些用处的。只不过今天的凌澜已经不像之前，之前她总是穿着稍微正式一些的服装，梳着规规矩矩的发型去警局“上班”，而今天，她仍旧保持着昨晚的模样，头发凌乱，被草草地梳了个低低的马尾，身穿昨晚那套只在家里面当家居服的运动装。 顾涵浩没有强迫凌澜换身衣服，振作精神，他理解凌澜现在的情绪，这样的低落情绪只有靠一种力量才能把它驱赶走，那就是必须让凌澜快一点投入到追查真相和凶手的热情中来。 顾涵浩和凌澜来得很早，还有半小时才到上班时间，可是顾涵浩却发现袁峻竟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顾涵浩清了清嗓子，“袁峻，怎么在这睡着了？今天来得很早嘛。” 袁峻抬起头，皱着眉揉了揉眼，仅仅三秒钟便清醒过来，很兴奋地说：“顾队，凌澜，你们来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凌澜的不在场证明啦！有个证人，她是在江边遛狗的老太太，她说22号那天晚上凌澜的确在江边散步，从五点半就在那了，后来还有个男的七点半左右到了那里，和她聊天。顾队，老太太说的那个男的就是你吧！” 顾涵浩欣喜地望着凌澜，“太好了，这下你的嫌疑彻底洗清了。” 凌澜却没有顾涵浩那么欣喜，只是淡淡地说：“我根本就没担心过，不过还是谢谢你，袁峻。” 凌澜走向洗手间，说是要用冷水再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袁峻，你昨晚没回家对不对？”顾涵浩不像凌澜，他还保持着清醒和敏锐的观察力，他看得出，袁峻折腾了一晚，此刻严重体力透支，“你是不是一直在江边拿着凌澜的照片见人就问，22那天晚上有没有见过她？” 袁峻不好意思地笑笑，“顾队，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告诉我有个姓廖的老太太每晚都会去江边遛狗，让我问问她说不定有收获，后来我就到处打听廖老太太的住处，因为我去江边的时候已经是八点过后，老太太那个时候已经回家了。” “让我猜猜，你终于打听到了廖老太太的住处，可是当时已经很晚，你不敢贸然去以警察的身份打扰老太太，你怕她会生气，不肯作证，于是你就坐在她家门口一直等到天亮老太太出门对不对？”顾涵浩拍了拍袁峻右上臂袖子上和后面肩膀处的白灰，“你昨晚就坐在楼梯上，靠在楼道的墙上睡着了，是不是？” 袁峻愣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顾队，你真是神了，这样也能猜得到。不过，千万别告诉凌澜，她现在情绪不好，和她说这些，她会过意不去的。” 顾涵浩有些气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气愤，是气袁峻这样不爱惜身体吗？还是气凌澜刚刚太麻木看不出袁峻的异样？他也说不上来，总是就是心里不舒服。 “老太太呢？”顾涵浩问。 “在问询室，沙发上休息呢。顾队，那个，你对老太太客气点啊，她一大早被我拉过来，心情不太好。” 顾涵浩点点头，转身往问询室走去。 推开问询室的门，顾涵浩一眼便看到一个头发全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坐在沙发上正在津津有味吃着肯德基早餐的汉堡！ 桌子上还有肯德基的粥和油条，不仅如此，居然还有一盒没开封的披萨。这个袁峻，为了讨好老太太真的是煞费苦心。 老太太看起来有七十岁多了，但是眼神还不错，她抬起头看着顾涵浩，“你不就是那天晚上和那个小姑娘坐在江边聊天的男人？” 顾涵浩礼貌地笑笑，“没错，是我。大娘你好，找你来主要是想确认一下本月22号晚上的情况。” 廖老太太打断顾涵浩，“我知道知道，刚刚那个姓袁的小伙子都跟我说了。我再告诉你一遍，22晚上，不，是每天晚上，我都要在吃完晚饭后领着我的小豆子去江边遛弯，差不多都是五点半出门，风雨无阻的。22号那天，我五点半就到了江边，领着我的小豆子遛弯，我不敢远走，孙女不让我远走，我就只能在江边走过来，又走回去。我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个小姑娘啊坐在江堤上抹眼泪，绕了一圈走回来的时候，她还在那，但是不哭啦。后来我又走……” “大娘，”顾涵浩听得有些不耐烦，急忙打断她，“您就说您从几点到几点之间在哪看见过她就行。” 廖老太太有些不乐意，“不是说了，我五点半到了江边，一直到七点半左右你来了，这期间我都看见她了，不是坐在江堤上，就是靠在树上，要不就是走来走去抹眼泪。我七点半多就往回走了，孙女让我最晚八点之前必须回去。” 顾涵浩频繁点头，“好的，待会会有一份口供让您签字，您稍等一下，签字完后我让袁峻再送您回去。” “行，等我孙女来了，让她和那个姓袁的小伙子一起送我回去。”廖老太太眼睛里放射出狡黠的光。 顾涵浩瞬间便明白了这个老太太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