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态的VIP
雨，从昨天就开始下了，整整下了一夜了。路上的泥土都已经踩上去有点粘脚了。叶萧雅从早晨起床以后就卷缩在窗前的椅子里，不想动也不想睡。窗外的电线杆上下垂着的电线上，挂着一串水珠，晶莹而剔透，像一串珍珠项链。低矮的草丛边上有一株喇叭花，水滴正从那宽敞的喇叭花口滚下去，一滴又一滴的，单调而持续的滚下泥土上。马路上开始有行人陆陆续续的走过，这条小路不宽，但是走的人很多，两旁的泥土很不愿意走上那镶满水泥的路，总觉得水泥和它不是一家。本来嘛，就不是一家，为什么就有人爱多管闲事。她还是从椅子里站起来，还要出去做点事情。 “叶萧雅在么？”门口有人大呼我的名字。 “在，有什么事？”叶萧雅温和而响亮的声音愣是穿过暗褐色的铁门。 “你的挂号信。”邮递员小兄弟在门口中气很足的大声回答道。 “噢！谢谢！”叶萧雅打开了铁门，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信函，随手签了名还给了邮递员的回折。又把铁门关上，看了手里的信函封面。叶萧雅兴奋的大呼，捂着嘴眼泪流出来了。她的文章被录用了，她成功了，却没有人和她一起为她祝福，只听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的，一会哭，一会笑。“如果慧心和方琪在一定会和我一起哭一起笑，我们会倒在床上大呼万岁！她们两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像我贫寒家庭里走出来的。自卑的念头一直在我骨髓里遗留着，纵然她们待我很好。可是我们不是一个“国度”的社会阶层的圈子里的。不然，我也不会当年吓得逃得那么快！”叶萧雅在心里说话。 离开家已经三年了，三年没回去过那个城市了，也没回去距离那里不远的小镇上。三年来只是给家里人寄钱，用收入的90%给家里人寄去补贴。今年年初的时候，弟弟来信说要叶萧雅不要再给家里寄钱了，要她自己照顾好自己，把身体养好，不要太节省了。附带了mama的几句叮嘱要她为自己个人的事情想一想了，家里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再需要她寄那么多的钱回去了。是呀！是该为自己的事情想一想了。怎么想？叶萧雅也不知道，从那刻起她就决定这一生不嫁人了。还要想什么呢！她长叹的看了看屋子外面的雨，回忆起三年前来到南方的时候。 到了南方不敢去以前实习过的医院，怕那些人找来。叶萧雅带着仅有的三百元钱去找了她的师傅，师傅很好。叶萧雅把她难以启齿的事情和师傅说了，师傅骂她傻。师傅给她介绍了南方医院，要她三天后去面试。面试的人是院长直接面试她，院长的年纪不大，看上去30多一点吧！个子很高，棕色的皮肤略显的他有点疲惫。他发出很深沉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院长，我叫叶萧雅。”“今年刚毕业的？”“院长，是的，这是我的毕业证书。”“好，你明天来上班，就去日间病房吧！”“真的么？好，谢谢院长！”叶萧雅兴奋过了头，根本没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三年来，她一直很努力的工作！不迟到，不早退，团结同事，关心病人，视病人如家人，把病房当作自己的家，事实上她在这里也没有家，医院这个大家庭就是她的家。她的劳动付出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拿到了相应的报酬，也得到领导的高度好评。这样努力的工作，院长说她表现突出，要把她直接调到院办去，搞文秘工作。她不同意，她说:我是学护理的，要在临床一线服务的，怎么能去坐办公室？再说我也不会官场上的那一套。”后来她被调到院长夫人的病科，任静美护士长的科室，这个科室收得都是些贵客，一般情况下没什么病人。时间久了，她也变得懒惰了。任jiejie见她没以前工作那么积极了，后来叶萧雅喊她任jiejie。她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夫人愣是要叶萧雅叫她jiejie。任静美见叶萧雅越来越松撒，就要她写论文。要她不能松懈了，这一切发生的都很诡异。可是叶萧雅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直到昨天晚上，医院里传出，来了个超级帅哥重患，是从Z城市来的。是来找他逃跑的女人的，叶萧雅才开始怀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方医院急诊科就在贵宾科室前面，没事的时候叶萧雅喜欢站在窗口眺望远方，想要找回些什么，却又没什么能找回的。今天站在窗口，心里纳闷的想吐也想哭，曾经不知几何时她没那么的难过了，眼睛里有点酸涩，泪水就瞬间流下。“我怎么哭了？”叶萧雅有点不知所措。赶紧擦去还挂在嘴角的有点晶莹有点剔透的泪珠，再抬首像刚才的方向看去。醒目的几个金黄色的“急诊抢救室”门瞬间被打开，房间里哗啦的所有的灯一眨眼就灯火耀眼，一切准备就绪。 越来越近的“帝都帝都帝都的”呼救声快速的向医院的大门急速的靠近。叶萧雅看见院长从救护车上下来，后面是张大夫，再后来是李大夫。“小莲，小莲，快过来，你看，这是个什么人？院长、张大夫、李大夫全上阵了。”小莲赶紧向叶萧雅跑过去，趴在她的右手臂前的窗台上张头看去。小莲不知道是院长的什么亲戚，刚工作就被分到贵宾科室。一般的人是进不了这个科的。小莲回头看着叶萧雅说：“萧雅姐，你看这个人好高哦！估计和院长差不多高吧！脚都在担架外面了。”叶萧雅顺着小莲指的方向看过去，很没好气的说：“怪不到院长、张大夫、李大夫都到了，你看那双鞋子，还有后面跟着的那辆红色轿车。一定是个VIP。”小莲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没在说话。 “快、快、快，联系血库，RH阳性，血型O型”，抢救室里忙成一团，院长亲自下达着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叶萧雅看到眼前方的这一切怎么觉得像在演习，随后她就赶紧把自己这个要不得的念头给抹去。今天这是怎么了？反常，太反常。收回目光，向护理站的电脑边上走去，看见小莲在电脑键盘上吧嗒叭嗒的敲着。看见叶萧雅走过去，还是笑了笑，仍然没说话。叶萧雅对着小莲也只是慧心的一笑，转身去了厕所的方向。叶萧雅的心好慌，莫名的恐慌，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什么人物，院长都上阵了？还有张大夫、李大夫。”“不知道，听说是什么集团的总裁，好像院长认识的。”“是么？估计是院长的亲戚？”“不会的，现在亲戚不算什么，有钱的朋友比亲戚要来的重视。”“也对，集团的总裁呢？说不定关系到我们医院的生死存亡呢!”叶萧雅从厕所出来走到治疗室的时候就听见大家在讨论着刚送来抢救的那位陌生人。几名实习同学看见她进来不再说话，叫了声教员后都出去巡视病房了。事实上没几个患者，有几个患者也都是能动能跳的，大都晚上的时候请假回家去睡的。虽然这个病房是高级病房，能住到这个科室的也都是不一般的人，所以他们并不觉得这个病房条件好。对于叶萧雅这个小镇上来的女人，她特羡慕。每个房间都有着别致的设计，电器，沐浴、阳台、会客室、衣橱......配备齐全。刚开始的时候叶萧雅居住的房子里还不能洗澡呢！后来才换了一套能洗澡的房子，不过房租也多了些。 一天就这么的混过去了，下班后洗了澡。没做什么事，怎么也那么累呢？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去。突然手机传出优美而忧伤的音乐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滚滚红尘里谁种下了爱的蛊......” “喂，你好！哪位？”叶萧雅很礼貌的接起电话。 “喂，萧雅，是我，任jiejie，你睡了么？”电话那头传来护士长任静美的声音。 “哦！刚躺在床上，还没睡，jiejie有事么？”叶萧雅很柔和的生应传向电话那头。 “恩！恩！”电话那头任静美恩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怎么了？jiejie，您说呀！”叶萧雅温柔的催促。 “是这样的，白天急症不是抢救了一位患者么？现在要转诊到我们科室，你也知道急诊条件有限，我也挺不好意思，你今天上了一天班了。”任静美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简单讲述事情。 “是要我去加班，是么？”叶萧雅很明智的说出自己的独到见解。 “是呀！你上个夜班！”任静美总算把完整的命令宣读完。 “好的，没事。jiejie，你还在医院是么？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我也先睡了。”叶萧雅准备挂断手机。 “恩，我还在医院，好的，你先睡会吧！夜里辛苦了。” “恩，不要紧，拜拜！”电话挂断了，瞬间失去了它意。 一切都沉睡了去，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蛐蛐唧唧的奏响着大自然的和谐，大部分人已经开始进入了梦乡。叶萧雅也渐渐的甜甜的睡去，没几个小时可睡的了。上夜班的人就是要和睡觉打架，正需要睡觉的时候，夜班的人需要起床了。 闹钟的长针指向23：30分的时候开始传出鸡叫声“哦哦哦哦！”叶萧雅从睡梦中艰难的醒过来，深深的打了个哈切，揉了揉难以睁开的双眼。轻轻的拍了拍脸颊，起床了，大倒霉蛋。难怪今天上午的时候心里发慌，紧张，原来我能预知自己夜里是个倒霉鬼！叶萧雅有点挣扎般的给自己开着难以接受的玩笑！ 病区里只有护理站是亮着几盏柔弱光线的照明灯，大多数病房里都关去了所有的光线，应该说大多数病房里没有病人。还是有那么两间的房间里开着微弱的小夜灯，也就有这么两位患者。 叶萧雅从大门口悄悄的走进去，夜晚很静，轻轻的脚步声也还是能发出一点踏踏的响声，虽然很轻了，声音还是能穿透着整个病区。 护理站电脑边上坐着的人扭转过头微微的笑了笑，轻声的说道：“萧雅姐您来了” “小莲？你怎么在？”叶萧雅对眼前的人感到非常的吃惊。 “呵呵！萧雅姐，今晚我也加班。”一直微笑着的小莲轻轻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向更衣室方向走来。 “不会吧！什么样的人物，还真是VIP呀！需要这么多人加班？”叶萧雅轻轻的打开更衣室的门，转过身有轻轻的把门关上，心里增加了对那位VIP的厌恶。 更衣室的门又被打开，小莲探进头笑着问道：“萧雅姐，您要吃夜宵么？想吃什么？” “恩！我不吃，我夜班没习惯吃东西！你吃吧！”再说好久没上夜班了，要不是今天的VIP自己今天也不会被倒霉的拉来加班。叶萧雅很懊恼的在心里嘀咕。 “哦！有人请客。吃吧！”小莲仍然微微的笑着，在叶萧雅看了怎么觉得有什么阴谋呢？虽说小莲对自己一向很尊重，可是总觉得小莲今天有点古怪。也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 “哦！我还是不要吃，我夜里不吃东西的。谢谢！” “哦！那就算了。”小莲把那颗小圆圆的头抽了出去。 5分钟后，叶萧雅穿戴整齐的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一件白色的大褂，一条白色的裤子，一双白色护士鞋，长长的秀发被一只凤凰簪婉转的旋绕在后脑勺，那只凤凰的下坠在空气中随着叶萧雅的头部摆动而摆动。头顶上的白色护士帽把头发的发梢悄悄的掩盖住。秀气的脸上镶着的那一双大而灵动的眼睛在深夜里忽闪忽闪的煽动。在病区的最尾处的病房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一双玻璃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在护理站那边发生的变化。 晚上上班的人简短的三句话就交完了今天的工作，叶萧雅问：不是说今天急症抢救的那位重病号要转来的么？怎么没有交班呢？”叶萧雅满脸疑问的看着上晚班的护士李丽。 叶萧雅看到李丽的脸色瞬间变了，很不屑的眼神看了眼叶萧雅。然后很轻描淡写的说““哦！那位VIP不算住院，住在最后一间特级贵宾室。夜里巡视病房的时候要进去的，一般人不让进。有人专门伺候哦！” “不会吧！整人呀？那干嘛要我来加班呀？”叶萧雅有点气愤，一屁股坐到椅子里。李丽看了看叶萧雅表示很同情的坐到旁边的椅子里。轻轻的说道：“我也纳闷，护士长干嘛要你来加班？今天本来不是有夜班的么？”“我不知道呀！郁闷！“本来说不转来了，说病人醒来后，要回去住宾馆。我也是等了一晚上，害的我紧张了一晚上。不过听说是个什么集团的总裁，还挺年轻的，据说长得超级帅，但是也是超级变态的人，脾气很大，会骂人的。”“是么？这么变态，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呀！”“不知道，反正很拽的，院长和护士长刚离开一会。”“哦！那现在谁在里面呀？”“还有谁？会拍的呗！”“小莲？”“是的，你不管，夜里叫你再进去，不叫你就别去。”“恩，我知道了，你下班吧！幸苦了。”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说的真起劲。叶萧雅很是生气的从椅子里站起来。“管我什么事，最好别叫我，真郁闷到极点了。”“是的，叫你也别管，反正不是住院病人，也有伺候。”李丽好似有口无心的戏说着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本来就和她无关。她也只能把这件事当作别人的事情传播着。 走廊上方的电子钟在哥达的演奏着，12:58、12:59，哎！要巡视病房了。其实没什么可巡视的，就两个房间住着有患者。李丽交班的时候说1床是来体检的，没什么事情，不过夜里要去看他的。5床没什么事，家里有人陪，房门已经被反锁了，夜里就不要进去了。萧雅把电脑里的护理工作站隐蔽起来，从椅子里站起来，从电脑后面取出黄色的手电筒，拍了拍，电筒发出了微弱的光线。向病区前方走去，1床在整个病区的第一间。轻轻的开了门，轻轻的走到床边。电筒发出微弱的红光对着躺在床上病人盖着的被子停留了片刻，看见被子上下起伏着，叶萧雅放心的把电筒灭了。轻轻的走出了房间，转过身轻轻的把门关上。迈着鬼魅般的脚步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护理站里，小莲坐在椅子里，看见叶萧雅走过来，冲着她微微的笑了笑。“萧雅姐，外面我来值班。里面的那位VIP要您去看护。”“什么？”萧雅不敢相信的盹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小莲。“为什么要我去，领导不是安排好了么？领导也没和我说呀？”“萧雅姐，您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叶萧雅被小莲又推又拉的给推到特级贵宾病房门口。“进去吧！里面有人等您！”“什么？”越说越离谱。门刷的开了，把叶萧雅一把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