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练剑
教头吩咐两名男子弟抬起阮术去治伤,回头交待一句:“你们自己练吧。”他匆匆跟随。 丘、漓二人像没事人一样接着练剑。 其他子弟面面相觑,均觉这对男女胆大包天,刑管儿子也敢打?惹了大麻烦了!他们暗中摇头,也重新修炼。 阮软叹息着道:“小漓meimei,还有你,”她看了看丘少冲,又道:“你们要当心了。” “多谢软软姐关心。”小漓停止练剑,介绍丘少冲和阮软认识。 三人聊了起来。 家族医馆。 “啊——啊——” 阮术杀猪般的惨叫从里面传出,能把路过的人吓一大跳。 “我……我要杀了……杀了那个……那小子……啊!妈的好疼啊!”他大吼大叫,浑身是汗。 一位中年男医师正在查看阮术的伤势,不断说道:“别动,别乱动。” 教头神色焦急,站在一旁等待着,万一阮术有个好歹,刑管很可能给他扣一顶“教导无能、照顾不周”的帽子,他的教头生涯便就此结束了。 那两个抬阮术过来的男子弟去通知刑管了,估计刑管很快会来。 一会后,医师检查完毕,伤者动来动去不安分,以至于他忙得一头汗,说道:“小伤,皮rou伤,不碍事,擦点药行了。” 教头大大的松了口气,笑容得以展现,说道:“有劳大夫了。” 阮术侧躺着,捂着肚子、弯着身子,说道:“我觉得我有内伤,快把我疼死了。”说着说着,他皱起了眉,又疼了。 “你要是担心呢,我给你开个调养的方子,你回去照方抓药,大概三天,就好了。”医师笑道。 阮术不说话了。 “谁那么大胆打我儿子?”人未到,声先至,一声怒吼,刑管来了。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四十多岁,胡渣满脸,粗犷中透着威严,正是阮家外族刑管阮本矗,聚气境初期的修为。 “爹!” 阮术盼望已久的救星终于出现了,兴奋之余,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阮本矗一愣,喝道:“哭什么?我阮本矗的儿子不是孬种,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憋回去!” 阮术立马不哭了,冷静说道:“我没哭。”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阮本矗走到病床边,大笑说道:“头可断,血可流,万万不能哭!又不是娘们,哭啥?” “对!爹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哭。”阮术义正辞严。 “嗯。” 阮本矗点点头,上下瞧了瞧阮术,问道:“伤哪了?” “肚子。”阮术摸了摸肚皮。 阮本矗查探一番,说道:“被人踢了一脚?”见阮术点头,又道:“还好,那人什么修为?” “通脉一层的外姓。”阮术恨恨说道。 啪! 阮本矗在阮术的肚子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你打不过他?我还以为他比你修为高,结果……呵呵!你可真给我长脸啊!” 阮术不敢呼痛,咬牙忍住。 两个去而复返的男子弟搬来了凳子,放在床边。 阮本矗坐下,看了看局促不安的教头,说道:“你是……哦,你就是教头吧,我有印象,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医师手脚麻利的沏了杯茶,恭恭敬敬端给刑管。 “不用。”阮本矗挥挥手。 医师退下,出去喝茶了。 …… 教头有些为难,要不要实话实说呢?背后偷袭有损阮术形象啊!而且,即便说了实话,刑管也不一定信,谁会听信别人说自己儿子不好? 想了想,他决定装糊涂,说道:“当时我离得远,场面呢也混乱,只是……只是一眨眼,令郎就倒下了。”他抬眼扫视站在角落里的两个男子弟,又道:“他们俩在令郎身后,他们肯定看见怎么回事了。” 刑管转头问道:“那你们说。” 那两个子弟皆是一愣。 有个机灵点的心中大骂,好你个教头!我辛辛苦苦抬人过来,又辛辛苦苦通知刑管,累个半死!你什么都不干,也就罢了,好嘛,到了最后还他玛的甩了口大黑锅让我背!我去你马勒戈壁! 他低下头看脚尖,不与刑管的目光接触。 另一个子弟比较老实,真以为教头没看清,遂一五一十说出实情。 阮本矗保持着镇静,他很清楚阮术的德性,资质差、还自大,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能干出背后偷袭的卑鄙龌龊之举!众目睽睽之下啊!脑子呢? 好吧,退一万步讲,可以原谅,年纪小脾气大,自制力不行,等心性成熟了便不会再犯错,但,都厚颜无耻的偷袭了,竟然还输了,没打到人反被人打了! 说是废物都侮辱废物了! 这脸,丢得完完全全!阮本矗面无表情,强压心内的翻腾情绪,不表露出来。 教头和机灵的子弟均想,那谁也太老实了,说的也太真实详细了,给刑管和阮术留点面子啊! 阮术躺着不吱声,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失算了,要偷袭也不能当众偷袭啊!这下连狡辩抵赖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回想着不久前的场景,忽然明白,那恶心的小子就是过来激他的,他气不过,脑子一热,上当了。 阮本矗很快恢复如常,毕竟见过大风大浪,这点事根本不算个事!转脸问教头:“是这样吗?” “我没看清。” 教头还是那句话,意思就是,问我没用。 阮本矗再问不说话的子弟:“是这样吗?他说的对吗?” 机灵的子弟机灵不起来了,张着嘴,眼神呆滞的说道:“呃……”脑子急转却毫无办法,他又道:“这个……我……”他也想说我没看清,可是不合理啊!他就站阮术后面怎么会看不清? “好像……好像……当时……哎哟喂!”他两眼一瞪,单手抚肚,弯下腰,“我……吃坏肚子了,要去茅房……刑管恕罪!”他飞奔出门。 至此,阮本矗彻底明白,那子弟说的是真的。他霍然起身,低头瞧着阮术,不言不语。 阮术心里发毛,低垂眼帘,不敢与爹对视。 “好好养伤。” 阮本矗想说的什么,但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只好重复着:“好好养伤。” “哦。”阮术轻声回应。 真想一掌拍死这个没用没出息的儿子!阮本矗暗忖,自己英雄一世,却生出这么个傻比东西!丢人现眼!不过还好,他大儿子争气,不然得气死。